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中年大妈不住地抹眼泪，声音哽咽，围在旁边的男女也跟着擦眼泪......
    “听说这几天经常有女孩子夜里神秘失踪......第二天又回到学校的......有一个外地的女孩回来后，眼泡都哭肿了，老师同学问她什么也不说......作孽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是这些女孩中邪了，遇见鬼了......”又有一个比刚才的大妈年轻一点的那人插着话。
    “我还听说，有一个女孩昨天割腕自杀，幸亏被同学发现了，要不然......这几天可蹊跷了......是不是这万花节引来了什么坏人......”一个年轻的少妇，怀里抱着三四岁的孩子，也插了一句嘴。
    “这个可不能瞎说......不过真要是坏人干的，怎么还会把人送回去......”
    “你傻啊，很多人家出了这种事情，都会考虑到女孩子的名声，忍气吞声，选择沉默......一旦报了警，不一定查得出来不说，就算是查的出来了，谁又能保证调查的人能管住自己的嘴？那女孩子一辈子的名声不就毁了......”
    “听说这个女孩叫蔡芬芬，还写了遗书......她跳楼后，那张纸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只有四个字，叫什么‘魔鬼魔鬼’......听说是蔡芬芬割破手指写的血书......难道她真的遇到了魔鬼......”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描述着事情的大概轮廓。
    车上的几人都听到了。
    原来昨晚那个女孩今天已经跳楼自杀了，竟然才只有十六岁。陈凡心里极度的痛苦，在深深的自责。
    这是一个多么可怜而又多么可爱的孩子，花一样的年龄，就此画上了生命的句号。
    她离开这个世界时，心里是多么的愤怒、恐惧！甚至还有对亲人、对这个世界深深的眷恋，不得已而做出的艰难而无奈的选择！
    昨天晚上，是我的自私才导致了蔡芬芬的跳楼自杀。
    如果，我及时救下了她，她还会自杀吗？
    陈凡觉得他对那个蔡芬芬的死负有责任，对她充满了负罪感，对她的家人充满了愧疚......
    陈凡摇上了车窗，他害怕外面的人看到他的悲伤负疚......
    魏莹莹昨天夜里就已经听魏莹莹说了，当时，正当他们准备去救那个蔡芬芬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人背着麻袋进来了，麻袋里的人正是她云梦瑶。
    听着外面几人的议论，想着那个如花的蔡芬芬和父母的悲痛，云梦瑶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在她和那个蔡芬芬之间，陈凡毅然选择了她。
    她为那个蔡芬芬的离世而伤悲，又为陈凡对自己的那份好而感动。
    魏莹莹似是感觉到了陈凡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眼角溢出两滴眼泪，“陈凡，我们都很伤心。你也不要自责，昨晚的决策，一定是那时最好的，不然，恐怕我们都走不脱......”
    陈凡转过头，看着云梦瑶的眼里都是泪，魏莹莹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
    是的，那或许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凭那时候他、魏莹莹和阿青三人的力量加起来都远不是一个淬体八级武者的对手。
    或许，这真的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陈凡，谢谢你！”云梦瑶发自肺腑的直接称呼了“陈凡”的名字。
    陈凡凄然一笑，“我们是好朋友，不用谢的。”既没叫云小姐，也没叫梦瑶。或许怕是不好叫出口吧。
    “我们到学校门口看看吧。”
    车子从学校门口开过，大门已被警察拉线暂时封了起来。
    警察正在里面勘验现场，进行尸检。
    大门口的哭声震天撼地，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蔡芬芬的蔡姓本家，和蔡芬芬舅舅家那边的一众亲戚，还有蔡芬芬的庄亲庄邻。
    蔡芬芬的遗像正面对着大门，一众男女一齐跪倒在大门口，要求学校给个说法......
    燃烧的纸钱化作了缕缕烟气，袅然升入空中，此时，带着遗憾、愤怒和恐惧游荡在空中的蔡芬芬的幽灵不知能否看得到父母亲人的痛苦和要为她讨回公道的决心，不知她能否收到这大把大把的纸钱......
    数个白色的纸扎花圈分列在大门的两边，不安的靠在墙上。每个花圈的中间写着大大的黑色的“冤”字。
    校长是个精明而又仁厚的男人，从大门里出来，来到逝者的遗像前。
    他来之前，曾有好多的老师和中层领导好心劝他不要出来，既然已经报警，就由公安调查清楚有了结论，该是谁的责任，谁就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现在出去，死者的亲属正处悲伤痛苦之中，情绪可能会偏激，很容易造成冲突。
    他被打上一顿，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若是那样，校长将颜面扫地，还可能会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校长理解同事对他的关心，更理解死者的亲属失去亲人时的悲伤，走过去，哪怕是说上一句安慰的话，也会让校长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这些学生，在家里还都是不大的孩子，在父母面前还都撒着娇，是父母的娇宝宝。
    到了学校，这些学生自然也都是校长的孩子。校长对他们一样的关心疼爱。
    这些孩子在家里有父母的保护，到了学校，其监护权自然就转移到了学校。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学生在学校里出了事，学校里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虽然有些是学校里能力所不及的，但是，态度要有。不能让死者的父母失去了孩子，更失去了对学校的信任。
    逝者为大。
    校长跪下朝遗像磕了几个头，“大哥，大姐，对于蔡芬芬的离世，我和你的心情一样痛苦......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跟你们保证，一定会给蔡芬芬一个交代，给你们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现在，公安机关正在调查这件事情，到底在蔡芬芬自杀之前，遭遇了什么情况，我相信公安机关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一定会给社会一个交代的......”
    “大哥，大姐，人是不能复生，你们也要节哀，保重身体，家里还有个七八岁的孩子需要你们的照顾......你们现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一说，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我也会去争取......”
    校长说的既诚恳又实在，蔡芬芬的爸爸擦了一把眼泪，擤了一把鼻涕，“校长，谢谢你跟我们说了这些。我只想要求三点：第一，查清事实真相，坏人得到惩罚。第二，我女儿是在你们学校里出的事，你学校里的责任，不是说推脱不掉，而是无法推脱，是全责。第三，就是赔偿问题......”
    校长说道：“你的要求我记下了，我会积极争取，尽快给你们答复......”
    “小芬的遗物，我想去看看......”蔡芬芬的爸爸又补充道。
    “我得去向公安的同志汇报一下，因为，蔡芬芬的遗物有可能会成为公安破案的线索......”校长诚恳地说道。
    蔡芬芬的爸爸点点头。
    虽然相距五六十米远，但这里的对话，陈凡听的很清楚。
    这些对陈凡来说，都不是难事，只要他动用灵气，集中去听，再远也能听得清楚。
    昨晚的事，他知道一些，他很想去跟公安提供一些线索。
    但是，想到云梦瑶，关系到她的名誉的问题，还有好些不好解释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吧，肚子饿了，总归要吃饭的。”陈凡开车很快就到了“桃花仙子”酒店，要了个上好的包间，点了几个土菜。比如红烧野兔、清炖野鸭、清蒸鳜鱼、地皮野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