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小情小爱
作者:艾甜橙   春棠香暖最新章节     
    顾明棠正忙着,心想傅定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她啊。一时间也没在意,只随口问了句:“什么消息啊?”
    傅定却没说,只是伸手过来,一把拉过妻子来。
    顾明棠猝不及防,喊道:“我正忙着呢。”
    但傅定却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拉进了内寝去。
    “什么啊?”被他强拉进内寝后,顾明棠好奇着蹙起眉,“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这会儿,她倒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丈夫身上了。
    倒不是傅定故意卖关子,不愿在刚刚说。只是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只能私下里单独告诉她。
    “此事说来话长。”傅定一边拉妻子于一旁坐下后,一边这才慢慢道来,“你堂兄之事,其实过去已经有几年了,原这件事我心中也已放下。但因这两年入京后,同你们顾家走得近,便又想起了他的事来。对此,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派人去北地、当年他们打仗的地方打探消息了。没想到,坚持还真有了效果,有了他的一点消息。”
    “真的?”顾明棠一脸的不可置信,下巴都快惊掉了下来,圆睁着眼睛望着面前之人,那喜悦之色,是慢慢着一点点的浮于脸上的,“真有我晔大哥哥的消息了?不是骗我的吧?”
    傅定表情严肃:“当然不是骗你。”
    “可、可当时不是说战死了吗?”
    “是战死,当年八千将士埋骨黄沙,尸骨无存。可不是没有找到尸身吗?”
    “可、可若晔大哥哥真没死,都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不找回来呢?这是他的家啊,他难道都不想家的吗?不想我们就算了,难道也不想伯娘,不想嫂……”她忽然想起来,嫂嫂已经改嫁了。
    顾明棠心中不免很慌,若晔哥哥知道嫂嫂改嫁之事,他会不会很伤心呢?
    毕竟当年,他们夫妇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二人感情是那样的好。
    感情最好的时候离别,此一别,便是满目疮痍。
    顾明棠心中很是焦急,若早知道如此,她便阻拦玉蕙姐姐再嫁了。如今玉蕙姐姐过得也不错,若大哥哥当真回家来了,总不能叫玉蕙姐姐跟她现在的夫君和离吧?
    可若他们不和离,晔大哥哥该怎么办。
    一时间,顾明棠悲喜交加。
    但更多的,自然还是喜悦。
    不过,傅定为了不让她先高兴、之后又失望,难免也要强调一句:“此事现在有消息传来,但还未确定。所以,你也先别高兴太早了。”
    顾明棠只问他:“那你告诉我,既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了,那算是有几成的把握?”
    “至少八成。”
    顾明棠脸上笑容更深起来。
    “八成,八成的把握。那就是说,几乎可以算是确定哥哥还活着了?”
    “可以这样说。”
    顾明棠一时间心跳加速,心情澎湃。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徐霁,被圈养在了徐家内宅。徐霁又不是傅定,同晔大哥哥没有交集,更不会为了她去再细查晔大哥哥的消息。
    所以,其实晔大哥哥一直活着,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但她不知道,顾家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只可惜,明日就是归宁日,今日若先回家一趟,怕会惹人怀疑。否则,她真想立刻就回家一趟。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伯娘。
    因有这桩事在,接下来顾明棠也无心再过问嫁妆之事了,只把这差事全权交给了芙蕖去管。
    捱过上午捱下午,捱过下午后,到了晚上。
    昨儿未圆房,今日二人对坐,自然都想起了这件事来。
    今早还觉得昨夜未圆房可惜呢,这会儿,顾明棠心思全然不在这个上面了。
    傅定能理解她的心思,所以也并未逼迫。
    其实傅定此刻心情也十分激动,二人眼下心里都有事在,圆房这样美好的、需要全神贯注之事,自然就顾及不上了。
    二人默契着都不提此事,只到了时间后,便熄了烛火,双双歇下。
    睡在一张床上,一人盖一条被褥,静静躺着。
    顾明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过来时,外面天已经亮了。而身边的人,又已不见了身影。
    “芙蕖。”顾明棠如昨日一样喊芙蕖,但今日的心情,却平和很多。
    她心中自然还记得昨日傅定对她说的事,所以此刻心情仍是激动。
    “快帮我梳洗。”顾明棠掀被下床,坐在了铜镜前。
    回门的礼单,郭良娣自然一早就准备好了。今日一早,郭良娣就命人把新妇回娘家需要带的东西都装上了车。
    之后,便又命人过来相禀,道:“二公子,二夫人,良娣命奴来禀一声,需要带回顾家的东西,良娣都命奴等装上车了。车也备好,公子和夫人可随时出发。”
    傅定颔首,吩咐那丫鬟道:“你回去告诉母亲,说我们知道了。”
    “是,奴婢告退。”
    .
