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想让自己快点死的？
封子陈已经能感觉到了。
对面凝聚成实质的杀意。
如果不是小一挡在中间，自己恐怕已经被砍死了。
自己是不是插个嘴尝试一下施展口才，大伙坐下来聊聊比较好？
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封子陈继续加紧优化火箭。
虽然不知道小一为什么帮自己，但这是好事。
自己不需要拿匕首捅自己放另一个后手。
虽然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说到底死亡的痛苦都被拟似人格担当了。
封子陈还是很怕疼的。
拟似人格真好用啊……没有这个封子陈也没法保持如今年轻的心态。届时恐怕开口闭口都是一股老爷爷的气质。
杀过那么多人养成的煞气更会让人看到就跑。
多亏了拟似人格，才让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轮回还能做一个正常人。
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封子陈也发现了，这所谓的重生，看似给了无数的机会，让人处于不败之地，但人的精神不是。
努力，恒心，耐心以及重置的精神状态。
走到如今的地步，这些都缺一不可。
虽然封子陈在这次轮回刚开始，如果不是末日商店就差点摆了……
扯远了。
米迦勒和小一的对话在持续……对话好啊，不要老是打打杀杀的多好啊。
杀人可是最糟糕的事情，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
现在这样不打打杀杀的，多沟通一下多好啊。
封子陈感慨着，手上没闲着给火箭表层上了一层特殊的油。
古佛燃灯的油，极其难以燃烧，突破大气层的时候会是很好的耐热材料。
另一边，尴尬对视两名天使，最后还是米迦勒先开口了。
“爱丽丝……你，发生了什么？是那个人类对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堕天了！”
“……这可不能称之为堕天啊，米迦勒大人。”小一将手放在胸前微微一笑道：“在变成这样前，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总会受到各种限制。
不能说谎，不能说脏话，不能屠杀，不能虐杀恶人以警示其他凡人。
但是堕天后，就不会受到那些愚蠢的限制了。
你知道吗，米迦勒大人，在亚当做出那些蠢事，摧毁了我的国家前，我已经将梵蒂冈变成一座零犯罪率的城市。
只要杀掉几个不遵守我制定下来的规则的人，把他们虐杀挂在天上被所有人看，大家就不会再伤害别人了。
甚至，在失去那些限制后，我一度能打赢封子陈大人了呢。”
“爱丽丝……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你的国家，你这是把自由的生命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吗？”
“不行吗？”少女眼神黯淡的歪头困惑道：“既然人类总会做出蠢事，那么由我来管理不就好了吗？这样才是更有效率，更能保证人类这个种族繁荣昌盛的办法吧？”
“……爱丽丝，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利益与效率啊。你这种危险的想法就和那些千年前的巫师一样如出一辙！”
“那么，米迦勒大人，对于那些伤害别人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办？不应该虐杀吗？不应该把他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施加回去吗？”
“恶人杀掉即可，我们不需要虐杀，不需要变得和它们一样。而且……”米迦勒将视线投向了少女身后的封子陈：“按照你的话，你不应该先把封子陈杀了吗？”
“……那家伙情况比较特殊，需要特殊对待。”
“你这不就是在利用权利，包庇着某人吗？”米迦勒反问道。
小一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开口接道：“并非如此……我，我是在惩罚他，就是这样，他，封子陈大人他犯下的罪不是死掉就能偿还的。
所以，比起死掉，肯定要活着受罪吧。”
“然后你就反过来被他影响变成这样了？变成了堕天使？”米迦勒用反问的语气开口道。
