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滚出去
作者:烟味   庶女不做妾最新章节     
    夫君?
    莫非向晚回来了?
    楚舰寒倏地睁开眼,一张模糊的脸在他眼里幻化成无数个。
    他闭上眼,等重新睁开时,一张陌生女子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失望之情一闪而过,紧接着他漆黑的眸底腾起熊熊怒焰。他一把将人推开,怒目而视:“滚出去,谁让你进我和向晚的厢房。”
    李婉柔愣住了,她在脑海设想过许多种画面,就是没想过会在成亲当日被楚舰寒斥责。
    那时尚未成亲他肯为她一掷千金,怎么忽然性情大变?
    委屈的泪水迅速蔓延至眼眶,她咬着唇,泫然欲泣道:“夫君,我是你的妾李婉柔。”
    楚舰寒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漆黑的眸底涌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李婉柔缓缓道:“我是你的妾。”
    “你是我的妾?”
    楚舰寒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顿觉啼笑皆非,小周氏给他纳妾,竟然瞒着他这个当事人。
    看来从小腹涌起的热潮,也是小周氏的杰作。
    他冰冷的声音比冬日里的寒冰还令人胆寒:“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李婉柔惊得眼泪悬挂在眼角忘了流:“在成亲当日你要我回去,我还怎么做人?”
    楚舰寒对唐向晚以外的任何女子,都生不出怜惜之情,如一个冷面阎王般无情的说:“你怎么做人,是你的事。我并不知道我要纳妾,我也从未想过要纳妾。谁去你家下的聘礼,你找谁说理去。”
    他悚然一惊,唐向晚迟迟不肯见他,是否是已经知道他要纳妾?
    她一定对他很失望,一定伤心欲绝吧!
    唇边乏起一抹苦笑,那个该死的狠心绝情的女人,她不辞而别,又怎会伤心。估计她巴不得他纳妾,好摆脱他的纠缠。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厢房,径直前往井边,吊起一桶冰冷的水,兜头兜脸浇了下去。
    身体的燥热消减不少,他连续泼了几桶水,总算恢复了些神智。
    李婉柔不停的掉泪:“夫君,水这般冰冷,仔细着凉。”
    楚舰寒冷冷的瞪着她:“闭嘴,不准你喊我夫君。”
    李婉柔鼓起勇气说:“我虽不是你三媒六娉抬进门的正妻,但你纳我做妾,是过了明路的。此刻院内还摆着宴席,岂能你说让我走,我就走。”
    楚舰寒眸色晦暗不明,原来还摆了宴席,他们真把他当做傻子一样唬弄。
    他又在身上泼了几桶冷水,等到身体的火消下去后,大步前往设宴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里面的男客都是清远候府的亲眷,他们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楚舰寒从容淡定的走进里头,吃酒的男客看到楚舰寒愣了一瞬,促狭的眨了眨眼:“舰寒,还以为你被美娇娘绊住了脚,舍不得出来。”
    一阵哄堂大笑,没有人注意到楚舰寒隐忍的怒火。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桌子边,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用力一掀,桌子应声而倒,吓的他们急忙站了起来,疯狂的往后退。
    其他男客被这一幕惊呆了,随即回过神来,指责道:“舰寒,你发的什么疯?”
    楚舰寒冷笑:“这就疯了?”他一边走,一边将桌子掀翻在地:“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发疯。”
    男客哪里还敢坐着吃酒,纷纷站了起来,一时有些难以理解这突然的变故是为何。
    毕竟男子纳妾是喜事一件,怎么舰寒不仅不开心,反而大发雷霆。
    老侯爷走了出去,斥道:“孽障,你住手。”
    楚舰寒置若罔闻,老侯爷上前扯住他的手臂:“你行事向来有分寸,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
    楚舰寒漆黑的眼底燃起滔天大怒:“你赶走了向晚也罢,为何还要给我纳妾?祖父,我这一辈子,珍爱的东西屈指可数,为何你要如此残忍,非要硬生生将我和向晚拆散?她到底哪里不好,你如此容不下她。”
    老侯爷以为唐向晚不履行承诺,把他逼她和离的事告诉了楚舰寒,恼羞成怒道:“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她要死要活。”
    楚舰寒的眼底含着几分痛楚之色:“她恶毒,她冷血,她没有大局观,她自私自利她一无是处。但是祖父,她再不堪,你再看不上她,我就是爱她,我这辈子非她不可。
    你是我祖父,你把她赶走,我身为你的孙子,我不能奈何你。但我要告诉你,这辈子,我只会有唐向晚一个妻子,我也只会和她生孩子。
    我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府上守着她,不让你赶走她,但我能管住我的身体。
    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们马上把人送回去,莫要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葬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李婉柔听到楚舰寒一席话,用帕子捂着嘴无声的悲戚。
    老侯爷此时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舰寒无声的抗议。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颓然无力的说:“聘礼已下,宴席已摆,舰寒,你就收了李婉柔,祖父答应你,从此以后,再也不给你纳妾。”
    楚舰寒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说:“祖父,你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就范。”
    又心灰意冷的说:“不如你杀了我,得知我的噩耗,向晚没准就会回来。我就能见到她。
    都是我不好,当时为什么要喝酒?我若不喝酒,向晚就走不了。”
    他的手摸着心口,悲伤的说:“祖父,我这里好痛!我的心已经空了。”
    老侯爷看着楚舰寒颓废的脸,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他错了,错的离谱。他不该逼走唐向晚,老婆子说得对,他容忍了小周氏半辈子,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唐向晚。
    他好言相劝:“舰寒,李婉柔无辜,只要你答应纳李婉柔为妾,我保证一定替你找回唐向晚。”
    楚舰寒神色黯然,唐向晚唯一能接受他纳妾的条件,就是不爱他。
    她已经得到了自由,既然不爱他,又何必回清远侯府?
    “祖父,莫要耽误李婉柔,听我一次,送她回去。”
    李婉柔红着脸走到楚舰寒身边,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他的小腿,仰头看着他,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你执意送我回去,我唯有一根白绫吊死。求楚大公子给我一条活路,就是让我为奴为婢,也胜过在成亲当日被送回去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