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和伊莱莎在狭小的通风管道中缓慢向前爬行，或者说蠕动更为贴切。
    从通风管中还不时能听见鸠他们在外面大杀四方的响动，子弹出膛，弹壳落地，还有那些死气沉沉的工作人员在恐惧下终于有些人样的哭喊，希望他们在与强化人部队交锋时别误伤到平民。
    这时一只老鼠突然出现在最前面的鸦身边，她一把抓住向她身后窜去的老鼠，将拇指摁在它的颈部，折断了老鼠的脖子。
    “我讨厌这地方。”鸦将老鼠尸体丢在一旁，接着往前爬动。
    “我被铺了一鼻子灰还没说什么呢。”跟在后面的伊莱莎说道。
    “至少我还帮你挡下了绝大多数灰尘，知足吧。”
    “你又不用呼吸。”
    “我还是需要少量空气来支持体内循环液运作的。”
    “那你在太空的话岂不是还需要宇航服？”
    “那倒是用不着，纳米外壳能起到防护服的作用。”
    “等等，你不会真的......”
    “没错。”鸦停了下来判断接下来的路径，“有一次在月神一号执行任务时，因为情况紧急就直接打开封闭闸门，那些没穿太空服的家伙倒是倒了大霉。左边走。”
    而在外面。
    “穿着强化服原来是这种感觉吗？还真没外骨骼来得方便。”亚门一边调整身上的强化服一边抱怨道。
    “外骨骼技术和强化义体成熟之前大多数士兵都是这样过来的，就当是体验一下老一辈人的艰苦岁月好了。”符津为手中的重机枪换上了新的弹夹。
    亚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穿戴方式，他换好弹药，向鸠问道：“头儿，快到了吧？”
    鸠没有回应，他走向一面墙，拿出一枚c4炸药贴在墙上，在到达安全距离后，他将炸药引爆，墙面被轰开后，一个隐蔽的电梯井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里了。”
    另外两人聚到鸠身旁，望向深不见底的电梯井。
    “要......跳下去吗？”符津也难得显露出犹豫的样子。
    “你们用绳索下落，我先下去为你们做好防御工作。”说完，鸠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借助ngs立场的缓冲，鸠稳稳落地。
    “安全。”
    通知两名队员没有危险后，鸠开始联络起ts24：“鹩，我们已经进入设施内部了，你们的进度如何？”
    “已经突入工厂内部，马上就到达5号入口处。路上的阻击还不少。”
    “人员伤亡？”
    “一人负伤，其余队员没有大碍。”
    “收到，开始双向收网，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从这里脱离。”
    “明白。”
    此时符津和亚门已经通过绳索降落的底部。
    “鸦，你们那边情况如何？”鸠询问另一支小队的进度。
    在鸦这边，她们已经爬到通风管系统的尽头，鸦推开管道门，这里连通着一个类似研究设施的房间。
    “已经到达目标地点。”鸦说道，“坐标位置已经上传到队内网络中，我们先在这里探测敌情，有任何发现会及时联系。”
    “收到，注意安全，完毕。”
    鸦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和上面的工厂简直是两种风格，更加阴暗，更加肃杀，挺符合那种刻板印象中邪恶疯狂科学家用于各种见不得光的实验的场所。
    “幻想照入现实了。”鸦吐槽道，“什么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行了，赶紧进去看看有些什么东西。”伊莱莎拿出武器向着设施深处进发。
    昏暗的走廊只有墙壁上微弱的应急灯艰难地提供着光源，鸦不免怀疑平日里在这里工作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看清路的，要是所有人都装有强化义体又显得有些故弄玄虚，非得要彰显自己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是说这是他们的领导者的个人喜好？
    “跟阎王殿一个德性，在这待久了人都怕是要变成鬼。”
    “你小声点，要是被发现了就麻烦了。”伊莱莎似乎被鸦的抱怨弄得有些不满。
    “看地图的话距离目标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要不咱们别这么墨迹了，跑过去得了。”
    伊莱莎侧过头看着鸦：“没见你这么冲动过，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吗？”
    “你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不成？”鸦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可能？”伊莱莎转过头，“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哼，有点长进。”鸦欣慰地笑了笑。
    二人很快到达了目标地点，从信号源来看，面前的门背后就是她们的终点。鸦示意伊莱莎在铁门旁做好准备，她自己则站在铁门前，内心默数三秒后，鸦右脚蓄力猛踹在铁门上，铁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脱离墙壁，飞向前方。
    但出乎意料的是，铁门停止于半空，竖立在鸦的面前，接着被一股更加巨大的力量反推回来，鸦来不及躲闪，被铁门撞飞出去，并被门紧紧罩在下面。
    “鸦！”伊莱莎刚想上前帮助鸦，但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真可惜啊，你们找错目标了。”江婉玉站在房间内，右手还半举在空中。
    “是你！”伊莱莎警惕的盯着面前的少女，经过上一次的交手后，她并没有立刻举起武器。
    “赶紧离开吧，或者考虑加入我们也......”