在很久以前。
他们的同胞也不乏被巫师们引导堕落的。
甚至还有同为六翼天使的天使长存在。
这样的故事，米迦勒也给小一说过。
失望与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曾经的亲人化作了今日的敌人。
但是，除恶务尽。
就是有着这份决断，当初才能成功。
深吸一口气，米迦勒举起大剑对着眼前这个天界曾经最天真善良的新生天使开口道：“爱丽丝，现在让开，我会让加百列想办法解决你身上的堕天问题的。”
“那我如果不让呢？”
“……你不会是我唯一一个斩下的堕天使！”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小一拿出了一把更符合自己体型的烈焰长剑。
同时，从羽毛里取出了契约书，c文书。
一具天使的尸体被召唤了出来。
米迦勒认识这具尸体。
曾经的战友，四翼大天使，在与巫师的战斗中陨落，最后自愿成为守护人类的英灵。
身体成为了能被从c文书中召唤的召唤物。
实力方面没有任何下降。
结果，却被当做了战争的武器。
恶，即斩。
就算是爱丽丝也一样。
砰！
伴随着爆炸碰撞的发生，火箭开始升空。
小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当然没指望自己能够打赢米迦勒。
她出现只是为了利用自己与米迦勒的关系拖延时间。
就像她说的。
当舍弃以前的那些规规矩矩，开始使用起一些卑鄙的计谋，利用感情。
往往就能做到很多原本做不到的事。
比如说让封子陈顺利逃走。
事实上，小一并不清楚，封子陈有什么手段，是逃走还是反击。
只是这么久被封子陈坑过来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肯定会抛下为了他奋战的自己就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逃走。
这才是封子陈嘛。
人渣。
下个轮回见吧。
封子陈逃脱轮回成功的概率？
不，封子陈注定会失败。
作为保留了所有轮回记忆的封小一很确定这点。
毕竟，他的认知被自己屏蔽了。
无法认知到“储存食物”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
这不是靠拟似人格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只要小一存在就会不断进行时的屏蔽信号。
是只有同样能轮回的小一能做到的事，但凡小一无法轮回，认知屏蔽就会消失。
他注定要依靠种植的人，捕猎的人。
然后，以他的性格，会迎来与这些人的敌对，最后失败。
这家伙，虽然末世后变了很多，但核心上从未变过。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与人沟通，不会去理解别人啊。
少女看着逼近的烈焰巨剑，准备等死了。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么在眼前发生了。
那个从出现开始就在大杀特杀的米迦勒被困住了。
被一条用未知金属做成的锁链，将双臂与整个人绑在一起。
无法挣脱。
而握着锁链的人，楚零正吃力的拉着锁链看向小一喊道：“小一姐，快跑啊！”
“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
“……”
考虑到楚零那连自己都看不清的跑路速度与神出鬼没的能力。
封小一没有多加犹豫，很快就扇动翅膀飞走了。
也就在封小一飞走没多久。
米迦勒挣脱开了锁链，楚零也是在同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消失在了原地。
挣脱开的锁链随着楚零的消失也消失了。
米迦勒认得这个锁链。
“人之锁，这个不应该在天界保管着吗？那女孩到底是……不对，那个女孩不是人，是……”
“别搁那分析了米迦勒，封子陈要跑了！”耳边传来了加百列的通讯：“原来如此，这家伙想通过火箭去那颗【地狱星】上！你现在身上没有能去外太空的设备，如果被他跑到太空里去的话就糟糕了啊！”
“不行，已经离太远了，追不上。”
“那就直接攻击！剩下的交给我！”
信任无需多言。
米迦勒对着天空挥出一剑。
五十米长的烈焰剑气冲着封子陈逃走的方向飞去。
同时，加百列冒着风险打开了【规则书】。
哪怕，封子陈留下的信息污染在规则书上还没有完全散去。
而这么做的代价也显而易见。
另一只幸存的眼睛也炸了开来。
