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消息，带给血裔骑士。”
    季末说完，将银鸦放飞到夜空中。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毕竟这些消息，邪翼猎手和龙裔女士也可能早就知道了。
    但，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望着放飞的银鸦，季末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些东西，也跟着一起飞走，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他选择了自己的阵营，背叛了自己的同族——但他不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人类，绝对不能以光明信徒期许的方式延续。
    夜都，这座黑暗版块闻名遐迩的黑暗之都，它实际上保存了人类的火种。
    只是以最残酷的方式。
    将少部分人保护起来，以大多数人作为这少部分人的养分。
    黄昏十字军会定期将他们的狩猎的异教徒和庇护的光明信徒送到这里。
    异教徒交给原生吸血鬼作为吸血鬼的粮食。
    光明信徒交给吸血鬼大君作为人类的火种以及重要的兵力来源。
    也许，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只是前世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手段感觉……
    非常恶心。
    在那个鬼气爆发的世界，宗教也是以此为借口大权独揽，生杀予夺，排除异己。
    他记得鬼气爆发前的世界，对他来说，鬼气爆发前的世界最美好的部分，不是没有那么多害人的鬼魅。
    而是没有那么多神婆神棍，没有那么多披着伪善外衣的宗教。
    再说，如果为了让人类的火种传递下去，就可以让一部分人，甚至更多人转化为吸血鬼，只要他们信仰光之唯一神。
    如果吸血鬼是人类，那别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是人类？
    奇美拉，缝合怪，魔偶，畸变怪，缝合怪贵族……
    吸血鬼吃人，这些怪物有的还不吃人呢，吸血鬼凭什么？
    在人类的世界，光之唯一神的信徒是高等人类。
    在怪物的世界，吸血鬼大君也是高等怪物？
    这又凭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
    光明之神的秩序，让他觉得恶心。
    光之唯一神的秩序，让人类成为这个黑暗世界最虚伪的怪物。
    当人性突破了底线，就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了。
    “这就是残酷的真相，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人类，都是怪物。”
    “不，如果按照黄昏十字军的标准，那这个世界上全都是人类，只是长得有点不那么一样而已。”
    季末掏出烟，用打火机点上。
    他吐出一口烟圈，望着银鸦业已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皇帝没有穿衣服啊！”
    他喊完，感觉舒服不少。
    翻身上马，转身回城。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要接着赚他的钱，做他的生意。
    ……
    回到夜都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
    嗯，已经过去很久了，也不知道，冷女有没有把【真祖血石】进献给皇帝，以取回她的贵族地位。
    当然，这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经过诚心诚意典当行的巷子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给白骨尸魔报个信。
    告诉她，钥匙已经送到了。
    不过当季末去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那扇破门已经从里面用桌子给顶上了，而店里乌漆墨黑的。
    他拿出怀表确定了一下，这是白骨尸魔睡觉的时间。
    于是，他决定先回四季号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