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才回来。”
    因为穿得厚，所以男孩在她胸前左右埋蹭的触感就没那么明显，这里没有别人，穆以姌就由着他去。
    “就从楼下走到楼上，穿的太多，走得慢咯。”
    书房门被拉大，时司带着口罩走出来，“小少爷，我就先回去了。”
    时司对穆以姌点了点头，也不再对他们俩亲密的举动感到惊讶，直接下楼。
    “下午出去干什么了，时司送你回来的？”
    两个人回到了时攸隰的房间，时攸隰坐在床上看着少女一件一件的把外套脱下。
    “去庙里给母亲祈福了。”
    穆以姌拉伸了一下筋骨，盘腿坐在时攸隰身边，男孩身上的水汽感很重，发丝都是凉的。
    她一下一下顺着时攸隰额前被吹乱的短发，时不时揉捏一下男孩冰凉凉的耳廓。
    咚！
    咚！
    咚！
    时攸隰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他听见整个房间都是这个声音，耳垂一点点地红了，心跳太快震得时攸隰好疼，可他还是不想躲开穆以姌的手。
    穆以姌：“祈福，年年都去吗？”
    时攸隰：“嗯。”
    穆以姌一边揩油一边问道：“那你有没有向佛祖求点别的？”
    感觉时攸隰的生活每天都围着白笙笙转，穆以姌希望他有自己想做的事。
    时攸隰闻言一愣，他没有。
    每一次去祈福，时攸隰都只是按照时言的要求，跪在那，给白笙笙求平安，等到时言叩跪千层梯结束，然后就离开。
    时攸隰从来都没想过可以向佛祖求其他的事。
    他连时言为什么一直坚持替白笙笙祈福的理由都想不清楚，明明没有用，祈福完白笙笙还是没有改变。
    他更不会想到替自己求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时攸隰躺在穆以姌腿上，只有抱着她，埋进她的怀里，闻着她的味道，时攸隰才觉得安心一点。
    “不知道父亲他，为什么每年都给母亲祈福。”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祈祷。”
    事在人为，这是时攸隰都懂的道理，如果求神有用的话，父亲和母亲恐怕早就把那个阶梯跪穿了。
    可笑的是，时言和白笙笙连祈求的愿望都会是相驳的。
    “因为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都有自己最重要的，想要守护的人，有了欲望，需要寄托。”
    穆以姌努力说得简单化，她看着男孩有点迷茫的神情，心里感到很悲伤。
    “小少爷该做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都是夫人说的算，小少爷并不是一直都这么冷漠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无感的，从他喜欢的唯一感兴趣的路西，被夫人摔死之后，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属于自己的喜好。”
    就连管家都能看出来，时攸隰活得没有自我，只是因为父母的一己私欲而存在的附属品。
    可不应该是这样。
    穆以姌见过男孩真实地模样，耍脾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渴望听到表扬和夸奖的臭屁样。
    她的小漂亮就应该是鲜活肆意的。而不是只在被需要的时候，像个摆件一样站在白笙笙身后。
    穆以姌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时看见的那满面墙照片。
    被白笙笙照片包围住的时攸隰，只能站在白笙笙身边的时攸隰。
    穆以姌想把时攸隰从相框里拉出来。
    “因为你母亲是你父亲最挚爱，最重要的人，为了心爱的人祈祷，千千万万次都不会嫌多的。”
    最重要的，最想守护的人....
    时攸隰埋着的脸抬起来，他得寸进尺地的跨坐在穆以姌的腿上，趁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把自己推开，一字一句地问：“那，姐姐也会为我祈祷吗？”
    我也会是姐姐你最重要，最挚爱的人吗？
    今天的时攸隰格外缠人，不知道是不是又因为时言和白笙笙间接伤了心。
    穆以姌轻叹，她拍着男孩的背：“当然会咯。”
    “姐姐也不会离开我？”
    “一直都会在我身边吗！”
    “一直都会，永远都会。”穆以姌举起手装模做样的发誓。
    时攸隰凑近她追问：“永远是多久。”
    穆以姌只想着赶紧哄好他，时攸隰看上去不安极了。
    “很久很久，从我现在的此刻到你的永远。”
    “我不会离开你的。”
    穆以姌跟时攸隰保证了好久，男孩才松懈下来，哄好时攸隰的穆以姌去淋浴间洗漱。
    时攸隰听着依稀传来的水流声，赤脚下地，实木衣架上挂满了穆以姌刚换下来的衣物。
    男孩一件件摸过去，最后取下一件贴身的秋衣，上面仿佛还有残留的温热，他把鼻子贴上去。
    深深地闻。
    吸进身体里，融到骨髓里。
    ...
    时司拿着邀请函下楼，他一封封地看，然后让管家安排人在今天把邀请函送到。
    “对了，那个al和安迪尔也是小少爷的同学吗？”
    管家摇头：“不是，这两位都是小少爷的上课的导师。”
    导师？
    2023年1月4号，深港国际医院。
    林染小心翼翼地把电子芯片粘在穆以姌两端的太阳穴，一旁的中医按照穴位将针插进穆以姌的头顶，一切准备就绪，除了几位医生和护士，其他人都退到观察室里。
    “病人体征目前一切正常。”
    “开始导电，一级。”
    “……”
    莫沐沐穿着无菌防护服，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术室里的一切，她的手从上午签完手术通知单，直到现在都还在抖。
    这是医疗团队提出最后可以一试的治疗方案，利用电流刺激穆以姌的脑皮层，以此尝试唤醒穆以姌的大脑神经。
    这项中医西医结合手术在国内还不成熟，主刀医生是莫沐沐用了莫家的关系从利国请来的。
    莫沐沐在听完医疗团队提的建议后沉默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名。
    成败在此一举，她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只希望手术成功，穆以姌顺利醒来。
    手术室里，林染配合着主刀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手术，手术时间不长，三小时四十分钟，再确定穆以姌的心跳和血压无异常后，穆以姌被推出了手术室。
    “thank you mr.maikel，how was the operation？”
    “没关系，我可以，说中文。”maikel摘掉口罩，绅士地跟莫沐沐握手，他的中文说得比较慢，但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低缓的声音安抚了急躁不安的莫沐沐。
    “一切顺利，但是，下面才是，最重要的。”
    “最多，到三个小时，如果，这期间，病人没有醒过来，那要做最坏的打算。”
    看见已经红了眼睛的莫沐沐，maikel拍了拍她的肩膀，“don't give up 我能感受到病人的，意志力，她一定会醒来的。”
    莫沐沐：“谢谢您...”
    林染知道莫沐沐需要一个人的时间，他岔开话题与maikel离开手术室，“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在跟maikel先生的手术，这一次我学到了很多。”
    “当然，我也是受人介绍才有这次机会，说实话，我一直想来学习一下国内的西医....”
    “嗡。”
    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maikel对着林染比了个手势，走到几米开外的过道。
    “您好官先生...是的，手术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