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我要这个蛋可以吗？\"
    小司九把这堆蛋一个个翻过来倒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着蛋上的每一个花纹，最后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灵蛋中 ，挑了个最大的。
    \"小司九，你为什么喜欢这个蛋？\"司命星君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双臂费力地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蛋，吃力地捧着，似乎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因为，因为这个蛋大啊！\"小司九一脸天真地笑着，咧开了红唇，面上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浅笑，笑意盈盈解释道，\"因为我前阵子，透过水镜看凡间市集里，那些阿姨大婶们挑青菜萝卜都是挑大个的，我把这些蛋都看了一遍，这个蛋是最大的！\"
    此时的司九不知道，自己选的碧蚺乃是上古灵蛇圣族留下的最后一枚灵蛋，也是这灵池中最尊贵的一脉。传说上古真神存世之时，灵蛇圣族乃真神座兽。只是数亿万年前的光阴中，随着上古真神一位位陨落，灵蛇圣族一脉渐渐消失。
    论辈分，碧蚺的地位，就连司九的母神的灵蟒一族都是碧蚺的分支，这样的碧蚺，自然不会对小小的司九感兴趣。
    作为三界最尊贵的神兽一脉，还是灵智未开的碧蚺全然不知自己这颗尊养在灵池中的灵蛋，已经被坑人的司命星君分给了小司九这个菜鸟神仙。
    于是自那日后，小司九往司命星君殿里跑得更勤快了，天天给灵蛋浇灵池的水，怕它上面露出水面的那一截吸收不到灵气。
    或是日日拿湿巾给它擦拭，明明已经擦的亮亮的，那微绿的蛋壳可以透出她稚嫩的女童面庞，还在擦拭。
    小司九真的很爱这颗灵蛋。
    她日出将她移出灵池，搬到司晨宫霞光最盛之处，让灵蛋吸收日之光辉。她在九天圣境采集月辉灵力，集遍整个九天圣境的朝露，佐以仙法让灵蛋快速吸收。
    小司九本身仙力低微在整个圣境都不是秘密，然而本就修炼不上道，灵力微薄，反而用自己少的可怜的灵气去滋养那颗数千万年未孵化的上古灵蛋。
    最终，司命星君默默地在暗处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叹了口气，轻捏十指，手势集结仙术，将自身的灵力悄悄传在施法的小女仙身上，让司九更顺利地渡仙气。
    真是个痴儿。
    莫如渊在远处的竹林后淡淡轻叹，他看着在灵池边输完灵力，开心得笑开花的女童，稚嫩的脸，清澈干净的笑，做着世间最傻的事，叹了口气。
    这枚上古灵蛋，自上古真神时期留在此灵池，比整个九天圣境存在的时间还遥远，数千万年来，九天圣境的神树花开花落，九天圣境的朝霞起月辉落，星辰明灭斗转星辰，光阴似箭寂寥而漫长的流逝。
    曾经年轻俊朗的九天神主，如今也已然有了些许老态，风采不胜当年。
    这些年，灵池内数不尽的灵蛋放进去，孵化神兽后，取出蛋壳。千万年时光已逝，不变的唯有这枚灵蛋。
    那时他不忍驳了司九的喜悦与天真，终是不忍告诉她，可能这枚灵蛋真的无法孵化小神兽。
    他日日见她，兴高采烈而来，像只快乐的蝴蝶，做着那一成不变的繁琐活计，用微薄灵力浇灌那枚灵蛋。
    直到那一池的灵蛋继而孵化，唯有它那枚一直未出。他看着她输灵力的模样，如古井般深邃的内心多少有些波澜。
    所以出手助她。
    真是件傻事吧。莫如渊白皙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
    莫如渊看着女童的笑颜，唇角微抿，轻叹出声。
    怎么这傻气会传染，连他也做这傻事？
    莫不是司命殿的竹林泛舟浅饮，把自己这不涉凡事的心磨灭了，连他也开始悲春伤秋，被那小娃娃感染了？
    莫如渊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竹叶青入口，醇香带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