    今日是女儿的归宁日,岳氏早早的就起了床。
    她眼圈红红,似还有些肿。这会儿正坐梳妆镜前,一个劲对着镜子看。
    “这还能看出来吗?不太看得出来了吧?”女儿嫁了人,岳氏舍不得,连着两日夜不能寐,躲在被窝里哭了。
    哭完后,今天一早醒来时看到自己这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时,她才后悔起来。
    今日女儿女婿会回来,若看到她的眼睛,还不得担心啊?
    所以,岳氏一早就忙起来,命令那些丫鬟嬷嬷都来给她想如何让眼睛消红消肿的法子。
    一会儿热敷,一会儿又冷敷,一顿乱折腾后,总算是看到了些效果。
    但就算是这样,岳氏也仍是担心一会儿还是会被女儿女婿给看出来。
    所以,才会一再的这样问身边人,问她们自己眼睛可还好。
    “这会儿差不多了,该是看不出来了。就算还有一点点,夫人也可借口是因为失眠睡不着,总能糊弄过去。”
    岳氏难免叹息:“今日是棠儿归宁、阖家欢聚的好日子,我也不想到时候大家一起哭哭啼啼的。往后像这样常聚一起的时候不多,所以这样的时光,还是该好好珍惜的好。”
    嬷嬷道:“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好在咱们姑娘就嫁在家门口。姑爷人又好,同咱们顾家有着那样的交情在。只要姑娘过得好,就比什么都好了。”
    “不正就是这个理儿。”岳氏道,“所以我呢,多多少少也的确有些矫情了。”岳氏自嘲。
    嬷嬷立刻道:“夫人怎么是矫情呢?夫人这是爱女心切啊。”
    身边的嬷嬷侍女哄了岳氏几句,把岳氏说得高兴了,整个人状态自然又不一样。
    差不多准备停当后,也有外院的嬷嬷来禀,说是姑娘姑爷回来了。
    “这么快!”岳氏十分惊喜,立刻起身往门外去。
    傅定被留在了外院,有顾呈砚等外男陪着。
    顾明棠则急匆匆往母亲紫云堂来。
    母女二人,正在紫云堂院外碰了面。
    “棠儿!”
    “娘!”
    只才两日未见,但母女二人就像是离别了多年般,一见面,就扑了个满怀。
    顾明棠就如小孩子般,扑进了母亲怀里,紧紧抱着母亲。
    “娘,女儿好想你。”顾明棠诉说着思念之情。
    岳氏又何尝不想女儿呢?她真是抓心挠肝的想。
    进了屋内,岳氏自然探问女儿这两日在太子府的情况。
    “可过得好?你婆母好相与吗?可有人为难你?”岳氏心中实在有太多的关心。
    顾明棠却是笑着一一回答她话道:“娘且宽心,婆母待我极好的。太子殿下待下也很宽厚。至于夫君……他就更是处处维护于我了。就算府上有人要挑事,但有他们真心护于我,我日子也是好过的。”
    岳氏早知道女儿在太子府里的日子并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她身边最亲最近的人是偏向她的,那就一切都好说。
    再看女儿气色,自打方才见了面后,她脸上的笑容都未停过。可见,她没骗自己,不说在婆家日子过得有多潇洒,但至少是还不错的。
    既如此,岳氏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今日伯娘没过来吗?”顾明棠问。
    岳氏道:“今日是你的归宁日,那日说好了她会来的。这会儿,估计在老夫人那儿。”
    顾明棠便站起了身来:“那我们一道去祖母那儿吧。”
    岳氏也不疑有他,自然随女儿一道起身,一道往荣安堂去了。
    这会儿,唐氏果然在老夫人这里。瞧见岳氏母女来了,她立刻起身笑着相迎。
    “正要过去你那边呢,可巧,你们就来了。”一边说,一边迎着顾明棠走来,近处后,握住了顾明棠手,上下打量起来,“让伯娘好好瞧瞧。”
    望着眼前的中年妇人,想着她这些年来的艰苦和辛酸,顾明棠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涩。
    瞧见人红了眼圈,以为是她在夫家受了委屈,忙问:“怎么了?”
    那边,岳氏同顾老夫人,自然也一道关心问:“这是怎么了?”
    岳氏道:“方才过来时还好好的呢,我问你你说你很好,怎的突然哭了呢?”
