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牧之复仇
作者:芥末辣不辣   秦凤药传奇最新章节     
    “卓凌,抬起头让朕好好瞧瞧你。”
    皇上龙颜大悦,霸道地命令。
    屋中温暖,她去了大氅。
    那柔软的素色仙女裙勾勒出她美妙线条,走动起来裙角飞扬,翩若惊鸿。
    皇上伸出手,眼睛一刻不离她身体。
    贵妃伸手握住他宽大手掌,皇上引着她便向书房后的休息室去。
    凤药见些情景,连忙关起门窗,自己从东暖阁退出去。
    并告诉宋公公莫打扰皇上雅兴。
    宋公公虽担心皇上初愈的病体,却也没胆子上前阻止,只得屏退众人。
    屋外风如刀割,屋内满屋春情,一室旖旎。
    卓凌上位凭的就是“花样妖娆枊样柔”的媚态。
    这一天,她少女的模样与媚态混合,别有一番新奇滋味。
    让皇上早将别的美人儿抛之脑后。
    他禁欲许久,哪经得起卓凌这样勾引。
    欲拒还迎之下,两人几番缠绵,几度春宵。
    直闹得鸳鸯绣被翻红浪,粉融香汗流山枕……
    却不知皇上受的邪寒并未好得干净,这么一番闹腾,留下了除不掉的病根。
    打从这里,便慢慢虚下去。
    在贵妃处,皇上仿佛得了新滋味,常过去紫兰殿。
    月余,贵妃真的怀了龙种。
    皇上大喜,却不理会贵妃暗示,未提一句关于升一升位份的事。
    皇后得知贵妃有了孕,虽是提前知晓会有这一遭,然而,看她盛宠之下,连容貌都更艳丽,心中酸涩。
    有心爱男子的眷顾,虽未握有实权,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
    她自己却如王家一族的垫脚石——权利的垫脚石。
    她打从生下来,受的教育就是怎么母仪天下。
    要有一国之母的威仪,女子做为国母,行为要端庄,对待君主要恭敬有度,她既是妻子也是臣子。
    谁也没告诉过她,身为一个女子怎么得到夫君的疼爱。
    她从未向其他女子那样随意地对皇上撒娇、使性子,就像他只是寻常夫君而非皇上。
    自从产下皇子公主,两人如同一起完成了任务。
    皇上来清思殿也只是休息,再未有夫妻之实。
    她觉得自己才刚三十几岁却早枯朽凋零了。
    这日她召见凤药,因为贵妃有孕而胸口发堵,自然不会给凤药好脸色。
    “好了,现在她不但有了孕,还再获盛宠。你的药下到哪去了?她怎么倒……越发鲜艳起来?”
    凤药伏下身子道,“越是登高越是跌重。”
    “娘娘且容她得意几日吧,那药……待生下怪胎,娘娘才知道药的厉害之处。”
    什么?药竟是致畸的?
    “真有这种药?”
    “有的。”
    “谁开出的方?”
    凤药只磕头不说话,皇后也晓得此事机密,对方帮凤药也是提着脑袋做的。
    “你,许了人家什么好处?”
