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就跟我们echo争场地？看不出来啊，一个小小的蔚蓝设计师还这么狂妄？”
    秦向晚刚赶到会展中心的原创设计区就看到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穿着职业套装的中年女性对着于连骂道。
    几人争执的身影连带着影响了其他同在原创设计区布置展会的人，好事的人也不闲事多地上去围观。
    “要吵就叫你的上司来和我吵！你算哪根葱！”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嘴上依然不放过于连。
    于连气得一时说不上话，他的性格属于是背地里议论别人，最多再使点小手段的。今天碰上的这女人刁钻刻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反而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你！……我们总监这就到了，你以为你还能咄咄逼人很久吗？”于连气愤地用手指着那个女人，巴不得戳到那人脸上。
    可一想到眼前的echo总监在设计圈颇有地位，便又窝囊地把心里那股劲憋了回来。
    秦向晚嘴角扯了扯，她怎么从来没感觉过自己在于连心目中如此有威望。
    “呵，我估计你们蔚蓝的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女的畏畏缩缩，男的狐假虎威又半天憋不出个东西，就算是你们总监来了又怎么样？还是有点眼力见把位置让给我们吧。”
    说着，女人又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于连和姚菲，她对姚菲有点印象，不就是被他们老板炒了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么？
    到了蔚蓝连话都不会说了，甚至还不敢抬头看她？敢录她的人也是个人才……
    女人正打量着，忽然发现二人身后确实有一个人缓缓走上前来。
    “于连，姚菲。”秦向晚从他们身后唤了声，走至二人身边又问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仔细和我说说。”
    秦向晚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轻轻打量起了中年女人。
    从她的打扮和语气来看，肯定是echo的中高层的管理人员。真是上行下效，就连江悦柔的手下颐指气使起来，也不比她本人输半分。
    “总监，我和于连今天按照计划在这里和几个助理布置会展，可刚没布置多久echo的人就来这里说，这块场地是他们的……他们光说不够，就把他们的总监拉过来和我们对峙。”
    姚菲许是面对原东家的人底气不足，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还虚扶了一下根本没脱落的眼镜框。
    “你就是他们上司？”中年女人不屑地看着秦向晚。
    她在设计圈什么身份的人都见过，眼前的女人是谁她都不知道，肯定是个挂着管理层虚名的圈外人。
    接着，她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说的简单点就是，现在我们两家场地冲突了，你们现在给我们让个位置，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女人原以为秦向晚还会反驳两句，可没想到秦向晚反而还顺从地点了点头。
    于连和姚菲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向晚。
    本来还期待她替他们出头呢？
    只见秦向晚不急不慢，态度平和地说道：“让场地当然可以，但我们需要让出的依据。”
    女人闻言随即挑眉张嘴，不料秦向晚先一步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不能什么都当作没有发生过，毕竟……”
    忽而，她的目光在众人的视线中顿了一顿，停在了女人的工作牌上。
    女人正反感地扫向她的眼眸，人群也纳闷着她会说什么的时候——
    只听见秦向晚冷静地道了句：“毕竟，高女士刚刚辱骂了我们公司的员工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不是么？”
    “我相信凭高女士做事一码归一码的能力，应该能把我们谁让出场地，和骂了人就该道歉的事情，分得清楚吧？”
    秦向晚说话时态度一如往常的平和，就是让蔚蓝的员工听了不免为之一震。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秦总监这么“计较”的时候……
    作为打工人，平时被顶头上司欺压都算常事了。只要言辞不足以把他们骂哭，对他们这帮最底层的小员工来说都不算事。
    更别提什么骂了人就要道歉的话……
    秦向晚的话接连出口，于连听了一时间如鲠在喉。刚刚是他一直在和echo的人对线，几人争执，也是那个姓高的辱骂他多。
    那秦总监想为了蔚蓝的人争一个道歉，是不是约等于在为刚刚的他讨回公道？
    眼看着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也大了起来，还从看热闹的转为站在蔚蓝那一边的。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又故作镇定道：“哼！我不跟你计较就算好了，什么一码归一码？我听不懂。”
    秦向晚的嘴边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却露出了平时于连和姚菲都没见过的寒意。
    “是么？您听不懂，自然有别人帮您记着。”她的目光环顾了一周围观的人群后，冷声质问道：“这里其他公司的人，哪一个没听到您对我们公司的人骂得劈头盖脸的？”
    她分明还记得这女人越是看着围观的人多，就骂的越起劲。生怕别人不知道是echo的高管在和别人起冲突似的。
    “是啊是啊，还人格侮辱，这也太过分了……”
    “就凭echo发展还不错？这也太狗仗人势了吧……”
    围观的群众不少人发出了愤愤不平的声音，一时间把女人架得下不来台。
    女人的目光开始飘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立即想到一点便脱口而出：“你什么人就对我大呼小叫的？这个歉我不道，又怎么样！我在这个圈里混的时候，你估计还在穿尿布呢！”
    纵使女人明显想用身份压秦向晚一筹，但秦向晚依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女人见秦向晚不说话，以为恰好抓住了设计圈里靠作品评辈分这点，顺势便夺起秦向晚的工作牌一看——
    elly qin，秦向晚？
    为什么她的工作牌上有中英文两排？
    而且……
    这个名字她只认识一个人，还因为她人在国外的关系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叫秦向晚。”秦向晚慢慢将女人手中的工作牌抽了回来，泰然自若地揶揄道：“想不到，高总监这么着急想要认识我。”
    姓高的女人咽了咽口水，看面前这女人不急不慢的样子。
    八成就是身份给的底气了……
    她之前是听过蔚蓝到了一个从国外进修回来的设计师，可根本没放在心上过。
    如果这女人真的是那位，那她就是师从——
    “还是说，您是着急想认识我的恩师gabriel？”秦向晚温柔浅笑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因为秦向晚的真实身份而唏嘘起来……
    谁没听过gabriel？谁又不知道他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带着一堆荣誉、作品回了国？
    因此，在场的圈里人都明白，秦向晚越是笑得灿烂，越是像在无形中打了echo总监的脸。
    “咳咳，咳咳咳。”
    女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胸腔快速起伏，脸也随之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