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总？”白父怔愣一瞬，这才认真地看向顾戚白的脸。
    这并怪不得白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顾白两家的婚约是顾戚白爷爷亲自定下的，那时两家祖辈交好，家世背景也算是旗鼓相当。
    顾父略长几岁，结果没想到白家生的也是个儿子。
    最后顾老爷子大手一挥，既然儿子辈没戏了，那就定孙子辈，反正定好的婚约不能违约。
    而顾家夫妇生的第一个又是个儿子，幸好白家在顾家第二个儿子出生后半年得了一个女儿。
    顾老爷子喜笑颜开，还亲自为两个孩子办了个娃娃亲的仪式。
    结果最后顾家夫妇还没等到儿子结婚就不幸出了车祸。
    顾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还是没能撑得住。
    徒留下刚去国外读书的顾戚白和那时还在上高中的顾戚空。
    那时顾氏集团简直乱得像一锅粥，而顾戚白果断选择暂停学业从国外回来坐镇顾氏。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小小的少年定会手忙脚乱。
    顾氏那些糟心的亲戚都盯着顾氏这块大肥肉，就等少年应接不暇好一人一口将顾氏瓜分。
    结果没想到顾戚白虽年少，手段却比顾总更为狠戾。
    且其人年少奇才，在他的雷厉风行下没过几年顾氏反而风头比之前更盛，一跃成为了江林市的龙头企业。
    而白氏却一直中规中矩，若是按现在两家的情况来说，白家确实是高攀了顾家的。
    在苏苒知道白父欲让自己代替白雯蝶和顾氏联姻之时，她完全就没放在心上，转头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而当她知道戚白就是顾氏总裁之时，她还是按耐不住去网上查了一下关于顾戚白的资料。
    他几乎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在公司也只有高层见过他，平时都是由秘书作为他的代言人去处理一些公开会。
    甚至网上有人暗暗揣度这顾氏总裁定是面丑无颜，所以才藏着掖着不敢露脸。
    但苏苒知道他纯粹就是嫌麻烦，可以想像他这张脸加上顾氏总裁的身份，不知道会有多招蜂引蝶。
    虽然网上有不少新闻都是夸赞他的商业才能，但苏苒看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世人赞你风光无限，却不知背后心酸。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骤闻噩耗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唯一的爷爷紧接着也离开了自己。
    他不得不坚强起来，用冷硬的外表一夜成熟，因为他必须撑起父母辛苦一辈子打拼的基业。
    再退一步说，长兄如父，他必须为顾戚空闯出来。
    “白总客气了，顾氏现下只有我一个总裁。”
    “哦哦，顾总顾总，不好意思啊，白某方才一时情急。”
    白父虽说算是顾戚白的长辈，但两人对话间他却不自觉已经将眼前这个男人当做了平辈，甚至隐隐落了下风。
    顾戚白摇摇头，偏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看起来像是心情不佳的苏苒，眉头蹙起，“白总该道歉的不是我。”
    白父眼神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苏苒身上，白父这些年混迹商场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白费的。
    几乎一瞬间他就看明白了两人之间绝不简单的关系。
    对了，小蝶说苒苒是跟男朋友出来玩的。
    所以，顾戚白就是苒苒的男朋友？他们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还在一起了？
    无论如何，这对白家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
    白父方才的怒气瞬间一扫而空，他扬起慈祥的笑容招呼苏苒。
    “苒苒，你怎么不告诉爸爸你和顾总在一起了？你这孩子，跟爸爸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前后判若两人的白父冲苏苒笑得肉麻极了，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刚才吃下去的饭隐隐有些反胃的感觉。
    “我……”
    “我想单独和苒苒聊几句，白总不介意吧？”
    顾戚白打断了苏苒欲说的话，径直拉住了她的手腕。
    苏苒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在白父满脸笑意中被顾戚白带着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医院的楼道间，四若无人，苏苒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她揉着自己的手腕，唇角勾起，眼眸却没有丝毫笑意就这么看着顾戚白。
    “苒苒？我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吧？顾总？”
    顾戚白蹙眉，似乎对她刚才的称呼很不高兴，两人眼神在空中无声交汇，谁也不让谁。
    最终还是顾戚白打破了这片沉默，他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身子前倾。
    苏苒向后退了一步却退无可退，背脊贴上略带凉意的墙面。
    顾戚白宽厚的臂膀将女孩小小的身子禁锢在自己的包围圈中，“不熟？嗯？”
    苏苒不甘示弱，她抬眼，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怎么？想说那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老套到要什么负责吧？”
    “你的意思是换做谁都可以？”
    顾戚白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他声音低沉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苏苒沉默，顾戚白俊美得过分的脸上带着些许戾气，有种孤傲的野狼受伤后混着凶狠和嗜血的深情。
    在两人几乎要贴上的距离中，若是换一个人定会不由泛起寒意。
    但可惜，他面对的是苏苒，她可以对你嬉皮笑脸看似风流多情，但也可以冷漠到像没有心的怪物。
    顾戚白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桃花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仿若万物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他，也不会求得她一分例外。
    他无力地垂下手，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好像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回去了。”
    苏苒一脱离顾戚白的禁锢，毫不犹豫转身就打算离开。
    顾戚白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蓦地想到了什么，颤抖的指尖猛地收了回去。
    蓦然他眼神一亮，磕磕巴巴地开口道：
    “你……你答应了我要唱歌的。”
    苏苒脚步顿了一瞬，头也不回地道：“哦，但我们并没有签合同，我也没收定金，所以并不算正式约定。”
    见苏苒真的要离开了，顾戚白心里慌乱极了。
    他敢保证如果现在就这么让她走了，今后两人真的就形同陌路了。
    “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