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
    顾烟接过陈垣的手机，越看越欣喜。
    “一天是一万，一个月就是三十万，一年就是……呀！那你这以后不愁差钱了，写小说也能发大财诶！”
    “告诉你一个悲伤的事实——”
    陈垣叹了口气，给她看之前的日收，一天下来只有三十、四十块的收益，而且大半还是读者的礼物打赏。
    实在是惨不忍睹……
    “第一，我这两年下来七十万字，也就比昨天强点。”
    “第二，昨天的情况是个意外，就跟中彩票一样，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我以后……可能不写文了。”
    正如韩老师所说的，人生的关键在于迷上什么。
    陈垣只有一个答案：游戏。
    他想做游戏，哪怕是成为一款大型游戏的数千工作人员中的螺丝钉，参与到游戏设计和制作中去。
    这是他在玩过巫师和gta后萌发的游戏梦。
    最重要的是，做游戏比写小说赚的钱稳定多了。
    赵蒹葭看着陈垣，目光灼灼。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处女作写的很棒，让没谈过恋爱的人也有了恋爱的冲动……”
    “……”陈垣被她夸得有些害羞，“没那么厉害吧？”
    “是真的！！！”
    顾烟站在他们俩中间，笑语盈盈张开手臂，“你的文字有种青涩的悸动，激发人们对爱情美好的向往，还间接拯救了世界呢！”
    “行了行了，你们别夸了……再夸我真的要上天了。”
    陈垣笑着摆摆手。
    他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恋爱文嘛，只要对爱情有着憧憬就很好写。
    写小心翼翼地偷瞄、装作不在意的表情、难以按捺的心跳；
    写对视时的躲闪、深夜的辗转、难以表露的心意。
    写各自优点互相被欣赏，写你暗恋的对象正好也暗恋着你……
    算了，这不是恋爱文，这是踏马科幻文！
    其实到现在为止。
    他也不清楚顾烟是喜欢自己哪点；
    赵蒹葭是因为自己帮她而感激？还是出于孤独的依恋？
    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理由，但女孩子的心动往往在一瞬间。
    只是那一瞬间，她可能会埋在心底直到永远。
    即便你是她爱的人也无从知晓。
    “你以后真的不写了？”
    顾烟眼中带着些许忧虑。
    “世界都拯救了，我还写什么啊。”陈垣笑了。
    再者说。
    他这本小说本来也是瞎写着玩的。
    误打误撞拯救了世界，阴差阳错涨了百万流量，两清了。
    “不写了不写了，你要做游戏，我给你拉投资。”顾烟立马调转旗帜。
    “……”
    赵蒹葭想得更加细致，“如果你就此封笔，未来怎么成为大文豪？”
    陈垣坦率地摊手：“我们的现在对于未来而言是历史，蝴蝶效应带来一连串的巧合是根本没法预料的，所以……做好自己就行了。”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人去发愁。”
    “我啊，就痛痛快快做自己喜欢的事，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赵蒹葭轻轻点点头。
    三人一合计，未来这事就算了了。
    最多再留神一下何婷，弄清楚她重生的缘由，一直横却在心头的大石头也算落地。
    就在仨人都不说话，陷入沉默之际。
    门轻轻推开。
    韩怡露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愣了。
    “怎么……都围在陈垣房间？”
    陈垣问心无愧，坦荡荡地说道：“聊天呢。”
    “哦，蒹葭，下午我带你专训近现代。”韩怡露顿了顿，美目斜睨过来，“你们俩，放假休息也别玩过头了。”
    不知是不是陈垣内心敏感所致。
    总感觉韩老师话语中透着些耐人寻味。
    ……
    冬日的下午，分外闲适。
    韩老师把赵蒹葭叫走后。
    房间里剩下顾烟赖在床上没走，大半个身子靠在床头，修长的双腿支出一截在外，晃荡着脚丫子。
    捧着手机，安安静静。
    “这姑娘……是不知道自己魅力多大吗？”
    陈垣坐在电脑桌前，心中哀叹。
    他只要余光稍微一瞥，就能看到少女葱茏曼妙的曲线，被崭新而青翠的衣衫所覆盖，宛如深浅明暗的林海随着群岭而起伏。
    而她明艳艳的脸蛋，便像是茂密丛林陡然开阔的珍奇花卉，见之忘俗。
    面对这样的女孩，他一直是没什么绮念的。
    或许是白天被何婷撩拨得头脑发热，又或许是韩老师所说的莫悔年华，又或者是稀里糊涂拯救世界带来的膨胀……
    他又动了凡心。
    不配就不配吧，低俗就低俗吧。
    两年半了，他一个十八岁的纯情男高，身体健康，血气方刚，是怎么从书山题海熬过来的？
    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当天还没亮出现一个身影在偷偷洗内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哈哈哈哈……”
    当一串如珍珠落地的清脆笑声再次响起。
    陈垣终于忍不住了。
    放下刷了半个小时，进度卡在99%的数学卷子，转头看向满脸惬意的顾烟。
    “……”顾烟茫然地眨着眼，“我打扰到你了？”
    “你看啥呢，这么开心？”陈垣故作不在意地问。
    “一个搞笑视频，特好笑，噗哈哈哈哈你要不要看看……算了，你在做题呢。”她拍拍屁股站起身，笑嘻嘻地说：“我回房了，你加油~”
    “……”陈垣手指甲扎在掌心，用疼痛驱散悸动。
    随着门砰地合上。
    他静步走到门边，把门反锁上。
    旋即重重地把自己甩在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有只小虫子在啃噬着心脏。
    还有半年……
    粉色的幻想和沉重的现实如同气球下绑着铅坠，在海面上起起落落，摇摇欲坠。
    “爱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勇敢。”
    忽然。
    那个心灵如水晶剔透的女孩说过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颂——！”
    陈垣猛然坐起。
    之前的他找各种庸人自扰的理由，然后如履薄冰地享受着两大校花的暧昧，“拖，就硬拖”！
    转念一想。
    不论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学霸谈恋爱”还是“天降少女重生拯救自闭少年”的戏码，都好过一个怂蛋高中啥也没干，净学语数外政史地去了。
    所有阻碍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抉择。
    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呼叫外援。
    他拨通了电话，“问你个事。”
    “宇子，顾烟和赵蒹葭同时追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