    砰————！！
    一颗子弹擦过江婉玉的脸庞，没等她反应过来，伊莱莎已经冲到她面前。江婉玉操控念力想要限制伊莱莎的行动，但伊莱莎预判了江婉玉的攻击路线，念力可以控制住任何目之所及的实体，但之前的交锋中，伊莱莎发现这种能力只能在一种物体上起作用，否则她完全可以在扼住自己的同时操作另一个东西朝自己进攻。
    伊莱莎丢出匕首，江婉玉为了保护自己只得将注意力集中在袭来的匕首上，而伊莱莎趁机跃起一脚踢中江婉玉，紧接着将江婉玉压在身下，把枪口抵在她的额头。
    就在伊莱莎刚要开口询问江婉玉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时，身后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散发黄色光线的纤维绳映入她的眼帘，伊莱莎向侧方翻滚躲避，却在起身之际被江婉玉用念力定住，死死摁在地上。
    “干脆杀了她吧，她太危险了。”江婉玲收起纤维绳，对自己的姐姐说道。
    “先等等，我还有......”
    没等话说完，被破坏的铁门突然从侧方飞来。江婉玉松开被束缚在地上的伊莱莎，用念力停住飞来的铁门，又再次将其推了回去。鸦躲过飞来的铁门继续向着姐妹俩奔去，就在江婉玉打算拦住她时，伊莱莎抬枪朝她射出一枚子弹。
    江婉玲抬手用义体的金属外壳挡下子弹，江婉玉被妹妹这边的情况分了神，鸦趁此弹射出纳米刃，江婉玉将纳米刃停在半空，但爆破的纳米刃开始向着更加广泛的空间散开，为了防止纳米刃伤及自己和妹妹，江婉玉集中更多的精力将纳米刃停下。
    而江婉玲则打算对付身为自然人的伊莱莎，伊莱莎也从地上站起，准备好下一次进攻。江婉玲还在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在面对强化人时如此镇定，此时鸦利用ngs冲刺直接冲撞在她的身上，带着江婉玲冲入后方的一堆实验器材中。
    正在控制纳米刃的江婉玉急忙转身想要去援助自己的妹妹，但伊莱莎已经向她发起进攻，在伊莱莎开枪的前一刻，江婉玉把纳米刃全部投向伊莱莎，伊莱莎侧翻躲过纳米刃向江婉玉射出子弹，但江婉玉用更快的速度停下子弹，又把子弹投向压制着江婉玲的鸦。
    子弹击中鸦抬起的右拳，在鸦愣神的刹那，江婉玲抽出右腿蹬在鸦的腹部将她踢开，又起身拉出纤维绳缠绕在鸦的脖子上，将鸦扔出砸在墙上。
    另一边的江婉玉又把注意力放在伊莱莎身上，她抬起手挡下伊莱莎射来的几颗子弹，看来对方可以控制多个较小的物体，伊莱莎又射出几发子弹，接着把空弹的手枪扔向江婉玉的头部。
    多次阻挡攻击的江婉玉无暇顾及伊莱莎从侧方包抄自己的行动，被伊莱莎近身的她只能尽快把精神力集中在面前的目标，但这次，是伊莱莎的速度更快，她一肘击中江婉玉的侧肋，江婉玉瞬间泄气，伊莱莎又一记低扫将江婉玉击倒在地，就在她即将获取上位之时，江婉玉恢复状态一掌将伊莱莎推开，被念力固定在天花板的伊莱莎无力挣脱，被江婉玉狠狠摔在地上。
    江婉玲那边正要启动纤维绳的切割模式解决掉鸦，厄兆之鸟突然抓住纤维绳，伸出纳米刃将绳子割断。看见伊莱莎陷入劣势，鸦朝着江婉玲射出所有电磁飞镖，在江婉玲躲避电磁飞镖时冲上前一拳命中面门，江婉玲只觉得顿时天旋地转，口中还有一丝铁锈的味道，在她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后，鸦已经来到江婉玉的身边。
    江婉玲立刻扔出纤维绳缠绕着鸦的左脚将其绊倒，而鸦也在纤维绳转换为切割模式前用泰坦装甲覆盖左脚。还没解开身上的束缚，江婉玉已经拆下墙壁上的一根钢管刺向鸦，鸦侧身躲开钢管，而伊莱莎也从江婉玉身后将其抱住拖入地面。
    鸦拔出地上的钢管击飞扑向自己的江婉玲，就在她即将把手中的钢管刺向江婉玲时，被伊莱莎压在身下的江婉玉用念力再次扼住伊莱莎的脖子将她推开，又立刻把精神力集中在鸦的身上。
    鸦的义眼被不明力量强制关闭，江婉玲在她停顿的瞬间躲开钢管的攻击路线，而鸦则继续刺出钢管，钢管刺入地面产生的振动为鸦的提供了周遭环境的声波图文，借助声纳系统构建的轮廓图，鸦挡下了江婉玲的攻击。
    也在这一刻，江婉玉又拆下一根钢管欲图投掷向鸦，却在另一股力量下被定在原地，她扭头望去，只见伊莱莎也抬起手，怒目圆瞪地看着江婉玉。
    江婉玉利用另一只手折断钢管，将那半根钢管投向伊莱莎，伊莱莎也腾出另一只手操纵一个铁架砸在江婉玉身上，打断了她的进攻。
    “姐姐！”
    见江婉玉陷入劣势，江婉玲踢开鸦朝自己姐姐奔去，恰好鸦的义眼恢复功能，鸦拿起地上的一小根短节钢管扔向江婉玲，钢管击中江婉玲的小腿让她失衡倒地，但她也很快翻过身将袭来的鸦一脚踢开。
    “鸦！”
    伊莱莎也开始朝江婉玲发动进攻，而倒地的江婉玉抬手想要阻止伊莱莎，但剧烈的头疼打断了她的动作，紧接着鼻腔中涌出一股鲜血，看来她的意志力已经达到极限了。
