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命火焚杨(其之五)
作者:果壳里的大杰子   太岁至尊最新章节     
    为何自己要走入代表“腾蛇”一寨的石洞?这点连如今在腾蛇一寨石洞中点起烛火的庆家主人庆栾本人都不太清楚。

    庆栾想不清这背后有无深意,却敏锐地判断出了此时正是自己点亮烛火配合“闭眼太岁”的时机。

    仅有的时机,最后的时机,也就等同于最佳的时机。

    借助“水月仰天”之会各寨寨主对各自意向含糊的表示和只言片语中透露的现状,庆栾能够明白自己此时应该出言配合陈至就已经不容易。

    代表“腾蛇”一寨的石洞烛光亮起,陈至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于陈至来说,庆栾确实是可用之人,可此人的可用之处也在随着形势变化。

    用法稍不小心,这人就会摇摆到其他任何可能的人一方。

    庆栾一点燃“腾蛇”寨石洞中烛火,太常寨寨主顿时不能理解为何事到如今,“闭眼太岁”的帮手会是安排在“腾蛇”一寨的石洞之中。

    庆栾自己脑中跟上话题,也是认为陈至应该把自己伏在“天空”一寨,必要之时再由自己出言相助,说明“天空”一寨窘迫到被萍水连环寨事实承认改换代表其立场的寨主,方可印证陈至之前铺垫的氛围。

    而“腾蛇”一寨无论怎么横插话题,似乎都不能在“天空”一寨的现状上提出证明,此种安排又有何用呢?

    庆栾只是稍微一设想,即便想明白另一个事实,顿时背生冷汗。

    无论“闭眼太岁”用意为何,烛光一亮,实际的压力其实都是着落他庆栾身上。

    而他自己也仅剩一条猜出“闭眼太岁”用意再从中配合的道路可走。

    陈至话虽不多,每次开口都在引导“水月仰天”之会的主题和在场各人的思路,庆栾的思路也被拐到歪路上,以至于没曾想好立场便点起烛光。

    猜,自己只剩下猜,庆栾突然明白。

    从毫无头绪之处猜到“闭眼太岁”的用意,将是自己唯一可能在阴谋风浪中平安的机会。

    高悬石笼之中的萍水连环寨总瓢把子比各寨寨主对庆栾的身份知情都更多,此刻也只有他会觉得“闭眼太岁”陈至这出戏到了这一折开始有些乐趣。

    庆栾必然慌张,总瓢把子不用确认就能猜到庆栾的状态。

    而其实庆栾完全不必慌张,总瓢把子断定无论庆栾的表现再荒腔走板,最终“闭眼太岁”陈至也会把主题再次引导向和太常寨寨主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位总瓢把子猜测得不错。

    庆栾就算押不中陈至在层层迷雾中留下唯一正确的选题,最后局面也只不过是陈至一手主导偷偷将话题换回,再用语言和时间差去让太常寨寨主未能反应前失去对原来议题的影响机会而已。

    庆栾自己当局者迷,确实他如同被刀架火烤一般,自然没有冷静到想到此点的余裕——特别是这“炙烤”着他的火烛偏偏还是他自己点亮的。

    “闭眼太岁”到底想怎么打算?

    “腾蛇”一寨如何能让人信服地提供“天空”一寨窘迫处境的证词?

    那太常寨寨主又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对庆栾来说都太过遥远虚幻,摆在他身前的只有一根通红的火烛,最多为他引路的萍水连环寨之人只给了他一包药粉说是捏一点洒在火焰之上能让烛焰变色一霎而已。

    对了,还有这个。

    庆栾不算想出答案,他只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般果真就用这药粉一试烛焰,果然火烛的光焰往蓝绿转变了一个瞬间。

    庆栾自己都不知道此举能有什么帮助,不过既然他已经试了这药粉,变色的火光自然已经打在“水月仰天”环绕石壁之上了。

    就算其他各寨寨主不能分辨多出来的一寨是代表“腾蛇”“天空”哪一寨,如今总也有了判断的依据。

    庆栾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或者该说些什么,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发出却离他极近的声音已经响起在他身边。

    “你用药粉引起其他各寨寨主的注意,那你就必须开口。”

    这声警醒之声乃是炼心途威能心生相生之下的声音之“相”,发自一心只想看好戏继续演下去的萍水连环寨总瓢把子。

    总瓢把子有意戏弄庆栾,故意让这声音之“相”的声音听起来和他本人发出的声音颇有些不同之处。

    庆栾本人连修炼者都还不是,拜认过的正经高手师父“双面刀鬼”梅传仁又是名炼技者,炼心一途威能心生相生的用法完全在他的认知之外。

    这两点巧合同时作用之下,庆栾对这声音的猜想走偏向了一个意外的方向。

    他以为是“闭眼太岁”陈至神通广大,以此威逼自己尽快开口配合,有意让自己决死瞎猜用意。

    庆栾心一横,脑中思索起一切似乎和这“水月仰天”之会有关又似乎无关的讯息,攒成一句发言:“‘闭眼太岁’陈少侠先前所提‘交易’,本寨认为适当。”

    别人在围绕“天空”一寨是否窘迫、“闭眼太岁”能否给出证明讨论,庆栾一句话把话绕回了好久之前。

    太常寨寨主顿生疑惑,不敢轻易接话,不知道“闭眼太岁”哪里找来什么救兵,到底有什么样的心计,又在玩弄什么花招。

    其余几寨石洞之中也发出了惊奇之声,声落之后只有白虎寨寨主雄浑之声堂堂正正向庆栾发出喝问:“为何腾蛇寨主换了一人,本座毫无知情?”

    那怪声怪调的勾陈寨寨主如同和白虎寨寨主作对一般,自顾自替庆栾接下来这句喝问:“白虎寨主此话颇有深意啊,恕我见识浅薄。

    愚鄙如我尚时时玩心大发改换语调,白虎寨主为何敢度定腾蛇寨主已经换人呢?

    就算腾蛇寨主真正换人,为何白虎寨主事情又应该知情呢?”

    “哼!”白虎寨寨主避而不答,怒哼一声。

    勾陈寨寨主没事找事,插嘴三句话中就暗含两句特地引发人猜想的挑拨设问,白虎寨寨主也不愿意上他这个当,只等着庆栾的回答。

    陈至双眼紧闭,在场没人比他更明白话题是如何走向这个节奏的,他暗自觉得好笑。

    庆栾没有押中唯一有可能切题的方向,胡言乱语之下却让太常寨寨主心生犹豫,又幸运地让白虎寨寨主横插一脚,从此可以保留故作神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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