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晴歌听到熟悉的声音，确定就是楚灵云，百米冲刺，飞奔跑向楚灵云。站在楚灵云面前，武晴歌来不及喘气，“云队，是我，武歌。”
    武晴歌知道楚灵云还是习惯喊自己的老名字，看来楚灵云在湖吃海河街的东湖音酒吧喝了不少酒，满身是香水味和酒精味。
    楚灵云非常能喝，酒量很好，但今晚还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说，“武歌，武歌，你是武歌？”
    “是我呀，云队。”武晴歌温柔的点头。
    “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害得这么苦，本来我马上可以有个新家庭的。”楚灵云竟然哗啦啦的哭起来了。
    楚灵云瞬间瘫倒在地，慵懒的席地而睡，完全没心情顾及柏油马路的黑脏硬，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武晴歌心头忐忑不安，难道楚灵云已经知道是他暗中调查她未婚夫徐腾是黑警的秘密吗？局长皇利洋应该不可能提前告诉楚灵云的呀，那会是谁透露了风声呢。
    武晴歌哭笑不得，“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云队。”
    楚灵云嘟着嘴，“道歉有什么用，别以为大晚上没有警察，想做坏事？哼，我就是警察。”
    夜风吹动着楚灵云的发丝，武晴歌心疼的一把拉楚灵云入自己的怀中。武晴歌不敢紧紧抱住楚灵云，只是双手环扣，轻轻的抱着楚灵云。
    本就害怕被打，结果还是遭了报应，楚灵云身体一颤抖，呕吐了一下，酒水全部倾泻到了武晴歌的衣服上，武晴歌赶紧松开楚灵云，担心酒水滴到楚灵云的裙子上了。
    楚灵云看着被自己呕吐了一身的武歌，哈哈大笑起来，“怪你，怪你，都怪你，谁让你抱我的，经过我同意了没有？”
    不想解释，武晴歌也感觉是自己活该，楚灵云歪着脑袋，突然撒娇起来，“敢不敢亲我一下。”
    武晴歌愣住了，难道想吐我嘴里，不是已经吐我身上了么？但是不亲岂不说明自己没胆量。
    武晴歌把双手搭在楚灵云肩膀上，楚灵云和武晴歌的身高差不多，“云队，你闭上眼睛。”
    楚灵云踉踉跄跄的说，“才不要呢，大夜晚的，不就是亲我一下吗，用不着。”
    “没错，就是亲一下嘛，来，乖，闭上眼睛。”武晴歌盯着楚灵云的眼睛看着，楚灵云喝了酒的脸红晕红晕的，嘴角肉嘟嘟的。
    楚灵云撒娇说，“讨厌，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
    武晴歌故意调戏说，“你好可爱，好诱人。”
    楚灵云扭头转身，“坏蛋，流氓。”
    “看你也看不够啊，来，眼睛闭上。”武晴歌拉回楚灵云，她乖巧的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武晴歌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楚灵云，武晴歌好心疼好平静，平和的心境，满满的是沧桑。武晴歌陷入无限的遐想，一切都是那么恍如隔世。
    “好了没？”楚灵云的声音打断了武晴歌的思绪，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哦，没，马上，先闭上。”武晴歌刚探过头去，楚灵云突然又睁开了一只眼睛。武晴歌笑了，“你又淘气耍赖了，闭上。”
    楚灵云哈哈大笑，“你让人家眼睛闭着半天，我，怕黑。”
    武晴歌不知道楚灵云让自己亲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武晴歌也不是怕楚灵云吐了自己一嘴，最后武晴歌拿出湿纸巾，温柔的给楚灵云擦拭嘴角。
    楚灵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武晴歌正体贴温柔的擦洗干净自己的嘴角，脸红心跳的盯着武晴歌，目不转睛。
    喝醉酒的楚灵云第二次呕吐了武晴歌一身，看来今晚喝不醉的楚灵云不知喝了多少酒。武晴歌无奈的摇摇头耸耸肩憨憨笑，“哎，云队你是有多么恨自己呀。”
    楚灵云望着脏兮兮的武晴歌，看着他灿烂阳光的笑容，朦胧中她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的高一那个暑假夏季。
    楚灵云的生日是在8月份，对于学生时代的她们，这恰好是在夏季暑假。
    武歌和楚灵云不在校园里，难以见面，而且每年暑假寒假，武歌都会去亲戚幺幺家的建筑工地干活，一边磨砺成长的自己，一边赚钱存钱。
    那时候武歌和楚灵云都还没有手机，还没放暑假前在班级上，已经追求了楚灵云一年的武歌，从楚灵云闺蜜苗浪那得知8月份是楚灵云生日。
