第12章 小耕小耕
作者:小桥渔火   十年河东最新章节     
    真让人窝火透了,何盘子在大院后面仓库出货,崇月来拿汽车双尾灯泡,仓库没有,何盘子告诉崇月,前面商店有。
    吴秀丽拿着何盘子钥匙和崇月去商店,没过十分钟,吴秀丽气呼呼回来问何盘子,何盘子是不是把她钥匙上的一个装饰品小球捏坏了。
    这事弄得何盘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推理是这样,刚上班。她和陶洁出去,那会商店只有何盘子一人在店里,何盘子心里委屈,他告诉吴秀丽,“你们走不一会,崇月还来了呢?怎么是我一个人呢?”
    说实话,何盘子真没动过她东西,他都没有到她办公桌前,他压根没有那习惯,可以说,他没见过她的钥匙链长什么模样。
    吴秀丽怎么还赖上自己,何盘子记得第一天科里报到,吴秀丽当众人面,就把傅师傅骂了,傅师傅是抗美援朝退伍老兵,他让一个刚刚上班不长时间小姑娘骂了,想想,傅师傅得有多委屈。
    从那天起,何盘子就对吴秀丽有了新认识,新看法,他不清楚何盘子报到那天,吴秀丽是不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好像不应该是,她不会有这心机,不过,随时发一通公主病而已。
    张小耕前两天没上班,下午来上班时,她带几本书,看得十分带劲,下午下雨了。
    张小耕把她永久牌自行车推到商店雨达下避雨,李坚伟和二车队新调来的司机宋锡年,他们俩坐在小耕自行车上,一个坐后车座,一个坐大梁聊天。
    他们聊有半小时,张小耕偶然向外一瞅,发现有人坐她车,她一下跳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外面告诉两人,那是她的爱车,不能随便坐她的车。
    好厉害的姑娘!何盘子对她不由得肃然起敬,她的泼辣和吴秀丽的泼辣,给何盘子的感觉不大一样。
    下班时,何盘子看见张小耕趴在办公桌上,抄杂志上的诗歌,看来,她是真的爱好诗歌,她是一个理想主义女孩子。
    9月7日,何盘子起很早,他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盖新明婚礼,他路过单位时,他们还没上班。
    他决定给陶洁留张纸条,告诉他声,他去参加婚礼,小李子不知道干啥去,不在办公室。
    他把写好的纸条塞到铁拉门锁上,只要一开门就能看见,他是这样写:
    陶洁:我参加同学婚礼,如果11:30不能回来,那么麻烦你上一天班,小李子不在,只好留纸条,想必你会看到。
    此致
    何盘子
    1986年9月7日
    盖新明家在卫东村,何盘子和张洛伊去过一次,刚刚下过雨的道路,十分泥泞。
    何盘子不得不把自行车放在村头路边,他走着进村,盖新明家院里蹲着好多人。
    盖新明穿一身灰西服,他看到何盘子,走过来简单问一句“你来了。”然后他就去忙。
    最后是新郎盖新明去接新娘,新娘就在本村,盖新明站在一台农用四轮小蹦蹦上,他身边还站着傧相。
    雨下一会就停了,太阳升出来,远远村口路上,骑车来一人是谭嘉昕,原来他也是来参加婚礼,这让何盘子感到很意外,原来他们也是同学。
    新娘也是卫东村人,新郎盖新明一下四轮车,他就三步并两步,快到新房时,他就往里跑,一帮半大小伙子往他身上扔玉米粒,黄豆粒。
    酒席就摆在各家各户院里,婚礼简单,新郎挨桌给来宾敬酒,何盘子好不容易能跟盖新明说上话,他随礼10.00。
    何盘子的自行车还扔在村口路边沟里,车轱辘上沾的泥巴都干了,推也推不动。
    下午2点多,张小耕才来,盘子看见她在桌子上写诗,旁边写有她名字:“张小耕″,真是一个奇妙的名字,何盘子想到她那个名字“耕″字,一般女生名字丽,娟,红,珍等。
    王殿铎和另一同学来看他,那是他初中同学黄永清,县保险公司工作。
    王大夫和老贾家因盖房子吵一架,两家房头大山,因房子高矮问题,20多年的邻居闹僵了。
    他们两家以后再也没有来往。
    张小耕去北大岭,关于她考大学一事,坐李坚伟油槽车去。
    听说她报考志愿,校长没给她报,张科长去北大岭找学校。
    9月14,星期天,夏令时今天结束,何盘子上班去,吴秀丽和陈楚香都去了,她俩傻乎乎,还按昨天时间跑呢。
    李爱国对象来看他,何盘子在办公室看见她给小李子洗衣服,这姑娘个子不高,她的眼睛,溜圆溜圆,可真大!
