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在府上感受到妖气，令爱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这样，我和我师叔先去那位教书先生家了解一下情况，再来向您答复。”
    陈县丞这么一说，立刻站起来不住地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郁蚀从陈县丞府上出来后，走了几步确定没人，又把怀里的钱袋子拿出来数一数这一次得了多少钱。
    “你真的觉得陈县丞是个好爹？”
    “还不算好吗？这么多年为了女儿没有续弦，给她请先生回来授课，现在闹出来这种丑闻都没有舍得对女儿多说一句重话，还大方……嘿嘿。”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是吧。
    小道士瞥了一眼财迷的师叔，自知他不靠谱，也没指望他，低下头揪了揪自己身上道袍多出来的细线，思路格外清晰：“可你不觉得他还不够好吗？”
    “还不够好？”
    郁蚀掸了掸身上灰扑扑的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钱袋子中拿了一块碎银子在手里把玩着，俊秀的眼中略带迷茫，询问道：“那你说，还要怎么好？”
    槐夏没有立刻回答，郁蚀当她不想再继续说了，准备扯着小道士去杂货铺里面买些东西，再去酒楼买些烧鸡烧鹅烧小鸟吃一吃，就听见清淡明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个狐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谁？哪个不长眼的狐妖？什么玩意？师叔帮你把他绑过来！”
    郁蚀连思考都不思考脱口而出，甚至都忘记了小道士是个捉妖的，按理说人妖殊途不应该和妖在一起，可他完全没考虑这些，似乎是被这种假设激怒了，语气颇为义愤填膺。
    “那倒没有，我只是说个假设。”
    槐夏淡淡地补充，此时已然迟暮，街巷中吆喝声渐渐沉寂，在外面疯玩的孩童也被娘亲拎着耳朵带回家去，偶有几声鸟啼，似乎也在呼唤晚归的孩子回家。
    风吹起，小道士的头发略有些凌乱，长长的鸦羽微微颤抖，一双澄澈的眸盯着郁蚀：“师叔你还保持之前的观点吗？”
    郁蚀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陈县丞一向爱民如子，怎么会做这种强迫别人的事情……”
    越说他越觉得不可能。
    人性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陈县丞表达得格外疼爱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陈玉琳真的喜欢那个刘跃，陈县丞大可以挟恩图报，或者是私底下威胁，甚至让对方滚出这个地方，以绝后患都可以。
    换个角度，他也可以和陈玉琳商量，或者是直接让她吃点苦头，禁足什么的都可以，反正陈玉琳一个千金小姐，再怎么顽劣也不可能在一众家丁眼皮子底下跑没影、
    但是他没有。
    甚至还让陈玉琳的爱情变成笑料，成为百姓的谈资。
    郁蚀没办法评价，毕竟他的确不太清楚这个县丞的为人，之所以选择来，也只是听话本铺的老板说这个县丞人傻钱多，再加上大家都把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的。
    “陈玉琳真的不是妖精吗？”郁蚀上下抛着碎银子，询问道。
    “谁知道，或许有的时候是，有的时候不是吧。”
    小道士含糊不清地回答，忽然伸手抢走了那一小块银子。
    没等郁蚀说话，她对着不远处树下的小乞丐叫道：
    “喂，那个小孩，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