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和林星瀚以及左丘故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提了起来。
老者接着道：“当初朱元璋定都金陵，便是因为南方巽龙龙气旺盛。”
“历朝历代，龙气皆是艮龙压巽龙一头，所以历朝历代，王朝都是自北向南征讨才能成就大一统，大汉大唐皆是如此。”
“而中原大一统王朝一旦被北方政权逼退至长江以南，丢失艮龙龙脉后，则气数已尽，即便是有中兴之主励精图治，也不过苟延残喘。”
“大宋如此，蜀汉也是如此。”
“唯独大明开国之时，巽龙龙气达到巅峰，能够稳稳压制住北方艮龙和中部震龙。”
“当初也是因为这一点，朱元璋才能以南向北，统一中原。”
“这在历朝历代之中，当属第一例。”
“开国之后，也是因为南方巽龙龙气旺盛，当时的地官天吏探查完毕后，才建议朱元璋定都金陵。”
“但到了朱棣迁都，两位地官天吏探查两边龙脉的时候，却发现巽龙龙气所剩无几！”
“要知道，从朱元璋身死，到朱棣造反成功，这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时间。”
“无论怎么说，一条龙气旺盛到巅峰的龙脉，绝不可能这么快龙气就彻底消散了。”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是朱棣派人暗中所为。”
“可后来我们多方调查，朱棣并没有这么做。”
“朱棣迁都北方，仅仅是因为他找来的风水师察觉出了南方巽龙龙气不足，艮龙好一点而已。”
“他后面各种暗中寻找建文帝，甚至派郑和下西洋这种不自信的做法，也验证了我们这一调查结果。”
“并且，因为北方艮龙的龙气也不足，朱棣以及其后代是硬生生靠着篡位之时杀人的血煞镇住了天下的。”
“所以，我们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便成了调查龙气为何会无故消失。”
“那，调查可有结果？”我出声问道。
老者摇摇头：“没有。”
“我们只从建文帝身上查出，他身上的血脉帝星消失了，而且是后天消失的。”
“应该是被人夺走了，可是谁夺走的，我们一无所知。”
“到了成化年间，我们始终没能查出一个结果来。”
“不过，风水世家曾经送来消息，告诉我们在昆仑山附近察觉有帝星气息。”
“我们让本家派出过人去昆仑山，但大多都没有回来，而且，在昆仑山也没有查出什么。”
“不过，在去了昆仑山之后，天机世家本家忽然遭到了一次巨大的袭击。”
“那一次袭击将我大哥左丘跃，也就是当时的天机世家家主杀了。”
“危急之时，大哥命人送来一封信，之后销毁了所有和我们这一支有关的信息，避免敌人通过天机世家本家查到我们，斩草除根。”
“他告诉我们，让我们立刻以阴阳相隔的术法遁离人世，继续追查下去。”
“而他，会保留一支血脉，以求天机世家的延续。”
“所以在收到信后，我们便开始准备阴阳相隔的术法。”
“但没多久后，本家那边的袭击停止了，本家继续存活了下来，于是又有人送信让我们停止准备，可恰逢天降大雨，误了时辰，信送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启动了术法。”
“阴阳相隔的术法是不可逆的，本家继续存活了几百年，而我们则在这里，为了找出幕后黑手一直推演追查。”
“听起来就像是本家抛弃了你们一样。”林星瀚接了一句。
老者摇摇头：“怎么可能。”
“别的世家或许会有勾心斗角，但三大灵门世家很少有这样的情况。”
“我们三大世家中的子弟，都看过无数王朝和世家的兴衰迭起。”
“即便是琅琊王氏和临安谢氏，对这方面也没有我们这般的觉悟。”
“内斗，始终都只会消耗家族的实力。”
“那你们怎么知道本家……”林星瀚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就被我拉住了。
这家伙，一点情商都没有。
老者倒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你们刚刚说，天机世家已经灭亡。”
“可你们知道为何我并无多大反应吗？”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老者接着道：“因为，天机世家并没有真的灭亡。”
“没有真的灭亡？”我和林星瀚还有左丘故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老者轻轻点头：“当然。”
“不过……”他看向了左丘故，“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没有灭亡。”
我瞬间明白过来：“您是说，天机世家本家和你们一样，都用阴阳相隔的术法让自己存活了下来？”
老者应了一声：“没错。”
“不过，按照约定，天机世家本家在外面留下了一支血脉，应该就是他那一脉了。”
“但我们曾经推演的天机世家终结之日，倒是真的。”
“那一支血脉在那天到来之后，绝大多数都因天机反噬而亡。”
“倒是我们这些用了阴阳相隔术法来到这个空间的，永远存活了下来。”
“既然你们已经算到了天机世家因天机反噬而亡，那么那个时候，你们不去推演天机难道就不行吗？”左丘故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我……”
左丘故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如果天机世家没有推演天机导致天机反噬，也许就不会消亡，他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他就不用颠沛流离，也许他就不用被做成人蛊，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
我和林星瀚都沉默了。
老者站了起来，看向远方，叹了一口气：“孩子，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也许啊。”
“我常说，世事如棋。”
“这世界是一盘没有人执子的棋，任何人都是棋子。”
“这棋局变化无常，一步生，一步死，一个选择，局势就变了。”
“你大可以选择自己走哪一步，但你的选择之后，是生是死，都绝非你自己所能决定。”
“乞丐如此，帝王如此，天机世家，亦是如此，你明白吗？”
“若当初我们不去推演天机，天机世家依然是无法存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