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季末用手帕擦拭着剑上的血。
他坐在高高摞起的吸血鬼们的尸体的上面，把【罪恶之剑】横在腿上。
阿金正把眼珠子从吸血鬼的尸体里挖出来，大口大口的啃。
“阿金，我觉得夜都的人不够好客，你还记得我们去活尸城那次吗？”
阿金低着头，吃得满脸是血。
“吱吱（记得）！吱吱吱吱吱（你老公住那）！”
噗！
季末抓起阿金把她硬往吸血鬼嘴里塞。
“你这家伙会不会说话！为什么专门揭别人的疮疤！太过分了！我要离婚！我受不了你的语言暴力了！”
“吱吱吱(cnm)！吱吱吱（离就离）！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房子归我孩子归你）！”
“艹！”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黑暗的街道上打来打去。
就在这时候，听见一声很压抑笑声。
“嘻嘻嘻！”
正跟阿金撕扯的季末茫然的抬起头。
只见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女孩儿，正在偷偷的看着他们。
她身材小巧，五官精致的跟洋娃娃似的。
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头瀑布一样的黑发从肩头垂下。
她与季末四目相对，季末愣了一下。
“人类？”
那个女孩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慌忙的躲进巷子。
身影消失不见了。
“是人类？”
季末颇为诧异。
这时候，一只小手从黑黑的巷子里伸出来，向他招了招手。
季末犹豫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阿金。
“吱吱？”
她也拿不定主意。
“竟然是人类。”
想想看，有多久没有跟正常人类正常交流了？
萧易不正常。
至高圣女他们，季末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性别的。
一旦暴露，就要杀个你死我活吧？
他犹豫了一下，把【罪恶之剑】放回剑鞘，迈步走向暗巷。
巷子里，那个女孩正站在那里。
略带羞涩的看着他。
羞涩，但眼神中没有任何恐惧的神色。
甚至，似乎有些兴奋。
“你好，你是人类吗？”
女孩开口问道。
“可以是。”
“嗯？”
“咳，当然是！”
季末勾了勾嘴角，让自己显得亲切一些。
女孩怔怔的看着他，然后，捂着嘴浅笑。
“你的表情好奇怪啊！哈哈哈！”
(′???)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末从容的对女孩问道。
当然，他没有忘记，偷偷的用【睡美人】的尖刺刺伤自己的手指，以找机会在女孩身上画一个【猩红血靶】。
他很谨慎，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万一她是敌人怎么办？
不过，女孩看起来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似的。
她毫无防备的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季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同胞呢，而且还是男人！”
“你的主人在哪里啊！”
她兴奋的问道。
主人？
季末皱了皱眉头。
她……是血奴吗？
这倒是很合理的推测，毕竟这里是夜都，在这，不是血奴的人类真是太少见了。
“我没有主人。”
他实话实说道。
这句话说完，她的反应却令他意想不到：
女孩痴痴的望着他一两秒钟，然后，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没有主人?”
“好、好可怜啊！”
可怜？
季末皱了皱眉头。
她说，可怜？
他眯起眼睛，以【寂夜咒眼】对她进行【鉴定】：
【可可】
【种族：人类】
【职业：炼金师】
【位阶：血奴】
【归属：夜都，永梦城】
【从属：永梦公主】
【估价：无】
【资产：无】
【说明：隶属于吸血鬼大君永梦公主的血奴，其他信息不祥。】
是血奴吗？
季末看着信息暗暗想道。
血奴是吸血鬼社会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同时也是最为奇特的群体。
血奴一般来说都是普通的人类，但他们自愿成为吸血鬼的血包。
没错，以季末所获知的信息，血奴都是自愿的，并不是被吸血鬼抓住，强迫吸血。
虽然那样的也有，但那不是血奴。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这个夜都，有着十二个卫星城。
十二个卫星城由十二位贵族统辖。
每座卫星城下，都有不少的人类村镇。
或者更确切的，人类养殖场——只是以村镇的形式存在。
因为这些村镇对外是绝对封闭的，季末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里面的人类全是吸血鬼贵族的食物，而其中最为优质的，作为血奴，进献给领主。
这样的人类和那些一般的血包不同。
他们有着不低于吸血鬼骑士的地位。
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可以吃精美的食物，住在华丽的大房子里，还有佣人伺候他们。
相比起这个黑暗版块的绝大多数人类，他们的生活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你叫可可？找我有事吗？”
季末不想跟吸血鬼贵族的血奴牵扯太深。
尤其是这个女孩儿的主人还是吸血鬼大君。
吸血鬼大君，那是仅此于皇帝的存在。
他们全员都是不朽的父神和黑夜的母神的神选，拥有甚至比缝合怪贵族百骑长们更强大的力量——至少在百骑长们拥有神话级武器之前是这样了。
季末来到夜都，是想找吸血鬼骑士做做生意，大君就免了吧，一想就很麻烦。
“没有主人，好可怜……”
可可一脸可怜的看着他。
“吱吱吱吱吱吱（其实我就是他的主人）吱吱吱（狗，喊汪）！”
阿金不合时宜的插嘴，结果当然是被季末按在地上爆锤。
“先别说主人不主人的，我很忙，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季末擦了擦脸上的血，把阿金塞进他的口袋里。
转身，就要走。
“等、等一下！我好不容易才碰见一个人类的！我，我想让你分我一点血可以吗？”
可可拉住季末的衣角，一脸殷切的问道。
季末皱了皱眉头。
“血？你又不是吸血鬼，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不是我喝，有的人需要……分我一点，就当是救命啊！”
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隐情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