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苏淮安
作者:沐亦堇兮   何人曾为系归舟最新章节     
    她一直认为天神这种存在,有没有跟信不信没有关系,总觉得自己被赫连裴楚带回来实在有些太过恰好,所以之前被掳走时,只需要别人一句话就可以怀疑自己是宋宗钺的女儿,如今被赫连裴楚这么一说,反倒打消了她的顾虑。

    其实纵使她是又如何呢,赫连裴楚又不是宋家的仇人,即便是,赫连裴楚也不过是没有告诉她真相,两个人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在临时租来的院子里休整过后,次赫连裴楚便带着她出门去,只是没有带着段邵仪与云廷,不行马车,独自漫步,离开院子,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样子,眼前便出现了一间大宅子。

    昨云廷还说他们住的那间院子已经是最好的,今辗转便看见了更好的,这是个什么道理。

    离央看着灰底白墙的建筑,府门上是宏伟大气的“苏府”二字,看起来,倒像是一处富贵人家,按理来说,商人不会居于城郊,那么住在这儿的,就只能是某一个达官贵人,或者也不能这么说,比起真正的达官贵人,这房子倒还显得简陋了。

    赫连裴楚跨上长阶,离央紧随其后,走到近处便被看门的小厮拦了下来。

    小厮见来人衣着不凡,也不敢斥问,只是问道:“来人是谁,可有拜帖。”

    赫连裴楚冷冷道:“无拜帖,让你主子出来,自然知道来人是谁?”

    管家虽然未曾传过话说有贵人来访,只是这苏府的事,一向说不准,京城里也时常有贵人来却没有拜帖的,老主子和少主子一样对其礼敬有加,干脆还是去问问免得误了主子的事,回头又要挨罚。

    小厮迅速去禀报了主子,随后不久,便看见一个锦衣男子由众人拥簇着,徐徐向府门行来。

    走到近处了,才对赫连裴楚行礼道:“草民不知摄政王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言语挑不出来错,礼仪也还过得去,唯独这表,却是要多轻蔑有多轻蔑,完全不把赫连裴楚放在眼里似的。

    “苏功曹,哦不,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功曹了,没想到苏少爷免了官后,脾气见长啊!”

    面前的人正是苏景昌无疑,离央不识得他,自从苏景昌被贬官后,便一直缩居府中,赫连裴楚虽喊了一声苏公子,却也同苏景昌方才的表一样,满是轻蔑不屑。

    苏景昌笑道:“下说笑了,在下跟前,草民哪里敢有什么脾气,唯恐怠慢了下呢!”

    苏景昌早知道赫连裴楚一定会来找他,只是一直不知道时间,防备着,今赫连裴楚突兀额的来了,苏景昌也不是很吃惊,面上终究有些不欢喜,举止之间也没有什么尊敬可言。

    赫连裴楚也不恼,讽刺的笑道:“听闻令尊卧病在,正好今出门踏青,所以顺道过来探望探望,不知苏公子能否让本王去看一眼令尊。”

    原本也只是客话,苏景昌却道:“草民一家都是庶人,不敢屈尊了摄政王大驾,也怕家父的病冲撞了下,下的恩草民领了,只是下今还是请回吧!”

    “来都来了,苏公子还要让本王回去吗?”赫连裴楚戏略的看着苏景昌道。

    今若真是将他拦了下来,那才是真真的自讨苦吃。

    苏景昌连忙拱手行礼道:“草民不敢,下能探望父亲,是草民的荣幸,下若不嫌寒舍简陋,便跟草民进去吧!”

    苏景昌领着赫连裴楚从正门入,经过抄手游廊,几经辗转,最后在正院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家父的住处了。”

    言罢苏景昌顿了顿,看着赫连裴楚后的离央道:“这位是郡主吧,到了这里,郡主就不方便进去了,还请郡主止步。”

    里面住着苏景昌的父亲,又是卧病在,离央自然不方便进去,赫连裴楚看了看离央道:“你留在外面侯着吧!我一会儿便回来。”

    苏景昌的眼角向上提起,态度不是很好的展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下请。”

    走到门口,下人正要打开帘子,苏景昌突然道:“下留步。”

    此时赫连裴楚已经将一只脚踏进门槛,见苏景昌阻止,脸色一变,苏景昌随即道:“家父病重,万望下不要过了病气,请下用手帕遮挡一番。”

    说着又让人递上一条手帕来,赫连裴楚扬起嘴角,没有接过手帕,径自走了进去。

    苏景昌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跟在赫连裴楚后。

    进了里屋,便看见一个满头白发,面容苍白的老者正靠着枕头倚在头,见苏景昌带着人来了,眯起一双眼睛,吃力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苏景昌就已经让人来禀报过赫连裴楚来了的消息,这时候面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是个什么理

    看了许久,老人都不说话,苏景昌便介绍道:“儿子见过父亲,这位是摄政王下,听闻父亲生病,特来看望。”

    老人的眼睛眯得愈发厉害了,只是别过头来看着苏景昌,子颤巍巍的,似乎是不明白赫连裴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裴楚见老人还是不说话,便慢悠悠的道:“诸大人,许久未见,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幅模样呢?”

    老人褶皱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继续颤抖着躯道:“草民苏淮安见过摄政王下。”

    赫连裴楚道:“诸大人不承认也没关系,左右已经这么多年了,您以苏淮安的份活了这么久,何必在最后还以诸信的份活着呢?”

    苏淮安沙哑着嗓子,“下的意思,草民不解,前些子昌儿被下贬谪已经算作惩罚,下为何还要亲自来寒舍”

    “途径苏府,早就听闻原先苏功曹的父亲是个得力的人,久仰大名,所以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苏公子年纪轻轻,苏老爷就已经形如耄耋老人了啊!”

    今前来,本来也不是为了讨论以前的旧事,姑且将这苏景昌在高阳的事处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