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苏暮槿望着路冶阳和儿子离开现场。
他们刚才在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这边，那不想是长辈在关心晚辈，而是另一种目光。
“黄粱，跟上他们，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好。”
一直在沉香苑寻找线索的黄粱马上跟了过去。
他们那到底是什么表情？
尤其是茶庄之主路冶阳，他一直在观察这边的情况，而且不断和路祯崇交谈。他到底在看谁？是在看我吗？他难道在怀疑，路深昴是我杀的？
苏暮槿回到路茈姐弟身边。
“刚才庄主找你什么？”
“没什么，”苏暮槿把金箔拿出来，“就邀请我去参加明的接春宴。”
“唉，”路茈叹了口气，“那孩子本来也能参加接春宴的，还是第一次。”
“他以前不住在茶庄吗？”
“不是，九岁以下的孩子是不会去接春宴的，那种场合，实在不适合他们。”路茈着看向路渝穹，“不过你子倒是破例去过一次。”
路渝穹五岁那年参加了接春宴，在当时，其他的孩子都非常羡慕。
路渝穹笑了笑：“那时的规矩不怎么严。”
“对啊，你还没跟我们，你凭什么能去接春宴的！”路紫鸢忽然激动地道，“那时候你明明答应了。”
路渝穹道：“我有时间再告诉你们，不过现在不合适吧？”他指了指路深昴尸体的方向。“现在怎么办？庄主把我们叫过来，结果只是让我们看了眼尸体，他和父亲已经走了。”
“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哥哥来了。”
路迪潇正从沉香苑外走进来。
“路玄毕怎么样了？”
“没事，安然无恙，还坐在房间看书，不过已经知道弟弟的死讯了。”路迪潇告诉苏暮槿。
“他怎么不来？”
路紫鸢对这个堂弟的表现很不满意，自己的家人死了，而且是他的亲弟，怎么样都该看一下。
“家仆刚刚才告诉他，他刚才在书院和路弊闲谈。”路迪潇回头看了看外面，“估计马上也要来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路茈道，“自己人被别人杀害了，我们就这样束手旁观？”
“庄主刚才跟我谈过了，让我们私下调查，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在追查此事。”
“什么意思？其他人是指谁？”
“庄主和父亲怀疑是杨家人干的好事。”
苏暮槿没听过杨家人，不过估计是尚国的另一个大家族。
“我记得，杨家不是和我们家交好吗？”路渝穹刚问出这个问题，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杨家，就是他刚才的，因朝代变迁而与路家交恶的家族。
路紫鸢叹了口气：“可杨家跟路康那一支无冤无仇。”
苏暮槿听出她话里有话，杨家和路康家没有渊源，那显然和其他家有挂钩。她发现路茈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之前的婚约……”苏暮槿心翼翼地问道。
“之前是和杨家，但杨家被欢历帝株连九族。”路茈道。“路家没有仇人，不是从不和人结仇，只是仇人应该都死绝了。”
简直是皇帝亲自在为这个家族清理敌人。
“那之前，到底跟杨家发生了什么？”
路紫鸢双手环抱，道：“姐姐本来和杨家的一儿有婚约，但庄主后来改了主意。他以为杨家大势已去，因而撤去婚约。事实也的确如此，杨家急于和我们家攀上关系，根本是因为他们的根基在和坚国的战事中消耗殆尽，已是摧枯拉朽之态。杨家对此自然不满，上门闹事多次，还在附近大肆宣扬，捏造我们家族的‘劣迹’。”
到这时，她有些生气。
一旁的路渝穹低下头，他在咸来城甚至有所耳闻，茶庄的路家关系复杂……原来是源于此。
“后来欢历帝以他们家镇西将军杨辰绝滥用职权，败守河套三城为由，株连九族。”
“我明白了。”苏暮槿点头，“不过就像你刚才的，杨家和路康一脉并无瓜葛。而且杨家大势已去，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调查？”
路紫鸢冷笑一声：“欢历帝身边的老太监，就是杨家的人，他还活着好好的，早在十多年前就改姓梁，名户。”
梁户，苏暮槿对此人有所耳闻。他是大欢历帝身边最为青睐的太监，是尚国濒临灭亡时出现在宫廷里的神秘人物，如今有传闻，他才是真正掌控尚国的人，更有离谱的法，梁户压根就不是太监，他身体完整得很。
无论如何，他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如果他是杨家人，而他想为杨家报仇，那血洗路家茶庄，听上去合情合理。
“可有个问题，”苏暮槿道，“如果杨家人想血债血偿，那路深昴的死，合情合理；但与他同行且岁数更的路理室没死，这难道不奇怪吗？”
“没错，”路迪潇欣赏地看着苏暮槿，“我也是这样同庄主的，但他们凡是都要谨慎，对方可能只是没找到下手时机——无论如何，庄主已经让我转告各位，一定要心调查，要让外界，特别是朝廷那边以为，我们把此事全权交给不良人。至于神子，庄主没什么，你可以自便。”
“就是，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调查。”
“嗯。”
路迪潇和路茈对视一眼，然后道：“忘了，庄主他们不想和我们商量。只有有了最终结果，再去找他。”
让人疑惑的安排，但这是庄主的要求，众人只能点头。
路茈听后苦笑道：“这是让我们比赛看谁先找到凶手吗？”
“噢，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苏暮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茶庄之主到底是怎么选出来的？”
问题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了。
苏暮槿有些尴尬：“我错什么了吗？”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至少我们这一代人都不知道。”
其他三人几乎同时吭声肯定路迪潇的法。
而路渝穹，意味深长地看了路紫鸢一眼。
苏暮槿发现那个女孩在躲避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