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白银刚要伸手去接，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
    “哈哈哈，不行呢，我也受不了这个气味。”
    季末手一捏，把烟揉碎丢在地上。
    真的受不了，还是装受不了？
    因为知道迷时香会降低怪物的敌意，而你自己，其实并不是怪物？
    “你刚才说降低敌意，对吧？其实没有多大用，我只是喜欢这个气味罢了，要直面梦魇妖女王，主要靠的还是这个——”
    说着，他炫耀似的，亮出背在后面的【机剑，蒸汽摄政王】。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酒壶
    “当然，还有这个。”
    说罢，他吨吨吨喝了一大口。
    烈酒的味道那真是相当刺激了。
    惹得冒牌白银都担心他把自己给点着了。
    “整点吗？”
    季末脸上挂着笑意道。
    “这个……”
    对方有点为难。
    但这次却伸手接了过来。
    吨吨吨，喝了一大口。
    “啊！真辣啊！”
    他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作为魔偶，他的表情算是很生动了，虽然看起来不算很高档，也就是玩偶妹妹还是提线新娘那个时代的制作水平。
    季末拿回酒壶，颇为不屑的嘲讽道：
    “这么点水就嫌辣？啥也不是！”
    冒牌白银的脸色再次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但还是保持友好的点点头。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上了季末的当。
    季末递给他的实际上并不是酒。
    而是一壶水。
    【画梅纸影】：画影欺诈师专属技能，欺诈对方的视觉、听觉、嗅觉，让其相信你递给他的食物、水等是你所希望他认为的那种。非常适合用来下毒。
    刚才季末把一壶水让对方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加上说话的方式，冒牌白银就以为他拿出来的真的是酒。
    而且是烈酒。
    对方显然不擅长喝酒，但又不想被看扁了，就硬着头皮喝下去。
    典型的人类小屁孩心理。
    但他把水喝了之后，却还喊辣，这意味着……
    这具身体尝不出味道。
    玩偶妹妹曾经跟季末科普过一些魔偶，尤其是低级魔偶的常识。
    魔偶各项感知系统，都是被神经元操纵的。
    大概就相当于是集成主板，所有的功能都被焊死在主板上，一个有问题，就会牵动所有问题。
    就像最早认识妹妹的时候，她在自己身上凿了个洞，结果导致眼珠子都不受控的往里掉。
    在感觉器官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单独的问题可言，一旦神经元对味觉神经造成负担，就会瘫痪所有的神经组织。
    这是魔偶尤其是低级魔偶的致命缺陷。
    不过银蔷薇似乎没有这个问题。
    不存在单独味觉神经出现问题，而让他尝不出酒味这件事。
    这个问题十有八九是——
    这具身体只是傀儡，真正操纵这具身体的人，其实在别处。
    在某个地方，通过这具身体来窥探自己。
    季末再次将目光瞥向对方的胸针。
    蜘蛛。
    丝线吗？
    ……
    他们继续往梦魇街走。
    路上的景象越来越疯狂。
    变异的三眼松鼠长出了十二条尾巴。
    楼房高的螳螂全身上下至少七种绚丽的颜色，并且正在啃食着一具巨人的尸体。
    然后，最惊悚的，是融化在地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