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车两个车灯的位置鼓起来，像是青蛙的眼睛。
    现代的车是皮包铁，洋车全都是铁。
    大老远就能看到里面坐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四九城冬天穿西装的人还真挺少的。
    何雨柱想起了那天和服务员打架的男人。
    从洋车上下来几个人簇拥着西装男进了饭馆。
    走在最前面的西装男脸色不善，上次在这儿吃了亏，是因为没有带人。
    他今天带了新请的保镖，往他背后一站，吃饭的人全都回头看他。
    西装男摸了摸头发，觉得倍有面儿。
    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把你们的招牌菜端上来。”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票子扔在桌上。
    服务员看到他的阵仗早跑得没影儿。
    掌柜的走了过来，弯腰鞠躬，“同志，上次你吃饭砸了我们的东西没收钱，你还想怎么样？”
    西装男四根手指捏着，大拇指朝自己胸前指了指。
    “上外边打听一下，我程九爷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掌柜的陪着笑脸抱了下拳，“程九爷，失敬失敬！”
    快到吃饭的点儿，要是闹起来，今天桌子都坐不满了。
    掌柜尽管心里有气，还是忍住陪着小心。
    程九爷又拍了下桌子。
    桌上的茶盏都飞了起来，“给劳资上菜，要还是那个烂东西，都给我砸了。”
    跑堂慢慢往后退。
    跑到后厨大喊一声：“不好了！有人来找麻烦了。就是上次嫌鱼虾不新鲜的那个主儿。”
    后厨的人吓了一跳，忽然看向案板上，那网兜冻货。
    底气一下回来了，“都是上等货，你怕啥？”
    半个小时后。
    程九爷带着人走出了饭馆。
    掌柜的站在门口阴阳怪气：“九爷，常来啊！”
    心里暗暗庆幸花60万，买两天海鲜的钱花得值，避免被人抓住把柄把店砸了。
    看到洋车开走了，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转身就去找老板告状了。
    ……
    何雨柱下班照例先去买了东西，再去接何雨水。
    两床新棉被新衣服，还买了两双新羊皮鞋可以防水。
    等下雪之后化雪，鞋子湿了冻得脚趾头都是木的。
    他把车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何雨水砸吧一下嘴，拿出糖来吃。
    她小声说：“哥，秦淮茹又来了。”
    何雨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回头正好和秦淮茹的目光对上。
    秦淮茹在门口洗衣服，手冻得通红。
    笑着说：“何雨柱，你回来了？”
    何雨柱没什么表情：“嗯。”
    秦淮茹看他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松了一口气。
    自来熟的问：“你买了好多东西，那棉袄和鞋子得花不少钱吧！”
    拿着手帕追过去想要帮他擦擦汗，发现何雨柱一滴汗都没有。
    秦淮茹愣住了。
    何雨柱一只手搬着自行车进屋，一只手顺手带上了门。
    秦淮茹：自行车带东西最少有一百多斤！
    他一只手就抬起来了？
    贾东旭提一桶水还提不动呢！
    秦淮茹伸长脖子往何家门口看了一眼。
    心想何家很有钱吧！
    贾张氏在屋里快把后槽牙咬碎了，“秦淮茹，做饭吧！东旭快要回来了。”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还没有进门就把她当佣人了。
    她今天来就是看看贾张氏的病有没有起色。
    一来就被她指挥着，扫地洗碗洗床单被套，连口水都没给她喝。
    秦淮茹解下围裙，正想走，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她好几天没有吃过肉了，咽了下口水。
    朝后座房的方向看过去，“老太太又做好吃的了？”
    贾张氏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让她快点做饭。
    做了好走。
    等会闻着香味吃不下窝窝头。
    何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天天吃肉。
    快把一院子的人都馋死了。
    ……
    何雨柱做麻辣兔丁，还炒了个番茄炒蛋，砂锅上炖着的羊肉汤。
    何雨水在玩陀螺，小鞭子把陀螺抽得飞快的转。
    秦淮茹就炒了个大白菜，饭做好了还不想走。
    她倒水的时候闻到了，肉香味是从何家屋里飘出来的。
    秦淮茹笑着问何雨水：“雨水，这玩具是你哥给你买的吗？”
    何雨水忽然不玩了，把陀螺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她，“你让你哥给你买。”
    秦淮茹尴尬的笑了一声：“姐姐是大人了，不玩玩具。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何雨水听到夸奖上，笑着说：“我哥给买的，还买了新鞋，”
    她伸了伸脚。
    是一双浅灰色的羊皮鞋。
    秦淮茹心里有些嫉妒，她和贾东旭要结婚了，他都没有给她买双新鞋。
    每次走回家的时候，布鞋底本来就薄，就像踩在冰块上。
    何雨水：“我哥还买了好看的新棉袄。”
    秦淮茹：“给谁买的？”
    她刚才看到大红色的花棉袄，看起来是大人穿的。
    是送人的吧！
    何雨柱正要说是送给冉老师妹妹的。
    看到站在门口的何雨柱。
    蹦蹦跳跳的跑了回去：“好香啊！哥，你煮什么好吃的？”
    何家的门关上了。
    秦淮茹羞红了脸，难道是送给她的？
    何雨柱不认识什么女人。
    ……
    何雨柱端着一碗堆得冒尖的大米饭，“雨水，你和秦淮茹说什么了？”
    何雨水小声说：“她想要我的陀螺，还想要冉老师妹妹的新棉袄。”
    何雨柱忍着笑，对她说：“你以后别和她玩。”
    何雨水用力点了一下头，“我可以和冉阿姨玩吗？冉老师要结婚了，冉阿姨说带我到放假，给她买一件棉袄就行。”
    棉袄是何雨柱囤起来，打算以后卖的。
    何雨柱：“行吧！”
    何雨水吃了一口番茄炒蛋，“酸酸甜甜的太好吃了！”
    “冉阿姨说你做的兔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何雨柱：你先夸再吃的习惯，八成是和她学的。
    ……
    吃完饭，何雨柱让何雨水关好门，他要出去一趟。
    给师娘送羊肉和虾。
    晚上胖球去后厨找了他一趟，说烤串还没有开始烤，就卖出去一半了。
    何雨柱从菜市场绕了一下，再往正阳门下的方向走。
    肉他早就准备好了绑在车上了。
    刚走出巷子看到洋车停在路边。
    一群拿着棍子的人将西装男堵在车旁边。
    西装男看到何雨柱像是看到了救星，“那个同志大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