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气息太过混乱，不够纯粹。”
    亚伯说到这儿时，语气稍稍顿了一顿。
    随后他用有些疑惑的语气，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这种状况一般出现在使用过大补魔药、草药的人身上，或是喝过龙血——但你的状况又不像。”
    欧格一听，居然感觉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果然啊……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都有着一定副作用。’
    欧格当即问道：“这……这气息混乱，会怎么样？”
    虽然欧格并没有回答原因，但亚伯还是告知了答案：“这不解决的话，你很难成为高阶职业者，甚至资深级都会有一定的难度……”
    “难度吗……”欧格望向了自己的手掌。
    他只是想变强而已……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大抵还是会走上这条道路。
    “还望老师帮我。”欧格旋即将目光视线放回到了亚伯身上。
    他觉得亚伯说出问题，就是有解决方案的。
    “你在亚德身边，练过武吧。”亚伯用手指轻微的扣了扣桌子。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
    “练过。”欧格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资深武者和职业武者最大的不同吗？”亚伯用手指轻微的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圈。
    “气血……外放？”欧格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理解。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气血外放一项，就足以比拟骑士的受勋、法师的深色魔核、心像师的成锻之力……以及赌上性命完成二次饮用禁忌魔药的巫师。”亚伯反问道。
    ‘对哦……为什么如此弱势的职业，资深级的指标却是如此简单，并且能排列进去比拟？’
    欧格陷入了沉思，以至于他一时间都忘记了武者与自身现状的联系在哪里。
    “学生……不知。”欧格甩了甩头。
    “道路是有相似性的……”亚伯缓缓说道。
    “武者的道路，其实也大致分为两条，第一条是纯粹的肉体力量，气血只作为提升肉体上限的辅助——这儿有点像天空骑士，或者说，这条道路就是模仿天空骑士演变过来的。”
    亚伯的手指顿了一顿。
    “而第二条路，你知道像什么吗？”亚伯再度问道。
    “气血外放……”
    听着亚伯的提示欧格骤然想起了凯伦的讲解。
    “难道是心像师？！”欧格脱口而出。
    心像师和武者都是由灵魂气血修炼组成的。
    只是侧重不一样，应该是最接近答案的。
    或者说，那就是答案。
    “你猜对了，不过准确的说，是心像师模仿的武者——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亚伯抬起手掌。
    紧接着，虚无之中一盏提灯被幻变了出来。
    出现在了亚伯的手上。
    “这是我的心像——燃焰提灯。”亚伯对着提灯介绍道。
    他的一生，就像是这盏提灯一样。
    不断的燃烧自我，不断的照耀世界。
    如明火般，提供一个方向。
    “你发现这和外放气血有什么相似的吗？”亚伯握着手中提灯问道。
    “外放气血……气血虚影——难道，武者外放而出的气血，其实指的是他们的心像之力？”
    欧格说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懵了。
    “当然不是。”亚伯摇了摇：“确切来说，应该叫做武道意志。”
    “气血不像斗气，气血是一个人精气神组成的生命能量，自然是不能像斗气那般外放的，最多只能用武技打出去——想要外放气血，除非你能让气血获得生命，这就不是简单心像之力能做到的。”
    亚伯的讲述简单易懂。
    瞬间让欧格明悟到了关键：“您是说，武道意志可以帮助我解决所有问题——包括身体上的？”
    “当然，多数武者受到的问题可一点不比你少。”亚伯收起了自己的心像。
    “武道意志可以统筹你身上的一切力量，磨合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自然是简单的。”
    亚伯的话让欧格眼睛都亮了。
    但随后他的话又让欧格眼底的光熄了。
    “但帝国已经好多年没出现资深武者了，你得明白其中难度——
    而且欧格，你要记住，有时候难度高并不意味着强，武道虚影的强弱评判，最终还是得看自身的；
    只不过，武者一路逆流而上，大多意志非常坚定而已。”
    亚伯的冷水，来的确实是快。
    “您看我还有机会吗。”欧格可不只是来听故事的。
    “当然有，而且很大。”亚伯的话又让欧格燃起了希望。
    “那我该如何……”
    欧格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看，你又着急了……”亚伯抬起手指轻轻的扣了桌面：“武道之路犹如逆水行舟，武道虚影是对耐心者，是对真正强者的回馈。”
    “欧格。”亚伯伸出手在其额头上戳了一下：“你虽然很努力，但你走的捷径太多了，迫切的急功近利，会偏离了武的本质——所以，你的心像是溃散的。”
    心像师以克己为代价，所换取强大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遵守如此之多规则限制的黎明教会，却能拥有远超其他势力数量心像师的原因之一。
    真理教人质疑。
    黎明引导信任。
    亚伯正是在二者间不断印证，忍受着度日如年般的痛苦，最终才拥有了至强的力量。
    ‘原来……这不仅仅我能力的原因。’欧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欧格，我知道你的眼睛能看破黑暗，我也知道你的有着极其强韧的恢复能力。”
    亚伯收回手，指向了自己的眼睛：“永远不要过于的依赖一件东西，这会使你停滞不前。”
    人类没有利爪，所以发明了武器。
    从长矛诞生的那一天，人类便站在了绝大多数的野兽之上。
    人类也是因为弱小，才悟出的武道。
    “你要明白，任何东西都是有可能会失去的，包括你这一身不知哪里得到的本身。
    收获固然是美好的。
    但你也要明白一点，失去的痛苦，往往大于收获的满足。
    想要真正得到答案，那就从做回一个平常人开始，重新的捡回那些略过的东西。”
    亚伯失去的很多，所以他更加明白，一件事物的依赖会对一个人造成什么影响。
    “那老师……我应该怎么做呢。”欧格听倒是听明白了。
    但他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的去做。
    欧格的很多能力和本事，都是依靠‘进食’直接得来的。
    超强的视力。
    让欧格无需去训练身体的武道本能，并带来了强大的投掷能力。
    强悍的体质和恢复能力。
    则是让欧格无需去思考避免大崩枪对自己的副作用。
    所以欧格的锻炼，往往也偏向极端，不需要遵规循道的一步一步来。
    这是他快速变强的根本。
    同时，也让缺失了一些本该有的经历。
    欧格此刻已经无法想象，在失去掉这些‘能力’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不准……都打不过兰格。
    ‘那可太糟了……’欧格微微甩了甩头，抛除了那个恐怖的想法。
    打不过兰格什么的，那也太丢脸了吧。
    “我不是已经在你身上下了刻印了吗？”亚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关闭那些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