    顾明棠赶紧抬手擦了眼睛,又笑起来:“这是高兴的哭。”
    唐氏说:“怎么高兴还能哭了呢?这里没有外人,你且坐过来,若当真心中有委屈,你与我们说说,我们若能帮你,肯定会帮。”说着,边拉着顾明棠手,往一边坐了下来。
    这件事情实在太大,顾明棠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迟疑了会儿后,望向了坐上位的老夫人,问:“祖母可否将这些人都打发出去?孙女当真有要事说。”
    见她这般严肃,众人面面相觑,不免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们都出去。”老夫人吩咐。
    屋内一众奴仆皆退出去后,顾明棠这才说:“夫君跟我说,他查到了晔大哥哥的消息。”
    “啪嗒”一声,唐氏才捧过来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唐氏觉得自己似在梦中般,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棠儿,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岳氏也催:“是啊棠儿,这是真的吗?”
    顾明棠道:“我问了夫君,他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如今却是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了。至于为何这些年晔大哥哥一直没回来,那边还在继续查。或许今晚,或许明日,又或许再过个几天,也就能得到答案了。”
    顾明棠看向自己伯娘,也怕最终这是一场乌龙,所以她也强调了一遍:“伯娘,只是晔大哥哥还在世间的可能性大些,万一……当然,我相信晔大哥哥肯定还活着。”
    “我的晔儿。”唐氏此时此刻的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了。
    晔儿还活着……晔儿还活着。如今,她满脑子里都是这个。
    顾老夫人和岳氏也极开心。若晔哥儿当真还活着的话,那他们顾家,就有救了。
    .
    这件事情,也就顾明棠告诉了内宅几个女眷。外院里,在顾呈砚等人面前,傅定只字未有透露。
    临别时,唐氏还仍握着顾明棠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棠儿,但凡有消息,定要告诉伯娘。”她这会儿眼圈红红的,显然方才哭过,“伯娘等你的好消息。”
    顾明棠郑重道:“伯娘放心,这件事,我和伯娘一样上心。我会一直盯着这件事的,但凡有任何消息,我定第一时间派人回来告诉伯娘。”
    唐氏紧紧攥握住顾明棠手,千言万语,一切尽在沉默不言之中。
    回去的马车上,顾明棠对傅定道:“晔大哥哥的事,我跟伯娘说了。”
    傅定点头,对此,他并不意外。
    并傅定也告诉顾明棠:“我打算派耿余亲自去查看。”
    耿余是傅定的亲信之一,算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派耿余去查此事,可想而知,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顾明棠心里很感激他:“多谢你为晔大哥哥,以及为顾家所做的这一切。”
    傅定却说:“凭我同晔兄的交情,为他做这些,又算得什么。”
    此刻二人同时沉默住,不免都沉浸在了当年同顾晔的相处中。
    对傅定来说,这个并未大自己几岁的异姓兄长,他是自己跟随、崇拜的对象。而对顾明棠来说,记忆中,他是个温柔宽厚的好兄长。
    回了太子府后,顾明棠又立刻书信一封,吩咐芙蕖亲自送去顾家西府,交到伯娘手中。顾明棠把傅定已经派了身边亲随一事告诉了伯娘,以好宽她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静静等待了。
    傅定三日婚嫁结束后,又开始忙起了军政之事来。
    舜和帝对傅定这个太子府的二公子极重视,故也委以重任。
    年前才忙完军制改革之事,年后,陛下又把农田改革之事也交到了傅定手中。
    这些日子,傅定日日忙于此事,常常埋首书写公文到深夜。待他忙好了后,看看时辰,已是后半夜。
    想着这会儿功夫妻子该早歇下了,所以,傅定索性歇在了外院。
    如此连着数日傅定再未踏足内院半步,府上便掀起了些流言蜚语来。
    说是青霄院内的二位夫妇不和,还在新婚之中,竟然已经不再同床。
    一时间,闲言碎语犹如惊涛巨浪般,朝顾明棠扑面而来。
    但顾明棠并不放在心上。
    “流言再可怕,可若不是真的,也就没什么。”顾明棠气定神闲,只忙着自己的事儿,“反倒……故意引着大家传出这些闲话来的人,才是心虚的那个。”
    芙蕖一旁伺候着,虽觉得主子所言极对,但也很是为她抱不平。
    “可公子的确是好几天没再踏足新房半步了,这是事实。奴婢是担心,这样日子久了,会不会影响到夫人您在这府上的地位?又或者……姑爷、姑爷他……”芙蕖最担心的,还是姑爷对自家姑娘的宠爱和重视。
    在这太子府内,姑娘的立足之根本,就是姑爷的爱。
    若没了这份爱,那姑娘便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最近忙。”也不知为何,顾明棠就是信任傅定,所以对此,她心中半分慌惧都没有。
    更无怨言,反倒是还帮着傅定说话:“一个人的精力就那么点,花费在那上面的多些,花费在这上面的就少些。陛下重视他,我该理解,并予以支持,而不是日日沉溺在情爱之中,疑神疑鬼的,只为搏取他的一点关心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