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牵扯进命案
作者:狐狸爱葡萄   岁千秋最新章节     
    慕念白回想前几日的情形,“那人当天从铺子里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秦夫人大口喘着粗气,“原本是好好的,可他才走出两条街,就倒地吐血而亡,有人报了官,没多久我们的铺子就被封了。”
    这几条信息串联起来,慕念白几乎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铺子被封,是因为涉嫌杀人?”
    秦夫人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和那人非亲非故,不过是看他可怜,才请他进来喝杯水,我们没有杀人动机啊。”
    “这话只有到官府面前去说,慕小姐,您父亲好歹在朝为官,说不定有什么门路,您得趁着这个案子还没定性,四处走动走动,兴许有用呢?”
    原以为是对家使绊子,没想到是牵扯进命案里了。
    父亲不过是太仆寺一名小官,如何能有什么门路呢,他要是有门路,也不至于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太仆寺主簿的位子上。
    想来想去,慕念白觉得还得靠自己。
    既然燕小公爷翻脸不认人,那就只有碰碰运气,去找五城兵马司的裴指挥史了。
    昨夜他是亲眼看着燕小公爷把她带走的,应该会给她一个薄面吧?
    眼瞅着太阳往西边斜,慕念白下定决心,“秦夫人,你先回去吧,我来想办法。”
    月桐饿着肚子,又被拽上了马车。
    五城兵马司的门口,有棵半大的常青树,慕念白带着月桐在树下蹲守裴指挥使。
    之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实在是因为她们无法说动门口的守卫帮忙传话。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风月场所里,男人们一个个热情得似火,出了那场子,就都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两次被拒之门外,慕念白懂了一个很实用的道理:下次撩人,一定要留个信物在手里,不然想找对方,连大门都进不去。
    月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小姐,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太阳快落山了。”
    抬眼看看日头,太阳确实西斜得厉害,“再等一刻钟。”
    距离她们十几步远的门口,停了辆马车。
    晏之初看着树下那抹倩影,对车驾外的景策道:“你去看看,她来这里干什么。”
    “是。”
    慕念白见来人一袭墨色绸衫,腰间还系着墨皮腰带,显然身份不俗。
    她立即站起身,笑得十分热情,“您就是裴指挥使身边的得力干将吧?烦请您转告裴指挥使,我是昨夜他们口中那位‘燕小爷’的女伴,您只跟他提‘海棠春’和‘燕小爷’他就明白啦。”
    景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塞了一锭银子在手里。
    他慌忙将银子丢还回去,还好月桐反应迅疾接住了。
    他并非裴指挥使身边的人,而是晏小殿下身边的人。
    不过自家主子不喜欢人称呼他为“晏小殿下”,只让人称呼他为“晏小爷”。
    对此他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遵照主子爷的意愿问:“不知姑娘找裴指挥使,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我在洒金街上有间胭脂铺子,叫‘三春晓’,前几日好心给路边一个人喂了几口水喝,谁知那人后来吐血而亡。五城兵马司的人就上门封了我的铺子,可这件事属实与我没有关系,不知裴指挥使能不能网开一面,先将我的铺子解封?”
    见他微微皱眉,慕念白赶紧补充道:“若是需要我配合调查,我一定尽全力。”
    她从身上解下块玉佩,“这是我贴身佩戴之物,你们家大人若是想见我,将这个玉佩交给海棠春的青姝姑娘,她自会派人来通知我。”
    为什么不让人上慕家找呢,因为她怕人家记不住地址啊。
    景策双手接过,颔首道:“我一定替姑娘转达,姑娘请回。”
    待他二人离去,景策才回到主子的车驾旁,低声耳语几句,又将玉佩从车窗递了进去。
    晏之初看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这玉佩一看就是假的,商家用东陵石冒充和田玉,若非时常见玉之人,的确有可能被蒙蔽。
    她定是没见过好玉,才会受人蒙骗,也难怪她要自己开铺子挣钱。
    不过他明明记得,曾经听说她是有婚约在身的,怎么如今贴身之物说送人就送人,难道真的看上了裴瑀?
    隔着半边车帘,他吩咐景策:“你替我去查一件事……”
    五城兵马司的衙署内,裴瑀恭恭敬敬将晏小殿下引入堂内,亲手奉上茶水。
    晏之初接过茶,拿眼神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吧。”
    “是。”裴瑀颔首以示谢意,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等待晏小殿下的示下。
    过了半晌,方听他道:“裴指挥使年纪尚轻,应该还未成家吧?”
    “回小殿下,未曾。”
    听到这个称呼,晏之初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略过,“那你可曾想过,要养个什么外室,或者谈个什么相好?”
    裴瑀不知晏小殿下这话是何意,只得老老实实道:“卑职一心以职责为重,不敢沉沦儿女情长,况且家中尚未说亲,卑职又怎能先养外室。”
    或许觉得这话答得不够圆满,他又补充了句:“当然,说亲之后,也是不该养外室的。”
    将茶盏搁回几上,晏之初开始谈正事,“说说吧,马群生病是怎么回事。”
    裴瑀递上两份卷宗,“起初马群生病,是在南城发现的,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太仆寺底下一名养马的小厮,他上报说种马都得了一种烂蹄的怪病,这病还能传到母马身上。”
    晏之初翻了翻其中一份卷宗,上头详细记述了小厮的词呈,幸亏是他发现及时,这才避免“烂蹄病”蔓延全城,“小厮人呢?”
    “死了。”裴瑀指了指另一份卷宗,“小厮上报朝廷的第二天,就死在了路上。”
    “死在路上?他中途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有,他死之前去过洒金街上一家胭脂铺喝水。”
    裴瑀指向卷宗的一处,上边正写着晏之初心头闪过的三个字——“三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