    碰巧被江婉玲击飞的鸦也落到江婉玉附近，见这个最危险的目标似乎丧失了攻击能力，鸦三步并两步冲上前抓住江婉玉，把这个回响者摁在地上，并伸出左手的纳米刃抵在她的脖颈。
    “给我停下！”
    鸦循声望去，只见江婉玲从身后擒住伊莱莎，一只手锁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爪刀抵在伊莱莎颈动脉附近。
    自然人和强化人的体格差距还是太大，伊莱莎不幸被江婉玲俘获。
    鸦盯着江婉玲，她发现对方的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虚脱的表现，但又和那种精疲力竭的样子有所不同。
    “赶紧放开她，听见没？”江婉玲手中的刀离伊莱莎的要害更近了一步。
    “婉玲，快停下！”江婉玉也注意到妹妹的异常，她焦急地呼喊对方赶紧收手。
    鸦又看向伊莱莎，伊莱莎看着鸦的眼睛，似乎也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伊莱莎用坚毅的目光作为回应，鸦也放下了纳米刃。
    “好吧。”
    嗖——————！
    纳米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目标刺去，没等江婉玲回过神，只觉得侧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只见纳米刃擦过伊莱莎的侧腹部，穿过她的外衣刺入身后的自己。
    “婉玲！”见自己的血亲瘫软在地，江婉玉拼命在鸦的膝下挣扎，而鸦也没有继续束缚着对方，她站起身，看着江婉玉奔向倒在地上的江婉玲。
    “婉玲？婉玲，你怎么样了？”她平日里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在此刻荡然无存，抱着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妹妹，眼泪不断涌出。
    “她会死吗？”伊莱莎问向走过来的鸦。
    “她经过百分之六十的强化改造，刚才那一击造不出什么大的伤害，而且我专门避开了要害。”
    “但看起来不像啊？”
    “大概是【罗古尔综合征】的缘故。”
    “什么？”
    “算是一种罕见疾病吧，【大崩坏】之后出现的一种病症，患者只能通过特效药或者强化改造才能续命，至今都没有找到治愈方法。”
    伊莱莎看向姐妹俩，眼神从最初的目露凶光逐渐变得有些同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那些不自然的事情貌似就解释的通了，她们也是被裹挟的人。
    鸦看出了伊莱莎的心思，她问道：“你真打算这么做？”
    “她们是重要的情报来源，如果因为其中一人死去导致另一个人闭口不谈的话不就得不偿失了吗？再说了，优待俘虏也是我们的原则之一，不是吗？”
    鸦叹了口气，朝着姐妹俩走去。
    看着厄兆之鸟的靠近，江婉玉挡在江婉玲面前：“别过来！你还打算继续伤害她吗？”
    “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才不会干这破事，让开！”
    鸦粗暴地拉开江婉玉，蹲在江婉玲面前拉出后腰的连接线。
    “......别碰我，铁皮罐头......”江婉玲用着仅剩的力气抗拒着鸦。
    “老实讲我挺希望看着你死地上的。”鸦将连接线接入江婉玲脑后的接口。
    “......那这又算什么？......羞辱我吗？”
    “是是是。真你妈话多。”鸦接入江婉玲的系统，将部分能量导入江婉玲的义体中，为镇静系统供能后，鸦将纳米刃从江婉玲的体内抽出，在镇静系统的帮助下，刀刃抽出的痛觉被降至最低，鸦又拿出修复凝胶在江婉玲的伤口处喷涂，止住伤口流血后，鸦把空荡荡的喷枪丢向一旁，起身离开。
    “搞定了。”鸦回到伊莱莎身边。
    “为什么......”江婉玉不解地看着伊莱莎，“......为什么要帮我们？”
    “别误会。”伊莱莎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在这之后，还需要你们和我们走一趟，希望你能配合。”
    “欸那个。”鸦凑到伊莱莎脸边，“你真不适合板着脸说这些官话，僵硬的像个机兵一样。”
    “少罗嗦！你懂什么？”伊莱莎有些羞涩地回怼鸦。
    “好好好，你都是对的，行了呗？”
    二人插科打诨的时候，江婉玉已经为自己的妹妹注射了红色的药剂用于缓解她的症状。
    “赶紧走吧，姐姐，我能拖住她们一会，至少能让你不会落在她们手上......”江婉玲还在劝说江婉玉赶紧脱身。
    但江婉玉摇了摇头：“就这样吧，婉玲。你累了，我也累了。”
    她看向鸦和伊莱莎，眼神无奈中透露着一丝感激：“到此为止吧。”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伊莱莎问道。