    “凤药倾家荡产,才拿到的方子。”
    “药也不是太医院开的,另在外头开了带入宫中的。”
    皇后听她说得真切,也知道最近李琮进出紫兰殿频繁。
    怕是带来了药,还以为是为他娘亲补养身子的。
    “贵妃出了事,六王必受牵连,你有什么好处。”
    “六王受连累也有限,毕竟产下畸胎与他无关,贵妃只是失宠,皇上不会要她性命,凤药能保全自己,皇后看到凤药忠心会说服公主不再为难奴婢,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皇后点点头,凤药算暂时过了她这关。
    等瓜熟蒂落时,皇后再想为难自己那是几个月后的事,那时时局如何还未可知。
    眼见宫中出了即将添丁的喜事,皇上心情放松。
    一箭双雕的复仇计划刚刚开始。
    由于粮道出事而罢免了一大批官员,近期大部分缺都补上了。
    先补上的都是三、四品高阶官员。
    一部分仍是太师门人,私底下众官员称其为“王半朝”,意为能执掌半边朝政。
    在常、曹两家的举荐下,还有一部分缺补上了无党派之争的正直臣子。
    但都是低阶些的官职。
    因为罢免不少太师门生,太师插手官员述职。
    将类如布政司这样的大员也调派了自己的门生故旧。
    好在五军都督府和皇城布防都把持在常、曹这样的大家族手中。
    太师这时插不进手。
    皇上才略略放心,但心中郁郁不乐。
    朝堂上抓住新任云贵布政使不熟悉当地事务而被参之事大发雷霆。
    几乎掀翻了龙案,甩了袖子冷脸出言讽刺道,“有事回给太师即可,刚好朕不舒服,他当家就行了。”
    他的不满让满堂文武惴惴不安,皇上喜怒一向是左右朝局的风向标。
    这一举动,待下了朝便在百官中传开了,令想投入王太师门下之人望而却步。
    牧之在宫外也没闲着,趁着这机会,赶到了公主府。
    公主一见他,如见了稀世珍宝。
    牧之将皇上在朝堂上埋怨她祖家之事讲了。
    又怨她,“上次你拿他贴身宫女出气之时我就说了,要你顺着你父皇,哄着他,你比四王爷方便许多,你却不听。”
    公主以为牧之为她着想,转了心意,心中十分快乐。
    直接拉着他,要他当晚留宿在公主府不要走了。
    牧之负手打量了公主府一番,“这些大约都是前驸马使过用过的东西,留下来看着也是心中酸涩不痛快,还是算了。”
    公主听出他话中醋意,心中狂喜。
    更确定他是转了性,加之他早过弱冠,一直未订下任何姑娘,皇城中视他为心上人的姑娘可不少。
    虽说牧之与自己有些不好的传闻,也挡不住愿意投怀送抱的女孩儿多的是。
    听闻他家自复官后,被官媒快踩破门槛。
    他却都婉言谢绝,那样孝顺的人,不顾母亲生气,也不愿娶妻纳妾。
    她撒娇拉住牧之衣袖,“公子怎么想的,怎么突然转了性儿?”
    牧之转过头,用寒星般的眼眸望着她。
    他生就朗月之姿,那双眼含着春水。
    被那样的眼睛望着的女子,谁能与之长久对视?
    公主脸红上来,仍固执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伸手撩起公主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不过读了几本关于魏晋之风的古书,方才觉得本朝与先人相较,太过古板。”
    见公主不明所以,他又补充一句。
    “还是先人风流快活些。”
    公主看了看自家半新不旧的宅阺道,“是旧了些,本是不舍得翻修,这里有很多回忆。”
    这公主府是她与第一任驸马一同监管着建造起来,一同收拾布置。
    陪她度过生命中最纯真最鲜亮的日子。
    她原是舍不得,可前几日,她发现自己连第一个驸马的长相都模糊了,心中一阵悲哀。
    这世上原是什么都留不住的,连回忆也留不住。
    更加确信,人活着该追求眼前之乐。
    否则一切欢愉,如手中沙,稍纵,即逝。
    “我马上找人翻新公主府,你喜欢什么告诉我。”
    “你喜欢的就好。最好还是请名家来设计建造。毕竟入住的人是金枝玉叶。”牧之对她一笑。
    “家母传我还有事,牧之先走一步,工期紧着些,我等着看新的公主府。”
    他纵马离开公主府,直到跑得没了影,公主犹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
    贵妃开始有了孕期轻微的反应,心中欢喜得不得了。
    自入宫,她一直万分谨慎,八面玲珑,奉承皇后,顺从皇上,面软心硬。
    加上一点运气加持,一路从美人做到贵妃。
    她的小心翼翼来自父亲殷勤叮嘱。
    自打准备进宫,父亲就告诉她,万事小心,自保为上。
    父亲后来也官至尚书,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成为她的依靠。
    她在后宫地位水涨船高,也为父亲长脸。
    若非在家看着母亲怎么做主母治后宅不安分的妾室。
    她也不会把这后宫的妾室做得如鱼得水。
    她太清楚主母的忌惮,主母的忌惮放在后宫不就是皇后的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