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酸的还是辣的安心丸
    “逍遥乐真的就是飘呀飘集团生产的卡哇伊？”刘宇西惊呼。
    “正是。”李浩然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东南国正好向国际刑警组织提供了逍遥乐的化学成份，而这成份，和飘呀飘集团的卡哇伊完全吻合。”
    “而且我在紫藤花湿地公园里的河道淤泥、河流下游所提取的标本中，都发现了汀—丁内脂与其它化学合成的物质，这也是制造逍遥水所产生的废水。这种废水会散发强烈的腐臭味，所以环保执法员张大炎在调查废水污染时，查到了飘呀飘集团见不得人的秘密，于是飘呀飘集团就下定决心除了张大炎。至于你的父亲……”李浩然把头转向刘宇西，“你的父亲也是因为张大炎案件，不小心触碰到了相关秘密，所以也被他们以车祸之名杀害。”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份资料，将手机推向刘宇西。那份资料，一共有两份。一份是标本提取物的检测报告，一份是刘宇西父亲刘景成的死亡原因重新实验结果。刘景成后脑勺有伤，但在车辆事故中，几乎不可能出现后脑勺受伤，而且遗留在伤口的形状，跟车辆上所有零件都不相吻合。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用钝物敲击了刘景成后脑勺，导致刘景成受伤死亡，而车祸则是他们布置的案发地点而已。
    “这个天杀的。”刘宇西噙着泪水，仔细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恨恨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送他们到监狱，永世不得生还。”
    “可是飘呀飘集团提供给海关的报关资料，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卡哇伊。”吴建国提醒道。
    “对，我们是查过飘呀飘集团向东南国出口的卡哇伊。那只是一种极其普通的饮料。”李浩然答道。自从发现姚伟藏着的是一份化学物品清单时，他们就对飘呀飘集团旗下的所有产品进行过细致而繁杂的调查。但调查结果不尽人意。飘呀飘集团所有在市面上销售的饮料，都是正常的，并没有含有致幻致毒的化学成份。所以案件调查一度进入死胡同，他们不得不从化学物品清单的提供源头入手，但结果一样不理想。他们一度以为是调查方向出现了问题，直到李浩然看到关宇一品提供的飘呀飘集团生产核心资料。
    “其实，我们应该早就可以想到，飘呀飘集团用的就是瞒天过海的伎俩。表面上看，他们往东南国出口的卡哇伊，是一种普通的饮料，但实际上，他们在出口运输过程中完全有能力，或者有办法以逍遥水换成卡哇伊。毕竟大海那么大，倒几吨的饮料水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发现？”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海运途中把卡哇伊换成逍遥水？”刘宇西擦干泪水，睁大双眼。
    “当然，也不一定是海运，陆运也是极有可能。毕竟到东南国路途这么遥远，偷换几吨的饮料，绝对是轻而易举。”
    “可卡哇伊利润这么高，为什么他们舍近求远，远销到东南国？”吴建国没有接着刘宇西的问题，继续问道。
    “嗯，问得好。”李浩然很赞赏吴建国问问题的角度。毕竟人家作为一所之长，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坐稳位子？“以前，我也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但现在，我应该清楚问题的答案了。”
    吴建国侧耳恭听。
    “这其实还是绕不过卡哇伊的成份。”李浩然将自己只剩下一口汤汁的面碗推到一边，说道：“众所周知，国内对生产上市的食品监管极其严格，每逢一段时间，就要对上市的所有食品进行抽查检验，且国内对涉毒的产品管控比其它国家更为严格更为严谨，虽然国内市场对涉毒产品也有市场，但相比国外而言，毒品市场更加容易开拓，更加容易销售，风险也小了许多。而且作为一种新型的毒品，国内市场还是不太相信，毕竟是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
    这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国人的自信心不足，否定国内的一切，肯定国外的所有。比如前两年的马桶事件、电饭煲事件。所以，国内开始了一系列的自信教育，拍摄了一系列大国崛起的宣传片，试图提高国人的自信心。然而事与愿违，不但没能提高国人的自信心，反而引起了其它大国的注意，引来了一系列打压封堵政策。
    吴建国也是默然不语。看得出来，他也大概相信了李浩然。
    “难道他们所生产的卡哇伊，一瓶都没在国内销售？”吴建国又问道。
    “一瓶都没有。”还没等李浩然，刘宇西就已经抢着回答。
    “这个我早就去调查过。飘呀飘集团所生产的饮料食品，我做过一份很详细的记录。但我的确没有发现卡哇伊在国内销售。我也向飘呀飘集团求证过，但他们给出的理由就是这款饮料是东南国特供，不在国内销售。当时，他们也给我提供了卡哇伊，我看过瓶身上的成份，并没有这份资料上的丁内脂成份。”刘宇西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而且这卡哇伊真的很难喝。难喝的要命。就跟开水一样。”
    很显然。飘呀飘集团也生产了符合饮用规定的卡哇伊饮料。说不定就是开水。
    吴建国沉默了一阵，“证据，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对，证据。现在他们手上，好像除了手头这份饮料的生产化学成份之外，并没有其它更有利的证据。况且，这份资料来源并不十分可靠，相当于他们手头连一丁点的证据也没有。
    李浩然不动声色，说了八个字。“大胆推测，严谨求证。”
    大胆推测，严谨求证。正是调查办案中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合理的推测过程，是办案最有效的助推剂。
    “这听上去，好像挺合情合理的。”刘宇西不住点头，就像小迷妹一样，一脸仰慕地看着李浩然。
    吴建国可不是李浩然的小迷妹，更不是李浩然的小跟班。他可是一位富有多年办案经验的老刑警，现在虽然并不在刑警岗位，但多年养成的办案经验依然一眼就看出李浩然推测过程中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取证难。
    “如果我们认定飘呀飘集团利用运输过程中把卡哇伊掉包，那么取证怎么办？找到承运公司的船只，询问船员情况?但我又不得不提醒，跑国际的海船可不是像陆地的运输车一样，他们一年到头在海上漂泊，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的难。如果得到我们要调查的消息，一定会像老鼠一样，瞬间钻进下水道，任由找上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找得他们。”
    吴建国说的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很大很难的问题。凭借警方的力量，或许能够找得到足够的船员或者证人来证实李浩然所做的推测，但这必须得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很显然，李浩然等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更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和精力。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调动最少的资源来完成案件的调查。
    李浩然不以为然。“并不是一定要运输途中截获卡哇伊才能证实他们的罪证。”
    “哦。”吴建国定定地看着李浩然。刘宇西也侧着头盯着李浩然。
    “这面很好吃。再不吃，这面就坨了。”李浩然笑着，又端起了酒壶，喝了一大口。
    “我也很想吃，但我现在吃不下。”吴建国沉声说道，“研究证明，通常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会影响到食欲。而现在你也得看出来，我的心情并不算太好。就算有蒜就面也不会香。”
    “你是想吃颗定心丸？”李浩然提起边上的一壶醋，又把一罐通红的油辣椒推到吴建国面前，“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我会亲自为你定制一颗迎合你口味的定心丸。”李浩然十分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