    何盘子还像以往那样,见到张小耕心情就不平静,一人坐那里,颇觉不自在,和以往那样,他很少和她搭话,过不长时间,张小耕向他这边走来。他以为她去摆弄收音机。
    张小耕矜持的对他说:“给你糖″,何盘子看着她手里糖一愣,“这是什么糖?″
    她往柜台上一靠说:“给你糖,你就吃呗。″
    他说:“那怎么行?多不好意思。″本来他想说:“是不是喜糖″,转念一想,这玩笑,可不妥当。
    何盘子猜出来,她考上大学,听张科长说这月25号走,佳市体育学院。
    无聊极了,何盘子继续看书学习,看一会,眼睛很疼,于是他出外散步。
    他发现张小耕不在,小耕在供销科那屋,对面坐着李爱国,两人交谈什么?
    猛地,他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感觉充满大脑,可一会他就平静,处之泰然,本来,他没有什么可吃醋,他是他,小更是小更。
    下班时间,张小耕和小李子在外面打羽毛球,小胖子和小李子打羽毛球。
    小耕进屋坐到吴秀丽座上看书,吴秀丽羽毛球打的很笨,姿势也难看,而小李子打的姿势优雅,轻巧。
    何盘子说小胖子打球,向门大炮直来直去,你看小李子打羽毛球姿势多像一首优雅美妙的诗歌,真象一首诗。
    小耕闻声跑出来,“我看看,谁像一首诗?″于是乎何盘子的情绪大增,说不少俏皮话,语言诙谐幽默,逗的两个姑娘,哈哈直笑。
    小耕接过小胖子羽毛球拍和小李子对打,何盘子把两辆自行车横在场地中间算球网,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何盘子模仿宋世雄的声音开始讲解: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各位听众,各位观众,下面直播张小耕和小李子羽毛球比赛。
    众人围观门前场地看他们精彩羽毛球比赛。
    一直天黑,羽毛球打不了,恰好停电,他们嘻嘻嘻嘻锁门下班,小胖子让何盘子载张小耕走段路,起初张小耕说她跑回家。
    何盘子笑着对她说:“小耕,你是不是,不敢坐。
    “你当我不敢坐呀。”她身体敏捷,一个箭步就跳上车。
    “你是不是爱跑步?”何盘子边骑车边问她。
    她坐在后车座上说:“我跑步都比你骑车快。”
    “是吗?不信下来试试,你能跑的过车,那才叫怪昵?”
