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速之客
作者:柳叶猫   魂穿后我成了男主白月光最新章节     
    天光初照,沈昭揉了揉眼睛,睁开了那双带着水雾的眼,入目的是沐宴辰那沉睡中的冰肤玉骨,此时的他已被她调养得当,比之当时毕业旅行的状态要好上许多,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沈昭还是不大适应。
    她轻轻地挪动身体,往一旁移动了些许位置,空出与沐宴辰之间的位置来,这才让她的呼吸顺畅了些。
    看着沐宴辰那平和的眉眼,沈昭只觉自己之前过于多心,明明沐宴辰就没说过限制她的行动与自由,可她还一味地想要隐瞒,想起说到晚自习的事情时,沐宴辰那受伤的神情,沈昭便觉自责。
    她应该更信任他的,况且她如今换了副躯壳,只要她不拿出确切的证据,任谁都不会把她联想到盛白依的身上,她和盛白依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不存在相交这一说,这么一想她便心安了些,且从前她也没听说过有沐宴辰这一人,大约他和盛白依也无甚关系。
    虽然她也没把全部交代出去就是了,只说了与老太太的约定,因为是高三,学业很重,加之沐宴辰是她的资助人兼男友,关注她的前途实属正常,而她为了老太太的约定而撒谎也说得过去,观沐宴辰当时的表情似乎是信了的,只说了以后没必要瞒他,之后也会派司机去接她之类的话,就这个结果来看,沈昭觉着对自己还是方便了些。
    这一页也算是顺利揭过去了。
    她蹑手蹑脚地起了身,走到厨房处为沐宴辰熬制早晨要喝的药,等她转过身来便见沐宴辰早已倚在了门边,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呃,你醒啦,现在还早,我还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的。”沈昭有些羞涩,她的手湿着,手舞足蹈地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
    看着沈昭为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沐宴辰只觉一股暖意充斥着心里,把每个角落都盈满,有种过满将泄之感,这是从前的妄念,而如今终是实现,他爱着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情不自禁地,沐宴辰走了过去,从身后怀抱着沈昭,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沈昭是发现了,沐宴辰似乎特别喜欢这样抱着她,让她有种他很依恋她的感觉。
    她偏头看他,“药快好了,这次我调整了下剂量,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好处。”
    说着她伸手,反手摸了摸沐宴辰那瘦削的脸颊,“你看,你得多吃一点,太瘦了,硌人。”
    “瘦,你就不喜欢了吗?”
    沈昭怔了怔,从前她倒不觉得沐宴辰是这种人设,在她看来他一直都是霸总般的存在,可如今她真正见识到了,其实沐宴辰更属于那种粘人的大狗,只要她回到庄园,他便会出现在她的周边,而后使出浑身解数和她贴贴。
    沈昭被他问得红了脸,耳根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喜欢,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情人之间的情话最是动人,沐宴辰听了便笑了,多年的郁结似乎也散了,只要她说一句喜欢。
    送走了沈昭,沐宴辰的笑容便收敛了,他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书房,窝在那张能看见庄园车道的沙发里,这些天来被沈昭养得很好,一天里精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手脚也越发有力。
    司徒睿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最近他越发觉得从前的沐宴辰回来了,特别是对上他那双灼灼逼人幽深似潭的眼,总令人背脊生寒。
    沐宴辰最近喜欢看着窗外,他也没瞧司徒睿,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东区这边如何了?”
    司徒睿神情一肃,正经道:“段路崇那家伙把季正玄在h市东区的势力都换掉了,且最新消息,季正玄被段路崇那伙人弄成了残废,半夜做完的手术。”
    沐宴辰挑了挑眉,眼里没什么情绪,纤长的手指捏着一小汤勺慢悠悠搅着茶杯里的茶,弄出一圈圈涟漪,“倒是便宜他了,杜仁那些家伙倒是忠心,居然不趁势倒戈,还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他,算他命大了。”
    他悠悠地拿起茶杯,薄唇轻启,抿了一小口,动作优雅而流畅,宽大的衣服遮住了他的羸弱,就像是个贵公子一般,“最近沐归朝的动作有些大啊。”
    “是,大约是拿到那份资料了,”司徒睿神情凝重了些,“继知道盛白依死了之后。”
    司徒睿每次提盛白依的时候都相当小心,自那天沐宴辰看到她的尸体后,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如今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起,司徒睿归结于林涵的馊主意,沐宴辰是彻底把沈昭当替身了,其重要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宴辰偏过头来,黝黑的眼珠子盯着司徒睿,“你知道盛白依对沐家的意义吗?”