女人脸的上半部分被炸的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痛死了，我要让你在太空里面停止思考。”
虽然看不见，但加百列还是凭借记忆操作起了【规则书】。
这个混蛋，竟然不博弈，直接玩诅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可是很记仇的。
喜欢玩下三滥的？
和你爆了！
烈焰剑气在半空中如同制导导弹一样开始调整方向冲向封子陈坐的火箭。
同时，冲上天的火箭受到了奇怪的阻力影响。
“直接修改了物理法则吗？虽然只能小幅度的更改，但还真是麻烦的能力啊，【规则书】。话说修改重力不会引发踏马的各种问题导致人类灭绝吗？”封子陈看着眼前不断黑屏的屏幕吐槽着。
他在火箭周边安装的监视器正在不断因为外面的高温报废。
就按照目前的速度，虽然也能冲出地球，但是大概率在来到宇宙的同时，会被剑气命中。
届时封子陈就只能在太空中停止思考了。
“宇宙漂流这种事我经历过一遍就够了啊！”封子陈吐槽着，准备再掏点后背隐藏能源把这玩意打掉。
可是不等他出手，剑气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其他地方砍去。
什么情况？
算了，既然安全了就先不管了。
虽然过程略微有些曲折。
但，还是逃出来了。
……
加百列银齿紧咬。
就在刚刚，攻击快命中火箭时。
又一个【规则书】的拥有者插手了，强行调整了攻击的轨道。
那个插手者的【规则书】在lv上并没有自己的高。
问题在于，对方不是纯粹的【规则书】，而是附带了【死灵之书】的【规则书】。
作为刚被那些诡异力量重创的人，加百列不可能在【死灵之书】影响下还抢的过那个神秘的插手者。
到底是谁！？
……
阿卡姆小镇在封子陈离开后就消失了。
阿卡姆疯人院也是。
当初那个奈亚的化身和封子陈承诺过，还被关着的真正的乐柒也会被带走。
这是很有份量的承诺，奈亚的化身给出了封子陈足以信服的证据，让他没有回去把疯人院那个也杀了。
结果而言。
那群外神说话算话。
真正的乐柒确实应该被带走。
问题在于，当阿卡姆小镇和疯人院消失的时候，真正的乐柒已经不在了。
还记得吗？被封子陈推下去的乐柒曾经找过真正的乐柒，并从泥面人手下救了她。
她们谈了一笔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关于一份自由的。
乐柒很聪明，她的聪明才智不应该浪费在封子陈身上。
所以交易的内容就是，真正的乐柒去迎接自由。
而过去的乐柒继续去跟着封子陈。
这样发展下去，这所谓的聪明又会被封子陈利用，真正的乐柒会被外神们带走。
可是。
人类是感性生物，不是理性生物。
封子陈是畜牲，只会考虑符合逻辑的事情。
但人的有些行为，是注定不符合逻辑的。
在封子陈搞邪神仪式的时候，真正的乐柒爬下了悬崖，在底部找到了可怜的自己的尸体。
现在还恨封子陈丢下自己吗？很难说的吧。
非要说的话，已经不恨了。
没必要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更宽广的天空在等着自己去翱翔。
去发挥自己的能力。
只是……
看着坠落的自己难免会悲伤的吧。
带上她吧，带上自己吧，小小的鸟儿啊。
为自己而伤心，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疯人院与另一个自己，本来就是自己【规则书】能力的产物。
一旦做出了决定。
两个人，死者与生者，自由翱翔的雄鹰与被蛛网缠绕的蝴蝶。
就这么一起消失了。
留下的，是奈亚并没有向封子陈承诺的原本的乐柒。
就是因为也看到了这样的结局。
所以外神们才能得出结论。
封子陈只是平平无奇的【愚者】罢了。
既然只是个普通的蚂蚁窝，就没必要继续天天盯着看了。
乐柒，也留了下来。
……
时间回到现在。
女孩戴上了一副圆框眼镜改变形象，看着天空飞离地球的火箭，叹了口气。
右手放在胸前。
“如果是你的话，哪怕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也会希望他能够活下来的吧。
真是的，我也太笨了。明明已经能去自由翱翔了，却还要给自己戴上脚铐。”
封子陈利用女孩的【懦弱】控制着她。
而现在，虽然没有完全逃掉封子陈的影响。
但女孩已经得到了，不再会任人摆布听从内心的【勇气】。
不是在封子陈计划内的救了他。
而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