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诞子，注定悲剧。”
壁虎妖的俗套故事，马六已看过太多。
世上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信是不行的，那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
不过，壁虎妖的死，与马六没什么关系，对方也无遗愿，算是死了个明白。
念了一段往生咒，将失去质地的骨灰埋掉，马六琢磨起壁虎的断尾天赋。
“不知我切掉手臂，能否短时间长出来。”
马六跃跃欲试，很想试试传说中断臂重生的能力。
若非斩掉头颅，这壁虎妖就算身中几十刀，也未必会死，生存能力极其强悍。
但马六没有自虐的习惯，闲着没事砍自己玩，纯属脑子有坑。
仔细回想，他获得的妖魔天赋，已有上百种之多，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不过经常出现的还是听觉，视觉，嗅觉等常见的能力，天赋叠加，让他六感超过同境界修士百倍，比狗鼻子更像狗，比人更像……未来的他会越来越不像人。
……
接下来的日子。
马六离开锁妖井，在大炎朝各地狂奔，寻找风水宝地，将一尊尊傀儡安置其中，让它们吸收日月精华，留着当自己的后手。
而每个风水宝地，他都会放两颗天王丹。
以免有一日遇到变故，被人追杀到穷途末路，身上丹药吃完，没有补给。
等他安排好诸事，已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
这一日。
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马六感应着井底汹涌上来的滔天气息，将佛山上的八条索链解开，又用金牌操控佛山，完全移出井口。
不多时，井中飞上来一位高大少年。
满头黑发披肩，身躯魁梧如山，比常人高出两三头，皮肤呈现古铜色，雄姿伟岸，如同一尊上古神王。
“六，马六……大哥？”
梁五双目纯净，眼里带着好奇，歪着脑袋打量老六。
尽管没有恶意，但那如渊似海的恐怖气息，依旧让马六骨寒毛竖，有些喘不过气。
六道境，上古时期称为大能，可以飞天遁地，驾驭飞剑，杀敌于千里之外。
此等人物，只凭绝世武力，便可创建一个古皇朝，保自己道统千年不朽。
三位大梁供奉，马六听萧四爷讲过他们来历，都是出自上古时期的大教，惊才绝艳，远超同代。
其中最年轻的供奉仅五十岁，修行速度堪比古之圣人。
要知道，马六十六岁入扒皮司，如今已过三十四载，他今年同样五十岁，也才修至三道境而已。
这三位供奉结合，天资堆积，凭借大气运活出第二世，一出生便是六道境，这是何等高绝的起点？
比马六这个穿越者也不差。
他是新手大礼包，人家半路买了满级号，直接六神装。
而且离满级的九道境，也只差三个境界而已。
马六相信，自己的天煞孤星命格，必然克不死梁五。
“小五，恭喜你脱离魔井。”
马六笑着抱拳道贺。
他外松内紧，做好了应变突发情况的准备，以免梁五带有前世记忆，故意装犊子使诈阴他。
他所宰的一万多头妖魔，大部分都是疏忽大意被害死的。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他吃了近万堑，即便是个白痴，也得变成过分谨慎的苟道老祖。
“大哥，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
梁五真诚道谢，学着马六的模样抱拳，而后，扭头看向远处的佛山，本能露出厌恶之色。
“大哥，为什么我总看这座山不顺眼，想打破它。”
“这个……”
马六正思索怎么解释才好，忽然梁五面容扭曲起来，抱头痛哼，疼得满地打滚。
“啊——”
凄厉疯狂地惨叫在妖井旁回荡，直让马六面色一紧，摸向腰后的邪兵杀猪刀。
“大哥，救救我。”
梁五痛哭流涕，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伸手祈求马六拉他一把。
但下一瞬，他又嘶吼起来，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
“我究竟是谁？！”
梁五失魂落魄，一会哭，一会笑，像个疯子一样表情不停转换，仿佛人格冲突，即将分裂。
马六眉头大皱。
这显然是梁五重生得不干净，前世记忆依旧保持在大脑皮层深处，没有蜕变成另一个完整的灵魂。
不过，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付出。
梁五哀求自己救命，足以说明自己走进了他内心，被当成可以信任的人。
只需再朝夕相处，培养一下兄弟情，即便梁五觉醒前世记忆，也断然不会对自己下手。
毕竟，杀梁五的凶手，又不是自己，冤有头债有主，这仇恨怎么也报不到自己头上。
“你是梁五！”
马六使出心灵秘术，让自己的声音直达梁五内心深处。
果然，小梁一下子怔住，双目空洞，喃喃自语道：
“我是梁五，对，我叫梁五，我大哥是马六……”
“啊！！！”
小梁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入魔般发出震天怒吼，崩散八方天云，大地都要裂开了。
他的拳头似一团神焰在燃烧，璀璨夺目，狠狠轰向佛山。
“轰隆！——”
法力狂潮将四周的山石树木连根拔起，崩碎在空中，让整个天地都在晃动。
咔嚓！
百丈佛山承受不住这一拳，山体轰然崩塌，四分五裂，巨大的石块滚滚落下，地动山摇。
“噗通。”
爆发过后，梁五两眼一翻，倒地昏迷。
马六躲在远处，静静观察，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确定梁五真晕，依旧没有靠近。
面对六道境强者，他射针，撒毒的各种手段，基本无用，除非拿出大乱炖毒药，或许可以将对方毒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只需耐住性子，静观其变，看看梁五醒来后什么反应，再做应对。
若他选择回大梁复仇，说明记忆没忘干净，那便不要怪自己下手。
若选择寻找自己，以后便是亲兄弟，有我马六一口吃的，必然饿不起他梁五。
……
直至第二日，夕阳西下时，小梁才幽幽地转醒。
望着四周地崩山摧的场景，梁五满面迷茫，不知所措。
“大哥，你在哪？”
四周没有回应。
只有锁妖井里鬼雾上冲，阴气森森，让井边结了厚厚一层寒霜。
梁五爬起，不带丝毫犹豫，朝大炎朝京城方向走去。
他隐约记得，大哥说他是大炎朝京城人士，在辑妖衙门扒皮司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