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虹夏手里装着零食的塑料袋掉落在地，她脸上带着七分惊恐和两分难以置信，还有一分疑惑，盯着面前三个熟悉又陌生的蘑菇头，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她们三个去买的是这些东西。”
祈雨连忙撇开嫌疑，他今天穿的是普通的纯黑色冲锋衣，阔腿牛仔裤有几个补丁反而有一种乐队风格。
而凉、喜多、一里三人则是戴着符合各自发色的蘑菇头，身上穿的是livehouse的工作制服，稍微有些不合身，但蘑菇头和代表潮流的耳钉能弥补这点小缺陷。
“你们这是搞什么啊……”
虹夏捡起零食，有些无奈。
“通……通过外貌展现乐队人的成长！”
一里用凉带她走出livehouse时说的话回答道。
“好……好像是这个意思吧？”
但明明知道是这句话，她还是不确定地想问一句，一里总是害怕自己哪里有错，不自信自己的发言和行为。
“果然是凉的馊主意啊。”
虹夏捂着额头，十分头疼的样子，祈雨在一旁有些惊异：
“都没说是谁出的主意吧……”
“这不是一猜就知道是凉嘛！”虹夏故作生气。
“抽烟、喝酒、女人，还有蘑菇头，这就是乐队人。”
凉一脸平静地说道，顶着这蘑菇头的她居然更帅了，不说话的时候完全像是男生。
虹夏跺跺脚：
“你对乐队人的印象也太刻板了，另外抽烟喝酒都得等到20岁再说！”
喜多兴致冲冲地拉着两人拍了张照片，在镜头前的一里总是低着头，抿着唇，等到拍照的闪光灯闪烁完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坐在祈雨身边，看着这副打扮的一里，祈雨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感兴趣，将她的假发摘了下来戴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虹夏。”
凉叫了一声。
“怎么，满意了？”
虹夏无语地看着她。
“不，还剩一个遮住一只眼的烦人斜刘海角色，就你来吧。”
虹夏：“我可不想跟你们玩这种角色扮演啊。”
“那个……‘女人’我做不到。”
一里小心翼翼地举起手：
“因为根本没有女人愿意跟我玩……”
喜多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假发，她很喜欢短发的样子，觉得这样和凉很像，很酷：
“你不是还有桐原吗，就别妄自菲薄啦。”
“没关系。”
凉倒是很实在：
“你背把吉他在下北泽村店门口，表现得很慵懒，应该就有人来找你了。”
“啊咧？为什么！”
喜多顶着圈圈眼疑惑地左看右看。
“因为吉他很帅啊。”虹夏不满道，“要是鼓手就只能带着两根鼓棒了。”
“其实鼓棒长一点也挺帅的。”
祈雨想了想，但最后还是补充：
“算了，鼓棒怎么拿都不怎么好看。”
虹夏：“你没必要补刀的。”
“而且，别乱教带着偏见的知识啊，认真点！”
“可是成长又不是肉眼可见的，标准也很模糊。”
凉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担心？
这场考核要是不通过的话，乐队就没有演出的资格了，就要另寻出路了。
她不想接受。
“不会的！标准很明确的，只要苦练就行了，让姐姐认可就行了！”
虹夏推着凉往杂物间走：
“总之，快把身上这一身换掉！”
几人恢复了平时的装束，就开始在starry做起了卫生准备接客了，一里也将自己的长发放下，靠在祈雨身上叹了口气：
“其实……其实我明白凉同学的意思的。”
“成长这东西，说努力，又不太像，不好判断……”
祈雨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 女孩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至于她说自己身上有霉味，祈雨倒是完全没有感觉到。
“你已经开始打工了，偶尔也能和人对视，这还不算成长吗？”
“但这也不是乐队层面的成长吧……”一里低着头反驳，“我觉得我只是刚刚脱离了水蚤和眼虫藻的区别，终于站上了人类的起跑线而已……”
“你们两个很闲吗？”
星歌叼着根吸管出来，抓住了还在聊天的两人：
“考核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排的太满了。”
她有意无意地瞥了几眼祈雨，安排乐队演出顺序的是他，今天故意排的这么满，肯定是给纽带乐队争取时间呢。
这种孩子的小心思星歌怎么会看不出来。
祈雨倒是镇定自若，甚至早有准备，从口袋里翻出了一盒苹果汁，星歌一把夺过，坐在前台就喝了起来，表示不追究了。
一里看着祈雨有些懵逼，而祈雨只是耸耸肩：
“店长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你说是吧？”
虽然他只是多排了几支乐队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星歌还真的给他们延长了练习的时间。
果然是傲娇店长。
“不……我觉得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我是什么死刑犯越狱了一样。”
一里阴沉着脸，蹲在地上画着圈圈。
可以，很符合祈雨对一里的印象。
……
“咚咚……”
随着鼓声收尾，虹夏擦了擦额头的汗：
“很好，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吧！”
“诶，昨天也是这么晚哦？”喜多有些不确定地在琴弦上拨了拨，问道。
“嗯哼，昨天不是以为今天要考核嘛，不过既然姐姐延迟了时间，那今天也要好好准备！”
虹夏敲了两下鼓，笑道。
祈雨的手从琴键上离开，站起身来拉伸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他发觉在电脑前和钢琴前做多了腰好像都会出点毛病。
“辛苦啦辛苦啦！”
和几人告别之后，祈雨和一里就准备直奔医院了，他们就这么在夜色中肩并肩走着，身后传来了虹夏的喊声：
“桐原！波奇酱！”
她在饮料机前停下：
“可乐行吗？你们两个。”
“诶……什么？”
一里愣了愣，虹夏却已经付钱了，投了币之后两罐可乐和一瓶柠檬汁掉了下来。
“谢谢。”
两人接过可乐之后异口同声地道谢。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情侣的样子啊。”
虹夏笑着。
“如果害你们俩迁就我的话，那我真的要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