    司徒睿怔愣片刻,他从前是有猜疑过,为什么不管是沐宴辰还是远在盛京的沐归朝对盛白依都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虽然没有近距离地与盛白依相处,可两人都在自己的范围内默默守护着那个女人,以前他会认为他们两个同时爱上了盛白依,可后来发现爱上盛白依的只有沐宴辰,而沐归朝只是单纯地要保护那个女人罢了。
    如今听沐宴辰如此问,司徒睿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怔怔地望着那个品着茶的男人。
    沐宴辰却道:“你也跟了我一些年了,也知道我的身体一直不好。”
    司徒睿安静地听着,可竟有种不想听下去的感觉,毕竟接下来的话可能是沐家的秘闻,而他不是那个应该知道的,他咽了咽口水,想要说离开,可双脚像是定在了原地般,便听他娓娓道来。
    “其实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如此,而是沐家的男丁皆如此,我们的血与常人不同,带了点毒,都是母胎传下来的,至于是谁弄的,大约是那个恨慕家家主最深的已过世的原配夫人,她的孩子不能正常,也不能让下面那些女人的孩子好过,我猜是这样的。”
    “而那种毒至今无人可解,我高中的时候就被放弃发放至h市,当然是存了自生自灭的意思,盛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而h市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家庭医生都没配给我,不过,我幸运地遇到了盛白依,几年后,当沐家的人发现我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关注起了盛白依。”
    提起盛白依的时候,沐宴辰的眼里一片柔和,那是连站在一旁的司徒睿都能感觉到的。
    “新蕊医药公司最新的研制药物便是处理我们身体中的毒素的,其中最重要的成员便是盛白依,”说到这里,沐宴辰眼神暗了暗,“不知是谁泄露的信息,沐归朝怕是知道了,虽然不知他是否是真凶,但嫌疑现在的确是最大的,那份资料不论对他还是我都至关重要,”他瞥了眼司徒睿,“其中的联系你应该也清楚了,那份资料现在在他的手里,而盛白依死了。”
    每当说起盛白依的死,沐宴辰都攥紧着拳头,心里如万蚁噬心,脸如死人般灰白,一想到害死盛白依的人里头或许还有他的一份,他便宁愿代替她去死,受那水漫天灵窒息之苦。
    司徒睿听完再看沐宴辰,怔忪片刻便知这对于沐宴辰来说是何等折磨,一个自己爱而不得的女人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害死这事,搁在哪个人身上都受不了,况且是他呢……
    司徒睿见过沐宴辰是如何在盛白依的身后守候的,自然也清楚他对那个人的情谊。
    他不知如何去安慰沐宴辰,便选择了沉默,可他却没想到那个盛京沐家居然还藏着如此大的秘密,也难怪每次出席宴席时,沐家的人都需要旁人搀扶着,而且还为他们设立了专门的急救室,想来是不无道理的。
    书房的密话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外间传来的急速脚步声给打断了。
    司徒睿第一时间走出了书房,看见一位女佣焦灼地望着自己,“有事便说,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女佣抚了抚心口,平复了下气息后便说道:“司徒管家,门口来了位客人,我见那人凶神恶煞的,怕极了……所以才这般没了规矩。”
    司徒睿眉心一簇,眼尾瞧见坐在窗边的沐宴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过一件镶着貂毛的大衣披在肩上,慢悠悠地向他走了过来。
    “走吧,我想他也该来了,就是他现在那副尊容可能是我也比不得的了。”
    沐宴辰走在前面,司徒睿恭敬地跟在后方,直至到了楼下,看见那人坐着轮椅被杜仁推至门口,才停下了脚步。
    沐宴辰嘲讽地瞥了眼季正玄盖着毯子的双腿,而后把目光落在他那没有血色且疤痕遍布的脸上,嘴里缓缓吐出“活该”两字。
    站在季正玄身后的杜仁自然听得见,他气愤地瞪着沐宴辰,“你的嘴就吐不出好话,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大门大开着,冷冽的寒风从杜仁和季正玄的身后呼啸而来,吹进满室的寒气,看着他们抖若筛糠,脸色也渐渐泛紫,沐宴辰只觉快意,他穿着貂皮大衣站在他的身前,如神只般冷漠地看着受苦的大众却没有丝毫怜意。
    杜仁目露凶光瞪着沐宴辰,季正玄倒是沉得住气,尽管身体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依然一声不吭的。
    晾够了两人,沐宴辰才开口,“你们不是来叙旧的吧?”
