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峥其实也察觉到异样。
    但他心中，更多只是把这些菌化人当做动物。
    用鸡饲养老虎一样的道理。
    心疼鸡，老虎就得饿肚子。
    没看现在，他的菌鲸兽身后，已经跟着大批异兽了。
    它们聚拢在菌鲸兽下方，等着定期的投喂。
    在这资源紧缺的世界，哪怕菌化人很少，而且并不好吃。
    但胜在不会反抗，而且吃过后，能够增强它们的实力。
    这也是楚陆容发现的。
    食用了菌化人的异兽，会变得更加强壮，思维也更加敏捷。
    她甚至提议，要不干脆就别弄什么菌化人了。
    把这些异兽饲养起来，由她指挥，也能实现赵峥对圣教的复仇。
    但赵峥根本不搭腔。
    他要的不仅仅是复仇，潜意识之中，对圣教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赵峥不知道原因，把一切归结于，或许是因为他在圣教世界待得久了。
    现在这个重叠空间，太贫瘠了，无法和圣教世界相比。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为了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改革。
    这一批的菌化人，智力相当于野生动物，形态上也像是兽人。
    赵峥并不满意这一代的进化。
    在他看来，如果不能比之前菌化人，都是失败的作品。
    这批菌化人被释放后，赵峥察觉出不一样了。
    它们并没有甘心充当异兽的口粮，而是和异兽搏杀，争取一线生机。
    奈何它们数量太过稀少，只有寥寥千人。
    在漫无边际的异兽群中，根本掀不起什么太大的浪花。
    当最后一只菌化人，吼出一声不甘和委屈的叫声时，赵峥的心又为之一颤。
    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开始和太初整理数据，查看进化的问题。
    怜悯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值钱。
    现在的菌化人，从实力上来说已经有了明显进步。
    但智力层面却没有显着提升。
    哪怕他增加了觉醒者基因比重，依然是低智的存在。
    赵峥对太初提出的道路产生了怀疑。
    肉体成长真的会带来意识的觉醒吗？
    毕竟，这么多异兽就是先例。
    它们可以更加强壮，可以使用灵术，有些可以长得巨大无比，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
    可它们的智力却无法和人相提并论。
    人进化出智力，足足用了200万年。
    菌化人虽然可以加快进化速度，但真的可以和人一样，突然开窍吗？
    “一定是缺少什么关键的东西。”赵峥心道。
    那种东西，关乎着人和动物的区别，只有找到这个点，他才能进化出独立思维的战士。
    于是，他开始让太初整理遗漏部分。
    但这些在dna层面，却无法找到答案。
    赵峥把他的想法说给太初：“我觉得，他们缺少的是应该是记忆，因为他们没有记忆，所以和动物行为没有差别。”
    他记得之前看过一个实验，失忆的人其行为和动物无异。
    记忆承载着人的三观、社会层面、伦理层面、情绪价值等等等等。
    正因为这些东西，才让人称之为人。
    “我觉得可行，虽然我作为人工智能，无法体会人类的情感、道德或者伦理存在的意义，但我可以捏造一个庞大的世界观，编织不同记忆进行实验。”太初说道。
    “不错，我们可以捏造一个世界观，并给他们植入一些独有的记忆，在他们孵化出来时，直接就可以具有使命。”赵峥感觉找到了出路。
    于是，太初开始编写属于菌化人的历史和记忆。
    其中，借鉴了蜂巢思维。
    而这其中的蜂王，就是赵峥。
    但在菌化人的记忆之中，菌鲸兽叫菌鲸要塞，别名“家”。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家”做服务。
    以守护“家”为荣。
    这个重叠空间，被称为“天地”。
    “天地”之外，被称为“世界”。
    他们是被灭族，在“蜂王”赵峥带领下，才不得已逃到“天地”。
    天地里面，有许多危害到家的生物。
    只有消灭他们，把他们供奉给家，家才能得以成长。
    他们才能得以繁衍。
    除此之外，还给他们重设三观。
    质疑王做出的决定，会被处死。
    背叛王会被永久追杀。
    王的命令，就是他们的信条。
    赵峥就是王，都必须遵守王的命令，甚至奉献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菌化人，从此以后也被重新命名为天地人。
    太初编制了一套非常庞大的世界观，把天地人的历史编造成被险些灭族的种族。
    而“蜂王”赵峥，用自己的菌鲸兽拯救了剩余的族人才保存了种族之火。
    在太初编造的世界观里，其他种族都是敌人。
    他们都是掠夺了天地人家园的“外族”。
    而现在，天地人需要在赵峥带领下，重新夺回家园。
    这是每个天地人共同拥有的公共记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专属于他们个人的记忆。
    太初结合之前收集的记忆硬盘，还有上千个缸中之脑，编造出一个大概的框架。
    适当增加一些属于个人特点的轻微调整，做出专属于个人的记忆。
    做完这一切，赵峥心怀期待的看着最新要出现的菌化人，也就是天地人。
    这一批天地人孵化后，他们并没有和以往的实验品一般。
    或是行为呆滞，或是举止狂躁，或是行为诡异。
    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理脑中的记忆。
    赵峥期待的看着这一批2000个天地人，等着他们睁开眼睛。
    渐渐地，天地人睁开了他们只有瞳孔一般漆黑的眼，望向不远处的赵峥。
    “王！”
    “是王！”
    “我们的王！”
    长得一模一样的天地人纷纷匍匐在地，由内而外的对赵峥表现出恭敬。
    “成功了！”赵峥心中狂喜。
    太初不仅捏造了他们的记忆，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取了名字。
    赵峥看像谁，就能在脑海中看到那个人的名字。
    “你叫瑞云吧？”赵峥对着第一个醒过来的天地人说道。
    “王！你记得我的名字！”瑞云激动万分，甚至流下了乌黑的眼泪。
    赵峥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瑞云会有这么大反应。
    “以后，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听从你的指挥。”赵峥板着脸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愿意为王奉献生命！”瑞云一脸肃穆。
    其他人高声齐呼：“王！王！王！”
    赵峥下了第一条命令：“家遇到了危险，你们要做好守护家的重任，去吧，去把食物带回来，喂养我们的家！”
    “是！”2000天地人声音如虹，气势惊人。
    他们在瑞云的带领下，离开了菌鲸兽，落入地面。
    即使异兽铺天盖地，可他们依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