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特殊的陪葬品
作者:何山意   镇龙幡最新章节     
    起初它们只是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河的两边,但越往下游走崖壁上的洞穴越多,最后它们就像河堤上的泥鳅洞,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看久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我强忍着不适走近了一打量,发现这些洞穴无论是大小还是形状都出奇的一致,应该都是按照统一的标准开凿的,里面没有装灯黑黢黢一片,暂时无法判断洞底什么情况。
    “咦?!”本在一边等候的莫·康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我问道。
    “你看,那是不是河道干涸前留下的水位线?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之前居然没有发现!”
    他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示意性地朝着最上面洞穴的上方晃了晃,言语间却难掩诧异和疑惑:“等会儿,这地下河的水位线怎么这么高,几乎盖过了两边所有的洞穴……”
    我顺着手电光一看,情况还真就和他说的一样,换言之这些洞穴原本应该是掩藏在水底的,直到河水枯竭才渐渐显露出来。
    “莫非这不是崖葬而是水葬?”莫·康里看了看我。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只能含糊其辞:“你拍的哪副石棺放在哪个洞里?带我过去看看。”
    “这边。”他打头钻进离地面最近的一个洞穴,然后将我也拉了上去,我们顺着洞穴走了十来米它就到了头,一副精美的石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问莫·康里要来手电,灯光一打过去我就吃了一惊,眼前的石棺虽然很窄但极为纤长,棺板上的鱼形纹饰也等比例被拉长不少,如游鱼摆尾极为优美灵动,但一想到这其实是人硬凹出来的造型,我又觉得有些诡异。
    “你确定它和照片上的是同一副?”我深表怀疑。
    莫·康里一阵干笑:“可能是角度问题,当年我刚学摄影,技术还比较生涩。”
    我一阵无语,重新将目光放回到石棺上,棺身上靠近棺盖的地方有道明显的撬痕,它应该被人打开过。
    见我暗暗皱眉,莫·康里赶忙解释道:“当时出于好奇我叫人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动,而且就开了这一副,其他的都原封不动地保存在原来的洞穴里,以后也绝不会乱动。”
    我心想他这觉悟还挺高,毕竟连斧凿峰都是他们家的私产,他要真动了我也不能说什么。
    “打开看看吧。”我示意他帮把手,等将棺盖挪到一边,棺里的情况瞬间一览无余。
    这的确是副石棺而非石椁,因为里面没有任何它还套嵌着其他棺椁的痕迹,墓主的尸骨紧贴棺底摆放,虽然有些散乱但不是人为造成的,确实保存得还算妥当。
    借着手电光我端详了片刻,然而越看我心里越发毛。
    怎么说呢,这位墓主身形相当高挑,但纤瘦得离谱,尤其是腿骨那是又细又长,偏偏他还不是一名女性,感觉像是一个正常男性因为某些原因整个儿被拉长了许多,说畸形倒不至于就是看着特别违和。
    “这体型比例不像是人的倒像是某种鱼的……”此般念头刚一冒出来,我立马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棺板上那些鱼形纹饰给我的感觉吗,难不成它们是写实纹而非写意纹?
    我赶忙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观察棺底的情况,这时我注意到墓主尸骨之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块其他动物的骨头,莫·康里也被它们吸引了注意力,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好像是些鱼骨头?”
    我点点头,推测道:“也许是陪葬品,在古人眼里鱼有着极强的繁衍能力,素来是多子多福的象征,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用鱼陪葬的,也算源远流长。”
    他恍然点头,却有些欲言又止,我瞄了瞄他:“你好像并不认同?”
    “也不是。”他一个劲挠头,估计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用手指比了比棺板上的镂空鱼形纹饰,“你看啊,上面的洞明显比鱼骨要大,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鱼是在地下河干涸之前钻到里面去的?结果钻进去容易钻出来难,最后河水一退这些鱼也就真成了陪葬品了?”
    别说这种可能性还挺大,只是一想到一群鱼蜂拥进去啃食尸体,我脑海里自动关联上了在桑麻泉的经历,胃里顿时一阵翻滚。
    见我脸色不对,莫·康里关切问道:“王老师,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忍不住自言自语:“难不成这真是一种水葬,这些石棺专门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方便游鱼啃食?”
    这样的葬俗也许真的存在,可问题是热城这一带没有,而我也从未听说凫湖附近有类似的葬俗。
    “你真的在凫湖石山附近看到过这种石棺?”
    “千真万确!”莫·康里斩钉截铁地说道,就差举手发誓了,“可惜当时我的手机和相机都被水泡坏了,没有拍到照片,后来我又去找过但没有找到,石山连同石棺全不见了,要不是存储卡里保存着那张石山的照片,我都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怪诞的梦。”
    消失了?
    难不成这看似规模不小的石山其实是个机关?
    “王老师……”
    莫·康里再次表现出了迟疑,我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怎么感觉这些石棺不像是墓葬,而是某种刑罚。”他指了指其中一具鱼骨,“这些鱼的牙齿也太锋利了一看就不好惹,搞不好石棺里的人是被活生生咬死的。”
    “不至于,是活着被啃食还是死后尸身被啃食,区别还是很大的。”我真是对他刮目相看,如此丧心病狂的“刑罚”亏他想得出来。
    “也是。”他干笑一声,旋即问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孤例,如果只是巧合那我们这结论就下得有些早了。要不我们再打开一副石棺看看?反正它们本来也不是密封的,开不开棺影响不大。”
    不得不说他的话非常有说服力,我半推半就点点头:“那我们再往下游走走?如果那里的情况和这里一样,我们的推测基本上就可以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