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安定员，你好！”
季雄病房门口，负责看守的安定员看到徐墨走了过来，高声问候道。
只不过，不知道他这么大声的问候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你好。”
徐墨回了个礼，面上神色自然。
“怎么在外边？”
“李局长在里边，所以我就出来了。”
果然！
徐墨看了一眼被关上的病房门，他倒是没想到李旭来得居然这么快。
叩叩叩——
“请进。”
“李局，你在这里啊。”
进入病房之后，徐墨自然地寒暄道，对于季雄涨到通红的脸色以及吭哧吭哧地大喘气视而不见。
“原来是徐墨啊！”
“老赵那边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你这次成功抓到了嫌疑人功劳很大，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看到进来的人是徐墨之后，李旭也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甚至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简单客气了一下。
“说了，不过大家一致认为，既然案子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也不想半途而废。”
“所以，我们跟赵组长商量好了，后续会继续跟进，只是作为辅助角色，打打下手。”
徐墨微微一笑，给出了提前设计好的说法。
“这样啊，那就要继续辛苦大家了。”
李旭表面上同样也回了个微笑，但是内心却已经开始吐槽，觉得赵烨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实在是太没用了。
而他虽然身为安定总局的局长，但是也不能寒了众人的心，更何况这起案子当初还是他非要交给徐墨来处理的，因此也不能多说什么。
“都是份内之事，李局，刚才过来之前我已经问过季雄的主治医生了，他现在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
“所以，我才会过来办理一下相关手续，打算把人带回局里进行审问。”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季雄也已经平复了呼吸，脸色恢复成了正常状态，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好的，那你就去护士台那里继续办理手续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回想起刚才季雄的那些话，李旭决定在把人送回局里之前，彻底搞定。
“好的，李局。”
徐墨非常清楚，现在的李旭根本就不会对季雄怎么样，因此他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
“哼！”
“现在知道害怕了？”
徐墨离开病房后，床上的季雄发出了一声冷笑。
“季雄，有一件事我应该没有跟你提起过，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知道。”
“不要以为你就算了死了也没关系，我拿你没办法，但是你有没有为你的那个私生子以及你的孙子考虑过？”
“我奉劝你，现在就应该好好为他们想一想！”
李旭也是个狠人，一出手便掐准了对方的命脉。
“你要干什么？！”果然，季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现在重要的并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抓住？”
“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想要保住你的儿子跟孙子，那就把嘴给我牢牢地闭上！”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打死都不能说，我想你心里肯定非常清楚。”
“你以为我真的就只会背靠你这一棵大树？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难道不懂？”
“季雄，你混了这么多年，得罪了多少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要是这次你出卖了我，大不了我就被开除体制内，但是你要记住，从此以后我都会盯着你，会找到一切机会，不遗余力地向你、向你的儿子孙子报复！”
“所以，如果你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那就好好记住我的话，把嘴闭上！”
李旭面无表情地说完这通话，其实他也是在赌，在博弈，拼的就是季雄对于自己儿子的亏欠。
而季雄也几乎要被气疯了，他年纪大了，再加上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压根就想不起，自己的那个私生子能够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同样也有足够自保的本事。
但是，他身为父亲，却不敢用自己的孩子作为赌注，去冒这个风险，本来对于这个孩子他就一直有所亏欠，由于出生不够光明，从小便送到了国外寄养，他本人更是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
因此，在这样的愧疚心下，他现在更加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儿子和孙子陷入到危险中去。
季家大势已去，这一点季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剩下的就只能保一个算一个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季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可能多说一个字，只是他的这番表现也让李旭清楚知道，对方这是妥协了。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徐墨在办理完出院手续之后，便将季雄带回了总局进行审问流程。
“徐墨，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审问季雄。”
在李旭的示意下，赵烨这位重案组组长决定亲自参与到审问流程中来。
“好的，赵组长。”
徐墨非常清楚对方的目的，当然也知道他们这是在害怕些什么，其实对于季雄的审问也不过就是走一个流程，完善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罢了。
而至于李旭和赵烨他们的那些破事儿，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到了适合的时机自然会有黑桃a来出手实施裁决。
审问室内。
“姓名。”
“季雄。”
“年龄。”
“69岁。”
“你跟宇白之间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季雄在回答安定员提出的问题时，表现得非常平静。
“哼，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嘴硬，是不是要我们把人带过来给你们俩做一个亲子鉴定？”
“他是我的儿子，私生子。”
“你为什么要杀害温飞和屠信？”
“这两个人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太贪心。”
“具体说一说。”
徐墨瞟了一眼面色如常的李旭，看样子对方应该是已经把他的问题给解决了，恐怕从季雄这里是无法拿到徐墨想要的口供了。
“他们两个人知道那幅画作是赝品，是假的、”
“这幅画作本来就充满争议，相关的话题热度也很高，这对于你们季氏集团来说不应该是好事情吗？更何况，你们花了那么多钱只为了购买一幅绘画作品，这不是展示了季家的实力？季家的股价应该会大涨才对！”
既然要进行审问，那么就势必要把所有事情都给搞清楚，绝对不能再蒙混过关。
这也是徐墨坚持要求参与到本案后续流程中的意义。
“这两个人非常谈心，利用赝品这件事向我敲诈，要求我给他们每个人五百万，加起来就是一千万。”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逼我就范，还拿宇白跟我之间的走账来施压。”
此刻的季雄非常清楚，徐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安定员，更何况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没有希望了，既然如此，又何苦再因为自己的事而拖累他的儿子、孙子呢？
“意思是你们季家跟画廊之间的交易，我指的是购买《乌兰巴托的夜晚》这幅画其实是虚假交易，是吗？”
“是的。”
“那么账本呢？”
“已经被我给烧了。”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徐墨他们在寻找账本的时候一无所获，原来是早就已经被季雄给处理掉了。
“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每次安定局内部有什么消息的时候，你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定局内部有人在暗中帮你？”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算特别，只不过是根据流程来走必然要经历的其中一个，但是当徐墨一脸严肃地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赵烨呼吸一凝。
良久之后。
“没有。”
最终，季雄还是给出了这个李旭想要的答案。
其实这个答案不算出人意料，也符合徐墨的预期，他心里很清楚，走流程根本就不能获得他想要听到的结果，毕竟李旭那里一定掌握着季雄的某些把柄，也正是这些把柄能够让李旭如此放心大胆地安排对季雄的审问，而不担心暴露自己。
只是，在真的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要说徐墨没有一丁点儿的失望那也是不现实的，不过没关系，正常流程无法将李旭拉下水并不代表他做不到，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对于季雄的审问徐墨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于是他提前离开了审问室，看到他出来之后，邵雨凝和富悦便迎了过来。
“怎么样？季雄都招了吗？”
“嗯，交代了。”徐墨点了点头，但是明显若有所思。
他是在想，李旭这边究竟拿到了什么把柄才能够让季雄如此听话，按理来说，季家现在也败了，资产基本不剩多少，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而且，季雄这个人早年丧妻，后来一直没有再娶，所以子孙后代这块并不繁茂。
等等！
子孙后代？
所以，李旭是自己挖出来了宇白的身世秘密？他用这事来要挟季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