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和顾重那满脸恐惧的模样，李凡尽收眼底。
    他心里清楚，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得两人如此恐慌。
    “大师父，这一剑下去，怕是又有几千人因此丧命。”
    对于大师父的这一做法，李凡没有任何怨言发表。
    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大师父的这一做法有违天和。
    弑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
    这样的人，就是大魔头，应该群起攻之，杀之。
    但是，自己身为她的徒弟。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能这样去评判自己的师父。
    自己陷入险境，有生命之危，师父挺身而出，护短。
    杀尽一切敌人，护自己周全。
    他没资格去诋毁师父，评价对方。
    再一个，这是修仙世界，以强者为尊。
    所有的话语权皆在强者手中掌握。
    试问，这些个强者，哪一个不是从鲜血中成长历练起来的。
    他们杀的人，少吗？
    不见得比自己的师父少。
    若因此，就对自己的师父产生芥蒂，自己不配做为徒弟。
    一时间，莫问天和顾重两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莫问天更是颤抖着身子。
    抬起头看向远处女子，颤声道：“是...是你做的？”
    女子轻轻点头：“是我！如果方才你唤祖，他们不会因此丧命。”
    莫问天面庞狰狞，嘶吼道：“为什么？”
    “你就是魔头，他们是无辜的！”
    “你一剑残杀这么多条性命，你就不怕遭到因果轮回吗？”
    “你就不怕惹怒天道降下天劫吗，你怎么敢...”
    话音未落，女子抬头看天：“你，敢吗？”
    这一番声音，洞穿了苍穹。
    洞穿了虚空，洞穿了空间壁障。
    星空深处突然震荡沸腾起来。
    因果轮回瑟瑟发抖：“.......”
    大道瑟瑟发抖：“......”
    天劫瑟瑟发抖：“...”
    这三种“道”心里气的骂娘。
    敢？敢什么敢！
    “最后一次让你们唤祖，否则，我不介意撕开时空长河，镇压你们岁月过往。”
    “哪怕你们的亲人早已经死去，我也会当着你们的面找出他们真身。”
    “当着你们的面一一杀之。”
    莫问天懵了。
    顾重懵了。
    撕开时空长河？
    镇压岁月过往？
    将死去的亲人复活而后当着自己的面杀之。
    这...她...究竟是谁呀？
    这些话，他们俩一句都听不懂。
    但，字面意思却让他们无比胆寒。
    复活死去的人，这...这是人能办到的事儿吗？
    这样的手段，渡劫境办不到，归墟境办不到。
    寂灭境，大乘境，貌似也办不到。
    此女说的言之凿凿煞有其事的样子，两人不敢去赌。
    毕竟，这女人的手段，他们已经体会过了。
    女人，抬起了玉手，盈盈一握。
    星空再次震荡，天地之间，恐怖威压骤降。
    对所有人来说那强大如斯的空间壁障竟然濒临破碎。
    莫问天和顾重两人傻眼。
    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层次。
    哪怕使出全力，也无法撼动空间壁障一分。
    而眼下呢，远处那女人只是抬了抬手，空间壁障竟然濒临破碎。
    铁板。
    足足的铁板。
    他俩原以为自己身后的靠山能够助自己渡过此劫。
    可是在见到这一手段后。
    两人知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两人无比的后悔，将凌云志和方有志恨死了。
    若不是他们，自己能落如今这局面吗。
    “前辈，请慢！”莫问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次他没有求饶，因为求饶已经无济于事了。
    “前辈，我等就是他们的老祖，要杀，你就杀我们吧。万望前辈莫要牵连他人。”
    顾重也紧跟着跪下，没有求饶，心中只求一死。
    “唤不了祖，那就叫人。我，杀的不够尽兴。”
    此话一出，莫问天顾重两人心中一沉。
    一句“杀的不够尽兴”直接让两人深深沉默。
    顾重脸上生出求死之色，看向远处李凡：
    “这位小友，这一切都是因我们造成，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请小友海涵。”
    说完之后，顾重就朝着李凡磕头。
    李凡看着对方，沉默不语。
    他心里清楚，能让两位阴阳境六七重的强者磕头道歉赔罪。
    这一切皆是看在自己大师父的面上。
    若不是自己身上有五位师父的神念附身。
    自己恐怕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不乱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兄，叫...吧！”
    李凡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
    莫问天知道，如果还不叫人平息女人的怒火。
    接下来，恐怕看见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了。
    莫问天说完，掌心摊开，一枚令牌浮现。令牌呈紫色，背面写着一个天字。
    识货的人，则清楚，此乃天神宗令牌。
    天神宗，一流势力。
    宗门内强者无数，据说阴阳境修士遍地。
    而顾重手心，则是一枚青色令牌，背面写着一个云字。
    此乃青云宗令牌，一流势力。
    而道宗则是青云宗的附属宗门。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毅然决然之色。
    随即，两人对着令牌并指一点，一缕灵力注入其中。
    “你们可以死了。”
    下一秒，莫问天和顾重，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飞起。
    两人头颅在半空中，眼珠子还在乱转。
    当看见数十米之下的尸身时，两人脸上分别浮现一抹解脱。
    一股恐怖的灵力波动骤现。
    两道虚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当场。
    虚影则是两名中年人。
    他们各自代表青云宗和天神宗。
    两人出现后，就看见了下方有无数无头尸体。
    其中，顾重和莫问天的头颅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凌云宗作为天神宗的附属宗门。
    道宗作为青云宗的附属宗门。
    看着顾重和莫问天惨死当场。
    两人瞬间就怒了。
    要知道，这些附属宗门每年都在给他们上贡。
    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这些附属宗门为他们效劳。
    而如今，他们死了。
    这口气，不出，不快。
    若不为他们报仇，日后还有哪个宗门胆敢附庸？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杀我天神宗的人。”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杀我青云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