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 去南方
作者:八盘萦   年代:我以女儿身璀璨1980最新章节     
    沈大妮临走之前,谁都没提,她也没拿合同回去盖章,揣上合同,就和老张走了,预备最慢一个礼拜也就回来了。
    沈大妮坐在南下的列车上,想到了就在不久前还遇到了从东北去南方的人,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很久才会有机会南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在火车上了。
    大妮觉得这场时代的浪潮在推着她往前走,心里充满了蓬勃的希望。
    老张坐她对面,现在他对大妮完全没有男女想法了,有的也只是佩服,他见大妮一直看着车窗外面,小声提醒她:
    “火车上小偷挺多的,你的东西最好贴身放着。”
    沈大妮值钱的东西就是她那八百多块钱,这个数放在80年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直观来说,可以买县城远郊区的半套带院子房子了,可以比得上农村一个劳动妇女两年赚的钱。
    大妮入职棉纺厂的时候,厂子里给她在银行办了一张存折,这次出门前她存了700进去,现在这存折被她缝在了秋衣里头,剩下的那一百多块钱被她分别装进了全身上下四个口袋里。
    其实她有这個意识,现在的治安环境可以说非常差,重生前她听人说过,三四十年前,半路跑车的司机不怕遇上诡,最怕遇上半路劫道的,这个时候你就是冒着撞死人的风险也绝对不能停车。
    还有坐长途汽车回老家的,半路上来劫道的,司机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们都知道,到了定点就停车。
    这种事太多了。
    大妮摸了摸四个兜,左边那个竟然空了:“靠,真遇上小偷了,我这兜里有二十五块钱呢。奇了怪了,是在哪被偷的呢?我今早上还摸口袋来着。”
    老张说:“刚才转乘的时候,上车的人挺多的,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被人摸了兜的吧?哎,这么多人,也没法找去,只能自认倒霉了,你把其他的收好了。”
    沈大妮看了眼坐在旁边一个黑瘦的小个子男人,问:“是不是你拿的?”
    “啧,小姑娘,怎么乱说呢,要是我,我还敢坐你旁边啊?那我胆子也tei大了。我跟你说,你要是上车那会被偷的,根本找不着了。”
    大妮又看了眼斜对面那人,他穿的很体面,手里夹着黑色的包,一说话,是一嘴的广普:“哎呀,我也丢东西了啦,我有一块手表不见啦。你们看到没有啊?”
    这人的一身衣服就不止二十五块钱,还有他夹的那个包,大妮反正在她们县城都很少见人拿过,应该也跟他没关系。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上车时的场景,作为一个有刑警背景的人,她很早就练就了一项本领,那就是能记住细节,过目不忘。
    由于前一站停靠时间短,这一站乘客上车时得抓紧时间挤进去,不然很可能就被落下了。
    沈大妮记得他当时被人推了一把,那个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右后方是个抱孩子的女人,左后方是个比她高一点的脸上有五颗痦子的男人。而丢钱的是裤子的左口袋。
    上车之后,她就没有跟人有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了,所以这个五颗痦子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偷她钱的人。
    想到这里,大妮站起身,对老张说:“我出去透口气,这里味道不好闻。”
    他们隔壁座位上有个粗糙的汉子把鞋脱了,那味儿是真难闻。
    老张都比他爱干净,他嫌弃的看了眼那个人,说:“那你注意安全啊,我在这里看着包。”
    这包里有副厂长给沈大妮写的说明信,证明她是他们棉纺厂的职工,那个时代,尤其在北方,出门谈事都得有这个,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几件衣服。
    沈大妮他们这趟列车坐的是18车厢,总共有二十五截车厢,要找一个脸上有五颗痦子的男人,不是太简单。大妮决定先往车尾的方向去,如果没发现,再折回来往前面找。
    车厢连接处也都站着人,买不到坐票的,就买了站票挤在这里。沈大妮他们出来时间是在11月初,按道理说这不是人流最高峰的时间段,但有些想在过年前赚点过年费的人,会赶在这个时间出门打两三个月的短工,所以车厢里人就多了起来。
    这些浑身散发着各种味道的青年或者中年男人们,看到一个长得俊俏的小姑娘经过,都会多打量几眼,时不时的还会吹个口哨。
    沈大妮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臭男人”这个词的含义了,这些人出门也不说把身上洗干净点,换身干净的衣服,那行为举止都让人很不舒服,漂亮姑娘能看上他们才怪呢。
    大妮也是极力忍着想吐的感觉晃一下那些人的脸的。
    到了四车厢和五车厢连接处的时候,有一个低着头像是在睡觉的人,紧紧地护着自己的粗布挎包,头发乱糟糟的像草。沈大妮从车尾都快走到车头了,也没看到那个脸上有五颗痦子的人,她肯定自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所以那个贼就在前面这几节车厢。
    这个时候,更要看仔细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埋着头的这个人刚才听见有人跟大妮搭话了,但他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抬头看人。
    沈大妮没看到他的脸,于是就站在他旁边,问了旁边的一个小子一句话:
    “大哥,你这是上哪赚钱去啊?”
    “上南方赚钱去呀,小姑娘,你也是去赚钱的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准备做什么生计呀?”
    这时候又一个中年男人说:“还能做啥,那边最赚钱的营生不就是那个嘛,呵呵,我们村有个女娃就是去了那边做那个生意,哎哟,比男人赚的多多咧,去年过年回来的时候打扮的呀,像大城市的娃,说是找了个港市有钱的老板,谁信哇。那老板咋不跟她一块回家。村子里都在说她在外面做的事,她一点都不在乎,还嫌弃我们穷,我们还说她是破烂货呢。这样的女人给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