    “我们。”江婉玉说道，“都是我们，我们的同类。”
    “这点我们当然知道。”鸦不屑地说道，“我们要知道的是这些聚集在这里的回响者到底是要做什么？”
    “【圣子并非独身。】”
    “【她如无形之介质一般散落于人世间。】”
    “【若虔诚之人顶礼膜拜，她将于辉煌的光之螺旋中重现人世。】”
    江婉玉开始说出些似是而非的胡话，但伊莱莎却对这些话语颇感熟悉，她本能的接着江婉玉的话语说道：
    “【但若亵渎之人出言不逊，她将化作澎湃血潮为无礼之徒降下万劫苦难。】”
    “看来你也是猩红之王的选召者啊。”江婉玉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些家伙的目的就是这样，将所有的圣子召集在一起，带领顺从者登入红王的神殿，将忤逆者斩尽杀绝。”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鸦问道。
    “听说过乌托邦吗？那是托马斯·莫尔构想的一个完美的虚构社会，一个没有阶层分别，所有人都能获得平等的社会福利，一个美好到根本不现实的国家。”江婉玉一边安抚怀中的江婉玲一边说道，“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建立这种不现实的社会，通过放弃人类的肉体，将所有人的意志整合成为一个整体的方式。”
    “这种事情通过意识数据化上传难道不更方便吗？”鸦不解地问道。
    “网络环区的容量始终是有极限的，但人类的意识却从没有被证明拥有具体的边界，更别说全球上百亿人的意识构成的统合体，更何况意识数据化的危险性之高也众所周知，真正成功的人寥寥可数。”
    江婉玉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他们选择了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方法，既然机器无法做到这种事情，那就让人类自己来实现，即便是用这种扭曲的方式。”
    “所以那些基底之躯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必要时刻，让进入意识集群的人类回到现实吗？”伊莱莎回想着佐伯刚志和她所说的那些话。
    “没错。”江婉玉点了点头，“他们想用粗暴的方式粗暴地解决问题，却没想过这根本决绝不了问题的根源。假使人们确实能够接受这种做法，但当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无数非人的恶行之上，他们还能欣然接受吗？那一刻就是乌托邦奔溃的瞬间，总会有人在良心的驱使下脱离意识集群，缺少意识构成的集群会越发脆弱，直至崩塌。”
    “那些构成集群核心的回响者都已经死了吗？”鸦问道。
    “要是死掉的话反倒是最幸运的。”
    江婉玉还想说些什么，但房间内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变成昏暗的红色警戒灯光。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多说者无益。”
    伊莱莎听出来声音的主人：“佐伯刚志。”
    “看来斯坦顿对于你的评价并没什么问题，就算把你也加入【切片】中，也只会是个隐患。”佐伯的声音平静却又隐约有着一丝癫狂，“得亏我当初帮你妹妹进行的那些强化改造，让她能苟活到现在，怎么？你现在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吗？”
    “少胡说八道，死老头！”江婉玲从姐姐怀中暴起怒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都干了什么？那些销毁程序要不是姐姐有所察觉，我还会一直蒙在鼓里！在你看来我们就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
    “噢噢，说起来，回响者能够干预系统命令的事情，我还没有深入了解过，要是可行的话，我倒是挺想用一两个活体来做研究的。只可惜，上面的大人只允许我制作【切片】，不准用在别的地方。”
    “好了，疯子。”鸦打断了佐伯的狂言，满脸不悦地说道，“你搞这么久的演讲到底想干嘛？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吗？”
    “你们可是最好的测试素材，我只是在准备把自己的杰作展示在你们面前。”
    说着，两个玻璃容器从远处的房间尽头升起，其中存放着的是布满更多装甲的基底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