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法律放宽了，要是在以前，高低给你这满嘴人体器官的家伙判流氓罪。“
    杨曙懒散抬头，看向前方的小辫青年。
    他身形瘦削，面颊凹陷，脸色偏灰，一眼就知道营养不良。
    但认识他的都清楚，这小子不是吃不起饭，是天生的死人脸，夭折体质，病例报告厚厚一本，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毛病。
    消化道炎症、面部肌肉少弱、肌腱异常、甲沟炎等……
    他叫韩时秀，和杨曙同一期的画室学员，两人关系颇为不错，因为从小到大一身毛病的原因，他坚信自己能成为绝世画家，毕竟大艺术家都多苦多难。
    杨曙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做题：
    “就你这死样子老实待着吧，别死美女面前。”
    韩时秀兴奋难当，快走两步一个小跳，坐在杨曙旁边的空桌上。
    然后张牙舞爪的比划：
    “真不是我吹，那女生贼他妈漂亮，连我这个现充都狠狠地心动了！”
    “收收味，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杨曙淡淡道，“另外，现充不会讲自己是现充，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词，
    “骗骗哥们就行了，千万别把自己骗了，二刺猿小老弟。”
    韩时秀表情僵了一瞬，以前的他必定回怼口嗨，但这次，他只想让这个死舔狗睁大腚眼，看看什么叫真女神！
    “你丫的别写了，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焯，简直是我女神，真美踏马的！我都不敢想她身上有多香！”
    “笨蛋，我就敢！”
    教室另一男生开口，同样兴奋雀跃：
    “我刚才听到她和主任讲话，好像是画室新学员，也就是说……”
    “是高一的学妹！”韩时秀抢答。
    艺和画室在圈子里名声不错，送走一批又一批的美术生，为稳住口碑，他们通常只接受高一的新学员。
    来得晚进度就差得多，拉低了画室的平均成绩。
    “都是色篮。”
    杨曙淡淡评价一句：
    “顺带一提，高一可是未成年。”
    “别管，我就喜欢养成系！”韩时秀笑眯了眼，“她高一，我作为学长教她画画很正常吧？教出感情也没问题吧？然后……”
    “big胆！”
    另一个男生呵止道：
    “你养成个蛋，扎个辫儿给小脑整缩水了吧？等她和主任谈完，我第一个去要微信，你们都不准抢！”
    “尼玛，这叫艺术辫，你懂个鸡掰哦！”韩时秀的灰白脸涌上来一抹血色。
    看两人互相拉踩口嗨，杨曙很无语：
    “经典的幻想时刻。”
    “住嘴，杨曙你的脸威胁到我了，等下你和韩时秀都不能比我先动！”
    杨曙笑笑不说话，这俩货的心声可比说话有趣得多。
    【妈的，扎辫子会不会太娘了？要不先用洗手液搓个造型？】
    【这个死鸡掰，还想老牛吃嫩草，小爷比你年轻，比你有机会！】
    【鸡掰的！今天好像有雨，用洗手液的话…出门不会起泡泡吧？算了，试试芬达。】
    【杨曙看什么看？理了个鸡掰头又怎样，帅有用吗？】
    ？？？
    不是，你说清楚这是什么头！
    杨曙嘴角一抽，心想这死人真没素质，心声都乌烟瘴气的。
    ……
    与此同时，画室接待前台，主任正在向新学员介绍画室历史：
    “我们这边的老师和教员均出身名校，师资力量非常强，中美院和西美院都有学员上榜，
    “画室的课程安排，由国外教育专家定制，保证合理且高效。
    “说句题外话哈，颜值高的女学员，在艺考圈很受欢迎呢。”
    女生面无表情：
    “我不画画，找人。”
    “噢噢，是教员推荐来的吗，他叫什么名字？”主任说道，“我带你去找他。”
    “叫杨曙。”
    “？”
    艺和主任微微一怔……好像没这个教员，画画老师也没姓杨的，莫非小姑娘走错画室了？
    她仔细打量着。
    女生头戴短鸭舌帽，挎着白色小手包，上身穿青色衬衫，下身是背带过膝裙，小腿被黑丝包裹，紧致且小巧，双足踩着尖头亮皮鞋。
    呸，什么走错画室，来了就是命运！
    这么好看的娃，给她学费打折也要留下！
    等下次招生时，用她照片印几套宣传手册，不知能吸引多少男高中生，还怕不赚钱？
    “你找的杨曙……今天可能没来，我先带你转转如何？”主任忽悠道，“觉得不错咱就签协议，反正他今天不在明天在，总有一天能见到。”
    这娃看着很呆，等签好协议，就没必要换画室了吧？
    “他说今天有集训，我找找。”
    小富婆语气冷淡，心想这人怎么说谎呢？
    主任打着哈哈，领白木棉朝画室走去，并介绍道：
    “学画画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先要练线形，找感觉，然后画一些简单的几何体，在改正中进步……”
    白木棉不听她哔哔，每路过一个房间都放慢脚步，向内仔细看去。
    有件事令她费解，画室里许多男生在探头探脑，像小乌龟一样，他们明明在看自己，对上视线却又不看了，还假装甩头发。
    好吓人，学画画的都这样吗？
    还好杨曙同学比较短，甩不起来。
    走到画室尽头，主任转身将头发捋至耳后：
    “画室就这些，另一头的走廊是集训文化科的地方，都是高三学生。”
    白木棉抿了下嘴，立刻加快脚步，小皮鞋哒哒哒的响。
    她发现越靠近杨曙的方向，围观自己的人越多，怪不舒服的……都不认识，有点怕。
    主任似乎意识到什么，这女娃不是来找对象的吧？
    我超！那我白费嘴皮子了？
    “哎同学，要不先别逛了，带你去教员室找找？”
    主任急了，可不想放走这块宝：
    “你来找他一趟挺不容易，不如直接报个班吧，方便经常见面？”
    白木棉没说话，小腿倒腾得很快，丢丢丢走出一大截。
    “同学慢点，注意安全啊。”
    主任伸手去拉，却被白木棉一个侧身躲开，前者顿时尬住了。
    小富婆转身继续走，心里想着上次和杨曙出门，他说不能让陌生人碰，小心皮肤病。
    而且……她都没给串儿。
    另一边，杨曙所在的教室沸腾了。
    韩时秀搓了个新发型，两手握拳，屈膝仰头，像赛亚人变身似的：
    “噢女神来了！精神大爆发，嘟嘟滴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