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姚菲一边推上快要掉下的眼镜，一边吃力地回道。
她的手里此时大包小包的全是江悦柔刚刚逛街买的东西，以至于她都不知道今天陪江悦柔来商场究竟是考察她们echo线下门店的，还是给她当免费劳动力的。
照理说考察门店难道不是市场部的事情么？不过姚菲作为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识相的就赶紧跟上。”江悦柔对姚菲拎着东西力不从心的样子视若无睹，瞥了她一眼后又悠悠地走进了店门。
……
秦向晚在一件淡黄色的丝绸连衣裙前停下。
灯光下，裙子闪烁着华丽的光泽。高雅的鹅黄色衬托着亚洲女性的肤色，连衣裙在传统的款式中多了几分别出新意的剪裁，腰身收得恰到好处，如果穿上一定会将女性的优雅与柔和完美地结合起来。
“小姐，你眼光很好，这件包括前面几件都是我们店里大卖的款式。”销售跟在秦向晚的身后由衷地夸赞道。
虽然眼前的女士衣着算不上华丽，但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质让人觉得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秦向晚没有给出回应，她简单看过的几件衣服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受消费者欢迎的。
市场行情和她预期的一样。
架在最后面的一件雪纺连衣裙也很不错，秦向晚逛到最后一个展架再次停下驻足。
“小姐，这件裙子的雪纺面料很清新，如果穿上一定会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呢。”导购在一旁推销道。
秦向晚正准备拿下来看看，衣架却被身边的人给抢先夺去。
“哎呀，这件裙子深得我心。”江悦柔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洋洋的神色，接着对身后的姚菲说道，“姚菲，你帮我把这件衣服拿去买单。”
秦向晚没有和别人争的打算，却没想到把衣服拿走的是她许久未见的熟人。
“向晚，是你？”江悦柔装作惊讶，一副才看到秦向晚的样子。
实际上她才走进店里时，就将秦向晚对这件连衣裙心动的样子尽收眼底。
“悦柔，好久不见。”秦向晚平和地看着她。
如果这事放在以前她可能做不到，但这次说的毫无波澜，却没有一丝造假。
三年时间，她早就将江悦柔和顾柏翰藕断丝连的感情看破。
这次碰巧遇见，就全当是对半生不熟的朋友的一场偶遇罢了。
可江悦柔并不是这么想的——
“向晚，这么久没见，你和我的眼光还是很接近嘛。”江悦柔意味不明地挑衅着秦向晚。
不过秦向晚投给她淡淡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您好，这是我们店里这个款式的最后一件了，是这位小姐先看上的，您能不能去看看其他相近的呢？”一直跟着秦向晚的导购出声了，她向江悦柔说明情况道。
秦向晚本无争执的意思，多看两眼也只是导购推销的加持。
“没事的，让给她吧。”她平静地说道。
拎着大包小包的姚菲苦不堪言，不仅要被江悦柔当奴隶使，现在还要替她抢着结账当横刀夺爱的人。
“向晚，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让给我的？这分明就是我先拿下来的呀。”江悦柔得了便宜还卖乖，仗势欺人道。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向晚今天的装束，怎么比她离婚前的还不济？
这是没了柏翰哥，丢了三年魂的样子吧？
“既然都是拿，何必在意用什么原因。”秦向晚的嘴角勾起半抹笑意。
只是这个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江悦柔的时候却格外从容。
江悦柔略显不爽地收回目光，秦向晚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了她能说什么？
“听到没？那就帮我拿去结账吧。”江悦柔看了眼姚菲，眼中充满了不尽兴的不悦。
“等等。”一个低沉地声音突然从几人的身后传出。
只见男人踱步而来，气宇轩昂的气场绝非普通男子所有，如刀削般精致硬朗的五官没有透露出多余的表情。
他目光凌冽地从女装展架中走出，清冷的气势和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女装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与反差。
“柏翰哥？”江悦柔满眼欣喜地认出来人。
“嗯。”顾柏翰的余光冷冷扫过江悦柔，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秦向晚的身上。
“顾总。”“顾总。”
店内导购和秦向晚对顾柏翰的称谓相同。
perpetual的线下店入驻在z商场中，而z商场归翰林集团所有。顾柏翰作为负责人平时也会在商场视察，所以导购自然会认识他。
至于秦向晚，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在公众场合称呼前夫的方法。
顾柏翰的出现挡住了几人的通道。
姚菲见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男子，在手忙脚乱中又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老板娘叫男人柏翰哥，难道是她的相好？姚菲默默在心里猜测道。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顾柏翰见到秦向晚想说的话本来更多，可是见到江悦柔也在场，他的兴致就降了一半。
顾柏翰语气柔和，微低着头向秦向晚询问着。
秦向晚略微移开目光，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人、这么大的空间。顾柏翰单独对她询问的样子就像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没什么事情。”她淡然地说道。
即便秦向晚自以为做到可以毫不在意顾柏翰和江悦柔的关系。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既然顾柏翰的白月光也在场，那就算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应该也会默认偏袒江悦柔的吧？
江悦柔看两人的关系这么僵硬，心中大喜。
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主动向顾柏翰解释道：“柏翰哥，刚刚向晚姐和我看上了同一件衣服，可是是我先拿下来的，她偏说是让给我的……”
江悦柔讲话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对上顾柏翰的冷眸。
见两人目光相视，秦向晚的心中好似有块水中的浮木向下一沉。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