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染上风寒
作者:狐狸爱葡萄   岁千秋最新章节     
    慕念白被月桐喊醒,只觉得脑袋重得像被人灌满浆泥,“现在什么时辰?”
    声音一出,她就知道完蛋了,这浓重的鼻音,一听就是感染上风寒。
    “小姐,现在是申时三刻,您身上好烫。”
    确实是烫,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她把月桐的手捞过来贴在脸上,一阵冰凉感沁入体内,“好舒服啊。”
    “我去跟夫人说,得赶紧叫医官来看看才行。”
    慕念白又被安置回床上,清醒之后身上的难受劲儿越来越明显,不仅头昏脑涨,连关节都酸疼不已。
    悔不该不听劝呐,小小的发烧感冒放在现代不足为惧,放在古代那就得拖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中午没吃饭只喝了碗姜汤,此刻肚子里空空如也饿的厉害。
    “晚芳……”她有气无力地喊着,喊了几声都无人应。
    “念儿,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还好母亲来得及时,晚芳也跟在后头,端了一托盘的饭菜。
    “饿。”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母亲一过来,她就觉得眼底生出了水汽。
    大约生病时有至亲在旁,人就会不自觉变得脆弱。
    晚芳搬来一个小茶几,饭菜就摆在床边。
    她坐起身,尝了几口却觉得口中寡淡,这会儿连鼻子也堵塞住,自然食不知味,最后便只挑了碗热汤来喝。
    吃过饭,她又昏头昏脑地躺回去,慕夫人替她掖好被角,“你先闭目休养,过会儿大夫就来了,有事就叫晚芳啊,娘去门口等大夫。”
    慕念白半眯着眼点点头。
    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冬日天黑得早,这时辰窗户外已经点上了灯。
    大约是那碗热汤起了功效,鼻子通了气,胃里也觉出些暖意,此刻倒没刚睡醒时那么难受。
    晚芳拿热毛巾敷在她额头,每隔半盏茶再换一条。
    身上发烫,她忽然很渴望下一场大雪,好像只要想到雪,身上就能多些凉意。
    迷迷糊糊间竟然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医官已经到了房内。
    父亲也站在一旁,神情焦急但却欲言又止。
    医官正在把脉,他只得耐下性子等待结果。
    搭完脉,医官又查看她的舌苔、眼珠、手指甲,最后打开小药箱,边开方子边道:“这位姑娘早年间用了许多名贵的滋补药物,这些年应该底子很好,没生过什么病吧?”
    名贵的滋补药物?慕汝旬想起三年前,有位少年上门致歉,说自己冒昧以致他家姑娘晕厥,并说会尽量治好他闺女的病……
    慕夫人打断他的思绪,“这三年确实没生过病,大夫,我闺女烧得都有些神志不清,这这这应该没有大碍吧?”
    慕念白心道:哪里就神志不清了,难道刚刚她又持剑劈渣男了?
    大夫拿手指捻了捻医书,现查了几味药加进去,“你家姑娘体质特殊,用药方面需要格外注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把之前那病发出来。”
    慕念白看他那样子,就觉得这医官不靠谱,哪儿有当场翻医书开方子的。
    又听他说用药有可能致使旧病复发,立即就从床上翻身坐起,“爹,娘,我没有大碍,一个感冒而已,很快就能好的。”
    “小姑娘莫不是在说胡话?”大夫纠正她,“不是‘感貌’,是‘风寒’,你寒气入体,如果不及时用药,可能还会引发咳嗽,咳上两三个月就容易咳成痨病。”
    痨病就是肺结核,在古代确实药石无医。
    好家伙,一个感冒还能把人给病死了?慕念白已经在心里给这位医官贴上了“不靠谱”的标签。
    医官开完方子,拿出一个小皮包,慢条斯理绕开那上头捆的数圈牛皮绳。
    银针!
    慕念白顿感不妙。
    果然,医官取出三五枚银针,“姑娘烧得厉害,吃药来得慢,若是用银针在大椎、少商、鱼际、曲池等穴位扎上一针,效果更佳。”
    那银针在烛火中泛着微光,映得她心头一寒,她摇着双手拒绝,“不不不,效果并不一定会更佳。”
    她从小最怕打针,看到针浑身鸡皮疙瘩就会冒出来。
    医官见她屡次回嘴,只当她还是个小姑娘,并不同她计较,甚至还调侃:“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想法。”
    “念儿别怕,医官医术高超,扎针并不疼的。”慕夫人上前想给女儿一个安慰的拥抱,却被她一下弹开了。
    “小姑娘莫怕,我这银针吃不了人。”医官举着几枚银针笑道。
    慕念白觉得他这话说得阴气森森,连他这个人都仿佛长出青面獠牙,恐怖如斯。
    她这会儿是头也不昏了,关节也不疼了,只顾着嚎叫:“我不要扎针,我不要扎针!”
    慕夫人无法,只得示意月桐和晚芳两个帮忙按住她。
    “月桐,晚芳,你们两要是敢抓我,以后就别再跟着我!”
    月桐和晚芳闻言缩回了手。
    慕汝旬见女儿如此抗拒,怕激得她旧病复发,便对医官道:“我家女儿从小娇养,让医官见笑了,还请医官开些退热的药方,我们先照方服用两日再说。”
    医官听主人家这么说,便收起银针,将方子递过去,“这方子不敢用药太猛,先吃一两日看看效果,届时再看要不要换方子。”
    送走医官后,慕夫人又返回来探闺女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
    慕念白道:“方才这一折腾,发了些汗,所以温度稍稍降了些。”
    “那快躺好,晚上多盖两床被子,夜里发发汗,兴许明日就好了。”
    为了让她能安静休息,一行人很快退出房间,只留了月桐一个在里头照料。
    “小姐,您要喝水,或者要什么吃食都跟我说,我今夜就睡在您榻前。”
    “辛苦你了。”
    慕念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一劫!
    栖迟。
    晏之初捡了本兵书在看,他右手边放着个沙盘,上头残留着他画的阵法。
    往常研读兵书时他是不许人打扰的,可此刻景策却顾不上这许多。
    “爷,方才暗卫回话,说慕姑娘生病了?”
    晏之初心头一凛,“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