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家属院门口，就见很多人围在公告栏边。
大家伙都凑上去看热闹，莫怀兮跟在后面，挤进了最前面，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怎么就这么陌生？
周围的大人这时候看见了这一群孩子，都在低低的笑着。
莫怀兮拉着齐征赶紧往家跑，其他人见莫怀兮跑了，也跟着跑，一直跑到大榕树下才停下。
“小妹，这是不是说不让我们去这两个地方了？”
莫怀兮点点头，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不让他们去了？
“老大，那我们以后还去后山吗？我不想写检讨，5000个字！好多啊！”
“我们不去后山就在家属院也可以啊！”
“可是家属院没啥好玩儿的。”
莫怀兮抬抬手，让大家安静。
“去后山又不是只有穿过训练场这一条路，还有家属院后门，军区其他地方绕过去呢。”
后门一般就是家属们上山的门，他们选择前门进后山就是因为可以和大人们岔开。
“姐，那我们不就和大人一起？那边这段时间好多大人......”
“绕路呗，虽然远了一点，还是能去的。”
莫怀兮很赞同这个说法，在一群大人眼皮子底下活动是不可能的，只有绕路去。
但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这么突然，突然又想打到食堂两个字，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要是被发现，回家不就完了？
莫怀兮没有说出来，大不了之后不干，自己做也行！总不能有吃的不吃吧？
拿回家吃也不是不行，但人这么多，每个人拿一点回家，怎么分配？有些人家可不止一个孩子，是给还是不给？
“都先回家吧，我们就绕过训练场去后山。”
莫怀兮带着齐征往家走，一路上都有些忐忑。
齐征这时候也想起来通告上说的说得不多的食堂两个字，小声的问着，“小妹，是不是我们请金师傅做吃的被发现了？”
莫怀兮不确定的蹙眉点头。
齐征得到回应，脚步越来越慢。
其他几人倒是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知道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两人回到家，家里很平静，莫怀兮突然就有种暴风雨前岁月静好的感觉。
桑芷招呼着两人进屋，齐连山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两人。
莫怀兮瞬间明白她猜对了，拉着齐征刷的一下坐在齐连山旁边，撒着娇，“爸爸，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乖乖的，有想做的事情肯定告诉你，你别生气。”
齐征一句话都没说，低着头，两只手摇晃着齐连山的手臂，无声胜有声。
齐连山叹口气，“不是说什么都要告诉我，而是你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吃也就吃了，这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频繁的请金师傅帮忙，就算做，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掩藏好？”
莫怀兮错愕，不骂人？
齐连山扒开两人的手，拿上一边不要的报纸，一张一张的撕扯着。
几张纸摆在一起，展示给两人看，“你们看，这是你们，这是金师傅，这是军区其他人。你们和金师傅·合谋一起吃东西，这属于什么？这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虽然我们军区这方面管控不严，但你们太过了。”
齐连山又把代表军区的纸往金师傅旁边推，“你们是无所谓，可金师傅呢？军区的人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不就会追根究底？”
军区的纸片中拿出两个出来摆在最前面，“要是军区里面有这种小人，非要污蔑金师傅怎么办？我们是惩罚他还是就这么放过？如果放过是不是就会说我们这些管理军区的领导包庇人家？那以后还会信服我们吗？要是出去打仗还会一心一意的听指挥吗？”
莫怀兮点头，她这几年确实一直都在温室中，军区的环境很好，有些忘记人性有善恶之分。
“要不是今天你们江叔叔了解到这件事情，还正好发现是你们带头的，持续发展下去，最后酿成大祸，你们可就吃不上金师傅的饭菜了！”
“爸，那我们以后不让香味飘出去！偷偷的！”
莫怀兮掩嘴偷笑，说的什么大实话！就算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啊！
齐连山没有让人失望，一个脑瓜崩弹得齐征哇哇叫。
捂着额头控诉的看着齐连山。
“你还想以后？我说你们掩藏好痕迹就是让你们继续这么做？我是想让你们知道！继续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齐连山语重心长的又跟两人说着外面的事情，外面有多苦，外面有什么政策，外面有什么不能展示在人前的。
莫怀兮听得眉头直皱，这也太严重了，难怪之前看家里好多东西都要藏在书架夹层里面，难怪之前觉得京都有些压抑，还是陕省军区好啊，自由自在的。
“我也不罚你们，不过之后不知道能不能做的时候就问问我们，以后也不要去食堂还有训练场，就这么小事化了，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
莫怀兮明白，把这件事当成一句玩笑话说给大家听，大家就不会觉得他们这样做违规，惩罚也有了，以后也不会被有心人拿出这件事来害人，顶多就是说孩子们不懂事，小孩子特权总是很多。
齐连山又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们还继续这么做，连累其他人，就不要怪我下手重！”
两人正经的点头，肯定不会了，顶多就是自己做。
这件事一过，莫怀兮谨慎很多，这里不是星际，规矩实在是太多，数都数不过来，也算是真正明白过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真正的自由，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枷锁。
不能去食堂还有训练场也不是什么大事，莫怀兮一行人真就按照惩罚说的，再也没有踏足过食堂和训练场，整日不是绕路去后山就是带着小队在军区其他地方晃悠，招猫逗狗。
就这么看似低调的到了66年，莫怀兮今年7岁。
新年刚过，军区就迎来了一件喜事。
“姐！赶快！我妈说我们小女娃现在可以过去了！”
莫怀兮赶紧带上桑芷给做的兔毛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