    她说:“当然啦,比赛在二百米椭圆跑道上,你信不信,你跑不过我。”
    “我才不信,你跑步再快能有多快。”何盘子真不信她能跑的过他骑车子,要是60米,也许他骑车真没她快,二百米,那么长,他不信。
    何盘子为了逗逗张小耕,显摆自己的车技,何盘子脱把松手骑车。
    “你怎么松手?”张小耕惊讶地说。
    “那算啥?”何盘子显示自己的车技,举起双手,自行车飞速行驶,这时后面上来一辆胶轮车,张小耕吓得惊叫一声,跳下车。
    因为张小耕跳车,给何盘子一个反作用力,自行车一抖一偏,自行车扭劲朝公路中间骑去,何盘子握住车把,扭向龙凤大街右侧,好玄那,幸好没摔跤。
    谭逸菲在他们身后跟着,她亲眼目睹这幕,后来,她跟何盘子说:“玄那!”胶轮车后面行驶,胶轮车再快一些,容易辗轧着你们。
    收张洛伊一封信,何盘子回家匆忙,忘了把信拿回家,还有小耕送给他的七八块糖和张洛伊来信,放在一块。
    何盘子和崇月站商店台阶前聊天,陈楚香摸摸崇月外套,夸奖他几句。
    何盘子故意打趣陈姐:“注意影响,别摸摸嗦嗦,让人看到不好。″
    陈姐听到这话,当场拉下脸,不乐意,说何盘子扯到男女关系上,陈姐说自己是结过婚的女人,不怕。崇月是有对象的人,像何盘子和小胖子这样没有对象的人,才有非分之想。
    何盘子开玩笑,没想到让陈姐说出这么话来,何盘子听她说这话感觉刺耳。
    “有对象脚踩两条船、三条船,搞多角关系的人,也不少,这和有对象没对象,一点关系也没有。”
    ”结过婚就从一而终了吗?就没有偷腥,离婚的。”
    生活,电视,电影中这样的例子还少吗?陈姐不得不承认,这样事的确不少。
    摸摸是个动词,索索是个名词,是说发出的声音,摸摸索索组合在一起,只是一个形容词,都是陈姐你联想太丰富。
    何盘子呱唧呱唧这一番话,说得陈姐哑口无言。
    争论一番,最后不了了之,崇月也说中国语言太复杂。
    陈姐也是拔尖人,得理之处不饶人。
    快下班时,张科长,刁叔都到商店这屋坐会。
    小胖子大献殷勤,一口一个张叔,叫的可甜了,叫的何盘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5:30停电,郝何盘和张小耕两人值班,她坐在那一边,他坐在这一边,彼此都有许多话要讲,可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耕走过来站他身边,看他写软笔字问:“字为什么写这么小呢?″
    “为了好看呗。”何盘子说。
    刁叔从办公室走出来:“下班吧”。
    朱崇月咋咋呼呼的喊着:“下班,下班吧。”
    张科长走出来,他什么也没说,那样子分明是默许。
    何盘子带崇月回去,走到综合商店,他买两瓶四川竹叶青3.50元,五包月饼,五斤苹果,一条葡萄烟。
    他这是去老丈人家送的礼物。
    小胖子把何盘子软笔拿走,把他写的字拿走,她要照着写。
    何盘子把职高学到的魏碑字,写给小胖子看,张小耕起身耕来看字。
    小胖子不知怎么把话题转移郝何盘头上,小胖子说他发表什么什么作品?
    何盘子赶紧否认没有的事,小耕非问他在哪发表,她要看看,何盘子慌慌张张说没有的事,你可别听她叭叭。
    小耕说他谦虚。弄得他不好意思,小耕还说“谦虚就是骄傲。”
    何盘子说谦虚怎么是骄傲呢?他俩扯不到一块去,这不是两个近义词?概念模糊了。
    何盘子胡乱说一通,快下班时,小耕让何盘子教她怎么下象棋,她对象棋一窍不通,连摆棋子还不会。
    说到下象棋,何盘子说:”那你可找对人,找对老师。“他讲一通象棋规则,也不知道他讲明白没有。
    小耕说他讲话水平不行,当老师不合格。
    “不会吧?我当老师肯定合格,是不是,你这当学生的不行?″何盘子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
    小耕举起右手来,作状要打他的样子,她的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何盘子便高声喊“疼疼。”
    下班路上,何盘子骑车带着张小耕,张小耕问他还敢不敢撒手脱把?
    “那有啥不敢。″何盘子撒手做样给她看。
    张小耕跳下自行车,她跟车跑。
    何盘子坐到后车座上,脱把骑一段路让她开眼界。
    大修厂大门路口,张小耕低声对何盘子说:”我到家了。”
    何盘子知道张小耕家离道口还有二百米远,他鼓足勇气说,“还有一段路呢,我送送你吧。”
    张小耕没吱声,她点点头。
    何盘子推自行车,张小耕在车另一端,两人默默无语走路。
    大修厂家属区平房灯光隐隐约约可见,何盘子紧张地握住车把,手上全是汗,他觉得嗓子眼冒烟。
    时间过得飞快,何盘子站在科长家门前,张小耕朝他摆手,站在门里,她看着何盘子离去。
    何盘子推着自行车走,走到胡同口,他转身回头,他看到张小耕站在门前。举起右手,左右摇摆。
    何盘子心事重重,他跨上车子,向家的方向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