    “你!”杜仁忍得够久了,差点就想冲过去教训沐宴辰,被季正玄摆手挡住了。
    “走吧……咳咳……”季正玄咳的几声倒是让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沐宴辰也没看他,径自走在了前头,和季正玄相比,沐宴辰倒像是个正常人了,司徒睿走过去,举起手,“我家老板就是这个性格,两位请吧。”
    杜仁最看不惯的就是沐宴辰的嘴脸,从前都是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垂眸看了眼季正玄,玄哥还要靠他谋求一条生路,他可不能坏了他的事。
    他的拳头松开了又攥紧,攥紧后又松开,终是平复了一些情绪。
    “杜仁……咳……走吧……”
    听到季正玄一阵咳嗽,杜仁眼里一酸,竟是红了眼眶。
    沐宴辰当然看到他们的互动,随口便说,“这里不是让你们表演主仆情深的,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儿不留人。”
    杜仁这次忍住了,只是那双充满气焰的眼几乎要把沐宴辰吞没。
    沐宴辰眼尾都没施舍给他,倒是看着季正玄,“现在是来求我了吗?”
    两人之间的恩怨是从高中时期就结下了的,后来也因为季正玄透露了沐宴辰身体好转的情况给沐归朝,以致沐归朝把手伸到了h市来,才造成了沐宴辰与盛白依的分开,让盛白依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沐宴辰。
    这件事也导致了沐宴辰崛起后第一个打压的便是季正玄在h市东区的势力,沐归朝当时也显露了颓势,直接就把季正玄丢弃在了h市,与当时的沐宴辰无异,权当让他自生自灭了。
    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季正玄过得并不肆意,毕竟盛京的那位说弃就弃,很多人都不买季正玄的账,纷纷取消了合作,不过季正玄也算是个能人,虽然没了沐归朝这座靠山,但也算是天高任鸟飞了,等沐宴辰的施加的压力过去后,他也算勉强维持住了东区的产业。
    没有过得很好,但也不算差了,大家也过了段相安无事的日子,直至盛白依死了。
    季正玄抬眼认真地看着沐宴辰,正色道:“是,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沐宴辰坐在上位上,悠悠然地掀着杯盖,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他睨着他,“你知道盛白依死了吗?”
    季正玄垂下眼皮,他知道要想过来求沐宴辰,这个事是绕不过去的,这不就来了嘛。
    他缓缓地道:“知道。”
    便听他厉声质问,“如果你不把她透露给沐归朝,你觉得她会遭此一难吗?”
    季正玄这才抬起头来,迎着沐宴辰滔天的怒意,“以你从前对盛白依的呵护程度,你觉得就算我不告诉他,他会不会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况且盛白依本来就对你们沐家意义非凡,他可舍不得把她杀了,不过她的死确实跟那份资料有关,那药若是成了,盛白依便没有必要留……”
    杯盖在季正玄的脸颊旁划过,一条血痕赫然出现在他的脸庞上,触目惊心,杯盖在地上应声碎成了好几块,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