    在数学课上，武歌写纸条让同桌传递给同学，然后同学传送给闺蜜苗浪，再转手递给楚灵云，“今天刚刚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
    楚灵云看了纸条没理会，专心听数学老师讲习题。武歌又来一个纸条，“8月份是你生日，我想陪你过生日。”
    楚灵云的爸爸是派出所民警，妈妈在百湖城服装工厂当主管。爸爸工作忙碌，妈妈暑假会请假回家陪伴楚灵云一起过暑假。
    2007年的夏天是楚灵云十五岁生日，妈妈会说服爸爸回家陪伴自己过生日的。楚灵云回复纸条，“不行，我爸妈会陪我过生日。”
    “这不矛盾冲突呀，白天我陪你过生日，晚上你爸爸妈妈下班回家陪你过生日呗。到时候我想请你看场电影，可以吗？”武歌的纸条再次传递过来，看着帅气飘逸字体。
    楚灵云沉思，当时偶像杰伦自导自演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正在各大电影院火热上映，她特别特别想去看看，但内心偏偏不想一人独自去看，也没找闺蜜一起，少女的她想体验一下有男生陪伴看电影的感觉。
    “你沉默，我就当你答应啦。”武歌的纸条再次被同桌闺蜜苗浪从同学手上传送过来，楚灵云咬咬嘴唇，狠狠瞪了闺蜜苗浪一眼。
    苗浪打开纸条楚灵云看后又气又想笑，这个男生还蛮懂自己心思的，“别再写纸条啦，我得专心听课，不然待会下课数学课堂作业又不会啦。”
    武歌是数学课代表，上数学课，不论做什么，数学老师从来睁一眼闭一眼，没办法，武歌数学考试满分的次数是全校高一年级一千多名学生中最多的。
    武歌秒回纸条，“没关系，我待会给你辅导。”
    楚灵云撒娇说，“你再传纸条，我今后不理你啦，我要专心听课。”
    武歌确实没敢继续写纸条，楚灵云悄悄扭头看了看前排的前排，武歌正埋头飞快书写着什么。
    楚灵云本来全神贯注听数学课的心思被打乱了，注意力减弱了，她走神了，开始想象暑假的生日怎么庆祝。
    下课后数学老师留下课堂作业，武歌起身微笑目送数学老师离开，然后拿起手写讲义，走到楚灵云课桌前，轻轻放在她的面前，“你先看看，有什么不理解的，我在给你讲，这是傻瓜式的解题思路。”
    楚灵云假装生气，“讨厌，说我傻吗？赶紧消失。”
    同桌闺蜜苗浪颜面微笑，武歌扭头看见秦诗正走过来，他迈步离开，“好哇，你们聊呗。”
    班长秦诗走过来凑热闹，“刚才数学老师讲得特复杂，傻瓜思路我也瞧瞧。”秦诗是武歌的老同学，两人非常幸运的是小学六年同学、初中三年同学。
    武歌来到百树高中学习，高一开学不久，班主任祝沙在观察一个月之后，喊武歌来到办公室，独自问武歌，“是否想当班长？可以锻炼成长。”
    初中就是班长的武歌摇摇头说，“班主任抱歉，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提前来找过我，想让我当课代表。”
    没想到数学物理老师下手这么快，生气恼火的班主任祝沙语气平和的说，“既然你同时兼两门课代表，再兼个班长呗？”
    武歌摇摇头，“班主任，相信我不，我给您推荐个适合人选。”
    班主任祝沙好奇的问，“谁呀？说说看。”
    武歌说，“秦诗，她是我的老同学，有担当有责任有原则有格局讲义气重感情。”
    班主任祝沙观察全班同学一个月之后，对所有同学进行初步评估，已经悄悄列了个班级封神榜，智慧思想力、聪明理解力、思维分析力、态度专注力、人缘情商力、性格形象力六大指标评判，武歌位列第一，秦诗位列前五名。
    班主任祝沙说，“我可以选秦诗当班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事。”
    武歌微笑说，“班主任您请说。”
    班主任祝沙推了推眼镜，“你得当我的助理，不可以拒绝摇头。”
    武歌点头微笑，“可以。”
    就这样靠幕后交易，秦诗成为班级班长，武歌担任数学课代表，物理课代表，兼任班主任祝沙的助理。
    秦诗看了讲义后赞叹，“简单明了，果然是傻瓜思路，真够详细的，把解题思路分析了两种，而且还列举了容易理解跑偏、被误导走弯路的四种误区情况。”
    同桌闺蜜拿起讲义看，“是呀，老师讲得非常准确，但他是以掌握人的心态考虑，却不知我们学生容易走误区，他没有列举思考容易误导的、错误的思路。”
    原来刚才没继续写纸条，武歌是在飞书这讲义嘛，楚灵云微笑点点头，“这才是最接地气的讲义，咱们老师果然还是和我们有距离感，没法站在我们学生角度去思考体会。”
    下了晚自习，没有像其他同学立即飞跑出教室，武歌依然独自在课桌上全神贯注的温故复习一整天九门功课的课程内容、练习题类型变化，自觉发现自己的薄弱点，主动找出疑难杂症后去办公室追问老师。
    温故而知新，晚上温习才能过目不忘，这是武歌学习读书的习惯，也是他得以成为学霸的关键原因。
