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家总共两口子，田母和田如花。
如今江斌和田如花结婚了，屋院墙外也是贴着一个大红喜字，两人简单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没办喜宴，就简单通知了村里人一声。
村里人收了喜糖也会说上几句喜庆话，也算是祝福这对新人了。
李兰和宋婷从山上回来，经过大树底下，也从那些大妈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李兰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早就知道田如花是个有手段的，像江斌这种人，被田如花收了也好。
“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鸡蛋。”
“……”
宋婷有一点点震惊，她是真的没想到，江斌会栽倒在田如花手里。
难道就因为江斌吃了田如花的鸡蛋？
太吓人了！
往家的方向走，路上还碰见了杨曼珊。
杨曼珊手里抓着一大把喜糖，两个口袋也是鼓鼓的，她看见李兰她们，瞪了一眼，撇嘴掉头走了。
“……”李兰。
……
晚上。
江斌坐在床上，看着比知青所好不了多少的田家，眼里空洞洞，心也空荡荡。
大红的喜字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有点刺眼。
江斌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出屋子，看着灶台前在烧水的田如花，扯了扯嘴角。
难过是有的，至于开心……半分没有。
他记不得有多少次吃不饱、穿不暖了，连最后的傲气也妥协了。
那天，田如花来找他，说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
“江斌，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吃的饱，穿的暖，我会挣工分养你。”田如花语气笃定。
只要和田如花结婚，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浑浑噩噩想了几天几夜，最终同意了。
田如花除了长得丑点，黑点，壮实点，好像也没有别的毛病了。
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早点答应宋婷的要求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田如花已经答应他了，以后下地干活不用那么卖力了，意思意思就可以，反正田如花说过会养他的。
田如花还算是有把力气，她一个人就可以干十工分，比好多男人还厉害。
田母靠着嫁出去女儿们的接济，也不会拖田如花太大后腿，他们以后小两口日子还算轻松的。
“水烧好了，你先洗吧。”田如花抬了一桶热水过来，大手搭在江斌的肩膀上。
“……”江斌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晚上不能……”
“你们读书人就是娇气，你也不用怕，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见的，你也要尽职尽责，为我们田家传宗接代，这几天就依了你。”
田如花在江斌脸上摸了几下，笑着去田母的房间了。
“……”
江斌红着脸，忍下心里的屈辱。伸手要把热水抬进屋子里，使了一下劲，没抬动。
心里憋了气。
最后还是憋红了脸，才把热水抬进房间，还上了门闩，生怕田如花突然反悔了要冲进来。
……
田如花怀孕后，嚷嚷得全村都知道。
江斌跟在田如花的身后脸都是黑的，好像不怎么高兴。
路过地里，江斌看见宋婷在那干活，还特地瞄了几眼，被李兰一个眼刀子过去，江斌又重新把视线收了回去。
又开始农收了。
李兰每天还是干十工分。
中午吃过饭，李兰就没让宋婷来了，让宋婷回去学习，家里门关好了，谁也不说。
“宋二嫂，你就是太疼闺女了，宋婷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以说亲了。”
“不能老这么惯着，以后嫁去婆家，手脚要是不利索，会被人嫌弃的。”
王婆子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专门过来找李兰说话。
反正肯定是没安好心。
李兰翻了一个白眼，“王婆子，你家胖丫也不小了，还整天不干活，在家里吃吃喝喝，你怎么不说你闺女去？”
宋婷怎么样，也用不着别人来指指点点。
王婆子一梗，语气不满，“宋二嫂，你怎么能说我家胖丫呢？我好心好意告诉你这些，还不是为了让你闺女好找婆家。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王婆子，说的亲都是顶好的。”
“你家闺女虽然懒了点，但模样还算周正，要不是我外甥看上你闺女了，我都懒得找你。”
王婆子一脸高傲，好像是施舍了李兰什么好东西一样。
李兰懒得搭理，天气本来就热，麦子打出来的稻穗满天飞，空气里的灰尘本来就呛人，李兰根本不想跟这个王婆子废话。
走到一旁割麦子去了。
王婆子跟看不懂人脸色似的，又扭着屁股凑了过来，“我那外甥家的条件，你也有听说吧？他在镇上可是有工作的，给人当保安，一个月十几块钱呢。”
“你家闺女其它条件还蛮好的，就是这干活懒了点，别人都干一天，她怎么只干一上午？要我说啊，还是你这个当娘的……”
“王婆子，你是有病吧？”李兰掐腰，挺直腰杆，鄙视的眼神从上扫到下。
“你算什么东西？跑来我这里疯言疯语，趁早给老娘滚蛋！你家和你外甥家的破事老娘没兴趣听，老女的闺女也不会跟你们扯上关系，再瞎逼逼给你踹沟里去。”
“你……”王婆子眼睛瞪的跟牛一样大，气势还是输了李兰一大截，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不识好歹！”
王婆子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她觉得李兰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外甥条件那么好，这些地里刨活的，果然没眼见。
“有你这样当娘的，我看你女儿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王婆子气不平，只能恶狠狠诅咒，好像这样就能消气似的。
“神经病！。”李兰直接走开了。
心里还默念一句：反弹！
要不是旁边还有人看着，李兰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哼！以后有你后悔的。”王婆子黑着脸离开了。
见王婆子走了，其他村民才上前来。
“宋二嫂，王婆子刚刚跟你说什么了？她怎么还生气了？”
其实她们也猜到了一点，王婆子是专门给人说亲的，今天专门跑过来找李兰，肯定是为了宋婷的事。
“没什么，她就是过来找茬的。”李兰和桂花婶子她们走到大树下，各自倒了一碗水出来喝。
一碗水下肚，刚才的不快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