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连娍见他不说话，有些得意：“还跟我说随便我问，现在让我捉到把柄了吧？”
李行驭皱起眉头：“后院里空空的，你要是不信你去看，我哪有什么妾室？”
他一时还真没想起来赵连娍说的什么妾室。
“你少跟我装模作样。”赵连娍抬手指了：“我说的，根本就不是现在。是以前，你娶我进门的时候，你就有几十房小妾，是不是？”
她故意夸张了数字，冯秀贞并没有说李行驭取了几个，那她就干脆多说一下。
李行驭文言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怎么？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赵连娍斜睨着他。
李行驭走到她身旁，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哪有几十个妾室？就十几个。
那时候我不是到处都找不到你吗？我从小睡眠就不好，后来遇见你之后，和你在一起就能睡得很香。
但我找不到你了，我一直都睡不着觉，睡眠比遇见你之前更差。
后来有人给我送女子，我看中了其中一个，因为和你说话时有点像，慢慢的就搜罗了几个。
她们有的会做香囊，还有味道有些像你，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睡不着的时候，会闭上眼睛听她们说话，假装你还在我身边。
抽屉里装的，都是她们送的香囊……”
“你脏死了。”赵连娍还没听完就抬手推他：“别坐在我的软榻上，我要跟你和离。”
“什么我脏死了？”李行驭赖在软榻上，抬起头来跟她辩驳：“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们，只是养着她们，睡不着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你怎么打发时间？”赵连娍越听越不信：“你告诉我除了那样你还能怎么打发时间？”
李行驭和她在一起最喜欢做那件事了，她不在那么久，他还能忍住？
鬼才信呢！
“我真的没有。”李行驭简直是有嘴说不清了。
“你只会这一句是吧？”赵连娍冷下小脸：“难怪我刚才问云燕，云燕什么也不肯说。
就是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云燕都觉得对我说不出口。”
李行驭看她使性子觉得可爱，不由笑了，抬手去拉她手：“娍儿，你忘了从前的事情，怎么还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呢？”
虽然，赵连娍这样挺不讲理的，但是，也比从前跟他泾渭分明要好很多。
赵连娍愿意和他使性子，说明心里是有他的嘛。
他还是挺喜欢赵连娍这样对待他的。
“谁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赵连娍转过身骂他。
“我说了我没有，除了你，我从没碰过别人。”李行驭十分真挚的解释。
“谁能给你作证？”赵连娍压根不信：“云燕是你的人吧？她都不替你说话，哼。”
“云燕是我的人，但她是女子。”李行驭有些无奈，想了想道：“我跟前，一向都是十三、十四还有十一他们三个轮流着伺候的。
他们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你要是想问，我现在就把他们叫进来。”
“好啊。”赵连娍指指外面：“那你去叫。”
“行。”李行驭也随她，起身道：“我就叫他们进来。”
他出了门，不过一会儿，十三和十四就进来了。
“十一在外面，我已经派人去喊他了，等一会儿就来。”李行驭重新走进来，又在软榻上坐下，对着赵连娍道：“你先问他们两个吧。”
赵连娍转头看他：“你在这里，他们谁敢说实话？”
李行驭有些无言：“怎么？你还要将我赶出去？”
“那你站到那里去，面对着墙，不许看他们。”赵连娍指着墙壁。
十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李行驭满肚子冤屈无处，才站起身来就听到他在笑，二话不说，抬脚便踹他。
十三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虚捂住嘴道：“主子饶命，属下不笑了，属下保证不笑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语气里明明带着笑意。
“滚！”
李行驭要撵他出去。
“李行驭，你站那儿！”赵连娍揪住李行驭：“我还没问话呢！”
平日里，几十个人围攻都拦不住的李行驭，叫她一把揪着，竟然乖乖站住脚，没有丝毫反抗。
“你不许回头。”
赵连娍将他推到墙边，让他对着墙站着。
李行驭认命地站在那里，果真不回头。
赵连娍不放心的看了两眼，才问十三、十四：“你们两个说，他之前后院里的那些妾室，他到底有没有碰过？”
十三笑着摇摇头：“没有。”
赵连娍睁大眼睛盯着他：“你想好了再说。”
“真的没有。”十三肯定的点头，面上还是挂着笑。
“我可信不过你，你说什么都像开玩笑一样。”赵连娍转头看十四：“你来说。”
十四不喜言笑，沉默寡言，看起来比十三可靠多了。
十四道：“主子纳过十四房小妾。
主子睡不着时，会轮流叫他们进屋子伺候。”
“有人留在他房中过过夜吗？”赵连娍看他神色严肃，预期不由也跟着严肃起来。
“没有。”十四摇头。
赵连娍好奇，又问：“那你家主子叫那些女子到房中去，都做了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十四摇头。
李行驭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回头道：“十四，你小子一直守在外面，能听不到我在屋子里面做什么？你别给我使诈。”
这要是说不清，赵连娍还能理他吗？
“你闭嘴。”赵连娍凶巴巴瞪他：“你是不是心虚了？”
“我没有，我就是让他们实话实说。”李行驭朝她笑了笑，右转过脸继续对着墙。
“你说。”赵连娍指了指十四：“到底能不能听到？”
“能听到。”十四道：“但是属下没有亲眼见到。”
赵连娍脸有些红了：“听到什么？”
没有见到？十四这话有问题。
李行驭和妾室在一起，能让他在旁边看着吗？
“听到主子叫她们唱平山小调。”十四道：“有时候也让她们讲故事，说话。
还有做香囊，配各种各样的香料，都是鸢尾花香的。
但是主子每次都不满意，一直到主子娶了夫人您。
后来，主子便遣散了后院的那些女子。”
赵连娍听他说起“平山小调”，脸色变了，李行驭说的好像是真的，真的在找和他相似的人。
平山小调很好学。
她在那边没几日就学会了，闲来无事经常哼唱。
李行驭那时候看不到，这首小调应当是记得最清楚的吧。
“下去吧。”
李行驭转过身朝着十三、十四挥了挥手，打发他们。
十三跟着十四转身去了，走到门口，十三还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
要是，夫人能让他继续留下来看主子的热闹就好了。这多有意思啊？不比去园子里看戏逊色。
可惜，夫人没有开口留他们。
“现在信了吧？”李行驭拉过赵连娍的手。
赵连娍顺着他的动作，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他：“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想找一个替代品替代我吗？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可以替代的？”
她说着挣扎，要抽回手。
“你想反了，你要是可以替代，为什么我还这么死皮赖脸的黏着你？”李行驭握着她的手不松：“我是离不开你，实在睡不着觉，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真的，我那个时候找你快找疯了，走投无路，如果再不睡觉我会死，所以我才会那样。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赵连娍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少：“那后来呢？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