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仙婶……”
宁尘一个健步，跨过人群，来到了一个脸色有些沧桑的妇女身旁。
于月仙，村里有名的寡妇。
除了徐娘半老以外，身材在村里算是最顶级的女人。
也难怪以前的老头子，会时常往山下跑，偷看于月仙洗澡。
这事绝非杜撰。
而是宁尘亲眼所见。
有一次宁尘练完功，老头子给他泡了一桶药水之后便离开了道观。
宁尘一直对老头子经常半夜归来感到奇怪，便趁着哪次受伤不重，偷偷跟着老头子下山。
结果，在山下的水库里。
宁尘看到了在月光下洗澡了于月仙，还看到了猫着腰，撅着屁股躲在树后偷看的老头子。
宁尘的突然出现，把色迷心窍的老头子吓了一大跳。
黑夜里，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传出很远。
于月仙发现以后，急忙躲在水里，抓起一把泥巴朝两人躲藏的地方扔。
啪嗒。
本来宁尘能躲掉的。
老头子那个坑货，见势不妙，竟然把宁尘拎了出去，主动迎上了那一把泥巴。
等到宁尘将脸上泥巴整理干净，老头子已然不见踪影。
而于月仙已然穿好湿漉漉的衣服，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月仙婶，你听我解释。”
“呸，老的来看也就算了，小宁子你才多大，就敢跑来偷看我洗澡？”
于月仙拎着宁尘的耳朵，一路找上了大青山道观。
回去后才发现，老头子竟然出门未归。
“小宁子，以后别偷看了。”
于月仙没找到正主，只能放开宁尘，叮嘱道：“你要是真想女人，大方一点来找月仙婶子。”
顺手捏了捏宁尘紧实的肌肉，于月仙抹黑又回了村。
那一次。
老头子足足消失了三天才重新回到道观，这坑货，竟然跟没事人似的。
村里最有可能了解老头子的人，恐怕就只有于月仙了。
刚回村。
宁尘着急得到老头子的情况，便不顾村民们异样的眼神，拉着于月仙跑到一旁的无人之处，“月仙婶，我师父，他还好吗？”
本来于月仙见到宁尘还挺高兴的。
听到他提起老头子，于月仙的脸色顿时拉长。
“呸，那个老货，始乱终弃，把我扔了。”
于月仙越想越气，竟然忍不住啜泣起来。
那么多村民看着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尘把她怎么着了。
宁尘着实有些扛不住这些熟悉村民的指指点点，急忙劝道：“月仙婶，你别哭啊，老头子要是真欺负了你，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还是小宁子你有良心。”
于月仙也要脸，刚才只是情难自抑而已。
抹去脸上的泪水，于月仙一脸愤怒的说道：“你走后不久，老头子又来偷看我三次洗澡。”
“我总觉得那老货心里有事，便准备在第四次的时候把他揪出来，问个清楚。”
“可谁知，我一连等了好几天，还故意把洗澡的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那老货一直没出现过。”
“我心里担心，便上山去找他。”
“可是那老货，竟然走了……”
“什么？老头子也走了？”宁尘愕然不已。
老头身中火毒，按说只有一年的性命了。
宁尘已经警告过他，不准再他回来之前死了，否则就刨坟。
这老家伙倒好。
竟然在他离开后的几天，偷着跑走了？
宁尘的一颗心逐渐下沉。
“难道他是找个地方等死了？”
小山村里养的狗，大多都是看家护院，不会杀来吃。
土狗长到一定年纪，快要死的时候，便会离开家，到深山老林里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等死。
难道老头子也来这一招？
霎时间，宁尘的虎目泛红。
“老头子，你怎么敢的啊？”
宁尘抹了抹眼眶，正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于月仙拉住。
“小宁子，你哭啥啊。”
于月仙反过来安慰他，“老货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月仙婶，你不是武道中人，不知道老头子的情况，他……”
“中了火毒，活不过一年对吧？”
于月仙捂着嘴大笑，“小宁子，你可真单纯啊，那都是他为了哄你下山，骗你的。”
“什么？”这下子，宁尘彻底惊呆了。
他为此担忧了大半年，结果一切都是老头子的骗局？
“月仙婶，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货自己说的呗。”
于月仙面露回忆之色，“你下山的第三天，老头子最后一次来偷看我洗澡，被我发现以后他竟然没有跑。”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说了很多话。”
“我就记着他十分得意的拍着胸脯吹嘘，‘老夫的关门弟子，那绝对是天纵之资，千年难遇的奇才。可就是脑子不太好，老头子随便撒了个慌，就把那小子骗下山了。”
“月仙呐，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哈哈，身中火毒？老夫实力滔天，什么样的火毒能奈何的了老夫？”
“那小子傻不拉几的，竟然真信了，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看着于月仙模仿老头子的语气神态说话，宁尘一脸的无语。
这一瞬间。
他对老头子的情绪很复杂。
有被欺骗后的不爽，也有他身体没事的庆幸。
最关键的，宁尘还有点怀疑。
老头子虽然不靠谱，却不像是会自我吹嘘的狂人。
这一席话，更像是他通过于月仙的嘴来告诉自己。
真相究竟是什么？
宁尘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月仙婶，老头一点都没透露去哪里了吗？”
“哎呀，你别担心了。”
于月仙亲切地拉着宁尘的手，就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老货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死不了的。”
“走，回家，月仙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蒸鱼。”
大青山的生活寂寞而又枯燥。
以前，宁尘经常会偷跑到于月仙家里，尝尝她的拿手手艺。
恍惚间，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宁尘来到这里，思绪全部打开，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与老头子朝夕相处的片段。
“月仙姐，我想去山上看看。”
宁尘停下脚步，凝重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