    楚灵云和同桌闺蜜一起从后排走过来，悄悄在武歌课桌上放下一个折叠的纸飞机，武歌抬头看见楚灵云正望着自己。
    他此时脑海里全是数学公式、方程式、解题思路、题型变化，来不及去搜索合适词汇组编语句说话，武歌微笑点头盯着楚灵云看，什么也没说。楚灵云浅浅笑，扭头转身和闺蜜一起走出教室。
    楚灵云手艺灵巧，平时喜欢练习剪花、折纸，热爱传统文化，是班级的语文课代表。漂亮的纸飞机，安静的停飞在课桌上，陪伴着武歌。
    武歌继续温习，一堂课时间悄然逝去，武歌放下纸笔，长叹一口气，今天九门功课的知识已被他存储入大脑，理解消化吸收。
    看见天蓝色的纸飞机，武歌拿起打开，楚灵云写下，“武歌，8月19号可以陪我过生日，咱俩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偶像杰伦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这是我老爸的手机号，到时候暑假晚上提前给我打电话。”
    楚灵云没有写妈妈的电话，自然是怕细心的妈妈怀疑什么呗，而爸爸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回家，手机直接放在客厅，忙碌老爸很少看短信，偶尔才不回家。
    武歌刹那间感觉特别开心特别知足，所有的烦恼疲惫瞬间荡然无存，他冲出教室，直奔体育场，他想唱首偶像杰伦的歌曲《她的睫毛》。
    刚一放暑假，武歌就来到亲戚幺幺家的建筑工地上干活，打工赚钱，他打算送给楚灵云一只手表。
    武歌借用幺幺的手机，给楚灵云留下的手机打了电话，“楚楚，电影票已经买好了，19号上午给你打电话，花木区范特西电影城。”
    “好滴，后天19号见。”楚灵云放下手机，她爸爸妈妈已经回家，楚灵云请求爸爸说，“爸爸，19号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手机，我准备和闺蜜一起去花木区游玩。”
    老爸豪爽答应，妈妈接话说，“云云，晚上得赶回家吃晚饭，别太晚回家。”楚灵云乖巧点头同意。
    人算不如天算，生活意外无处不在。包工头幺幺在工地上说，18号倒混凝土，白天温度高天气炎热，时间安排在傍晚太阳落山。
    虽然幺幺是包工头，是他的亲戚，虽然武歌明天有约会，但武歌仍旧没有使用特权，没有逃避今晚的加班，一方面是他不想为难幺幺，另一方面是工地上倒混凝土是双倍工资，一天顶两天。
    看着夕阳真美，看着火烧云真漂亮，看着混凝土磅罐车轰轰开来真累，看着铺设的大片钢筋骨架真困，武歌和所有农民工朋友们一起拿着铁锹铁镐，推着石磨机震动机，等待混凝土磅罐车停车卸土。
    楚灵云吃过晚饭，看见夕阳火烧云，她陪伴着妈妈在村里前屋后院的串门聊天拉家常，此时农村还没兴盛跳广场舞，乡亲们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后聚集在一起乘乘凉唠唠嗑、赶蚊子拉家常。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楚灵云躺在床上，想象着明天会发生什么奇妙有趣事儿，期待着好运到来，难忘一生。
    此时武歌别无选择，咬咬牙握紧拳，面朝黄土背朝天，头顶着月亮星辰，他挥舞着铁锹，一把尘土一把汗水的干着体力活。
    寂静的夜晚，工地上除了机器轰鸣声，就是混凝土磅罐车的轰轰声，来来回回的奔跑，似乎没想停下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除了干活就是喝水，除了撒尿就是挥锹，除了开机器就是转机器。
    建筑工地干活，最累最苦最难的当属倒混凝土，混凝土难在停不下来，混凝土磅罐车一来，人就像永动机，没法停下来。
    动作慢了，混凝土就干了。力气小了，混凝土就锹不走。困意袭来，疲惫缠身，饥饿难忍，汗流浃背，衣服汗透了又热干了。
    漫长黑夜终究过去，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冉冉新生的红日，照亮了整个大地。
    混凝土倒了一整夜，包工头幺幺也在工地上陪大家一起奋战了一晚上。大家都没合眼，期盼着下班睡觉。
    早上五点多，武歌的幺姨开车送来了早餐，特意给武歌加了两瓶牛奶。武歌之所以来建筑工地干活，是从初一暑假开始的。
    当时他父亲找到幺幺幺姨说打算让武歌来工地磨砺成长，刻苦读书，体验生活，感知苦力活之痛，未来别和自己一样是农民工。
    包工头幺幺喊话说，“弟兄们辛苦了一晚上，大家吃点早餐，还有几罐混凝土，咱们加个班，整完就下班休息，今天放假一天。”
    听见幺幺喊话，武歌实在找不到理由立即离开，他总不能直接说去找姑娘伢约会吧。利索吃完早餐，武歌加入搬砖大军，继续热火朝天的倒混凝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