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黑雾持续喷涌着，很快就充满了整个城堡。
“要动手了吗？”
楚枫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冥刀，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大厅中央的江流身上，那里的人影静静地站立，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抹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楚枫的心跳加速，眼神在天花板和「德古拉」身上来回游移。
黑雾此时已经彻底遮蔽了城堡内的视野，楚枫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能看见空中那抹闪烁的红光。
咻！
楚枫突然感到脸颊传来一丝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
嗡——
楚枫下意识挥动冥刀，但冥刀突然受到了巨大的阻力，顿时停顿在空中，巨大的动能瞬间归零，刀身震动嗡鸣，楚枫的手腕被震得一阵发麻。
“是我。”熟悉的声音在楚枫耳边响起。
“【诡面】？”楚枫放下戒备，立马转过头，“现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动手？”
楚枫身边的黑雾略微消散，江流的身体变得清晰。
“别急，水晶还在凝聚，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些猎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全变异了？”楚枫问道。
“是水晶。”江流快速地说道，“水晶凝聚引发了法则波动，越是高位格的人越容易被影响。”
“城堡内的其他「血族」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楚枫不解，继续问道。
江流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猜，水晶对于「血族」人的影响远比其他觉醒者大。”
“尤其是在「巢」里，所以现在「巢」内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城堡内应该还有一个公爵，我估计就是天花板上那个，斯卡勒特应该打死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员大将就这么报废在城堡里了。”
“那你的身体......”楚枫有些担心江流，毕竟他的位格也比较高，很可能也受到水晶的影响。
“我的黑雾能暂时延缓一段时间，不过我坚持不了多久，毕竟我没有水晶，位格上可比不过。”
楚枫感觉到江流明显有些气喘，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江流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水晶彻底凝聚前的那一刻，要是我也要变异了，你就第一时间杀了我。”
“什么？杀了你？”楚枫睁大双眸，看着黑雾中的江流，“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怕什么？”江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冷笑，“有你和【灵姬】在，这世界上有谁救不回来？”
“什......什么意思？”楚枫的大脑有些宕机，不理解江流话里的意思。
江流没有给楚枫拒绝的机会，“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按照我说得做就行了。”
“我......”楚枫一咬牙，“行，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砍死你。”
江流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就对了。”
“这枚水晶的权柄到底是什么？”楚枫问道。
“是【血统】。”江流回答道。
“【血统】？这不是生物学方面的吗？不应该归【灵姬】管吗？”
江流摇摇头，“不一样，这是广义的【血统】，【灵姬】的【生命】更侧重于生命力转移与血肉的塑造，而【血统】则是一种类似于灵魂刻印，无论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改变的东西。”
“所以那些变异的人，真的是返祖成猴子了？”楚枫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而斯卡勒特的法则就是【血统】的下级法则，所以那些沾染了斯卡勒特法则的「血族」们，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楚枫看了眼大门，“那斯卡勒特他......”
江流讥笑两声，“他属于运气好，及时离开了「巢」，不然他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定是第一个变异的。”
“到那时候还用得着费什么劲抢水晶，直接拿就好了。”
楚枫用虎口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继续说道，“那我该怎么判断出水晶彻底凝聚了？”
江流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固体和气体你分不清吗......”
“......”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江流才率先开口，“现在「巢」内的信号被完全屏蔽了，联系不上外界，不知道【冰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楚枫微微皱眉，声音中透露着一丝迟疑，“其实......应该......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号。”
“啊？”江流有些惊讶，“这可是水晶级别的「巢」，哪里来的信号？”
楚枫摸黑走到大门边，把冥刀插在了地上，转头看向了江流，“你后退一点。”
江流没有说话，默默地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楚枫伸出一根手指，他的指尖轻触那扇沾染着斑驳血迹的大门。
紧接着，一抹幽绿色的光芒在他指间短暂闪烁，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撕裂声，门面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裂缝。
嘭——
伴着死亡与暴虐的，毫无生气的气流，顿时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仅仅是一瞬间，江流便寒毛乍立，心跳加快，整个人都犯了一哆嗦。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面对楚枫水晶真正的能力。
“你别急，马上就好。”楚枫安慰道。
唰的一声，裂缝再次扩展，仿佛是时空的纹理被强行撕扯。
接着，江流的耳边响起一连串滋滋作响的电流噪音，打断了他的专注。
“好了吗？”楚枫转过头来问道。
“我......草。”江流难得地爆出了粗口。
江流没有犹豫，立刻拨通了萧鸣的电话。
而在另一边，萧鸣正站在摇摆不定的浮冰上，目之所及之处，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他双手插在兜里，如同看戏般望着死伤惨重的军队还有在空中盘旋的斯卡勒特。
此时他的周围覆盖了一层「凌冬」，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嘀嘀嘀——
耳机里忽然传出电话铃声，让萧鸣不禁皱眉，“这时候谁跟我打电话？”
带着疑惑的心情，萧鸣按向了耳机的侧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