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把嘴里叼着的卷烟往旁边一吐。
    当啷！
    黑暗中，【罪恶之剑】与【黑森林之剑】再次发生撞击。
    说来有趣。
    虽然季末看不见对方的方位，因为【至黑之夜】的效果，但他却能感知到【黑森林之剑】的每一次攻击。
    就仿佛那把剑是握在他的手里似的。
    这大概是因为，【清晰梦魇的黑森林之剑】本来就是个三心二意的系统的新手大礼包的特典武器吧？
    换句话说，那理应属于他。
    一人一剑存在着某种天然的联系。
    黑暗中频频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片刻之后，突然一股暗光戳破黑暗。
    是一颗燃烧着黑火的骷髅头被丢向空中。
    黑火照亮了无头骑士漆黑的铠甲。
    当啷！
    他无视自己的脑袋，挥剑朝季末砍过来。
    【罪恶之剑】迎风挡住季末伸出早就被熔化的只剩下腕子的左手，随手一举，落下的骷髅头套在他的胳膊上。
    黑火映照着他的面孔。
    一张狂笑的脸。
    “哈哈哈！有意思！无头骑士不要自己的脑袋？那……【兔子先生！你要去哪里？】”
    （*【兔子先生！你要去哪里！】：随机在目光所及之处制造一个梦之穴，一旦有人踏入梦之穴，将传送到【梦魇街】的随机地点）
    随着季末的话语，一道梦之穴从无头骑士的脚下生成。
    呦的一声，无头骑士消失无踪。
    但下一秒——
    季末的左眼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无数黑火从眼中喷射。
    “咴儿——！！”
    仿佛从地狱传来的战马嘶鸣声，紧跟着，无头骑士骑着亡灵战马，从他的左眼里飞驰而出！
    【提醒宿主，对方似乎，大概，可能，差不离跟宿主一样，有主宰梦魇的能力，梦魇技能对他似乎，大概，可能，差不离无效……】
    “真谢谢你啊！”
    季末一边把【刻印眼罩】戴在左眼上，一边嘲讽道。
    【清晰梦魇的黑森林之剑】！
    啪啦啦！
    无头骑士的剑斩向季末的刹那，他化作一群夜鸦，躲开了攻击。
    【滞空】
    季末现出身形，停在空中。
    啪！
    一打响指，五六条【咒斥绞索】凭空而出，将无头骑士的四肢捆住。
    【瞬光】
    右眼一道金光，连人带马，一起贯穿！
    但这还没完——
    【幻刺】
    季末瞬闪到无头骑士身后，手持【银鸦剃刀】照着他的后背如雨般刺击下去。
    银血从无头骑士的身体迸射而出。
    但……
    季末皱皱眉头，突然有闪回到远处。
    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呵呵呵，怎么不捅了？小骗子，你倒是捅啊？”
    灰魔女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季末却自嘲的笑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卷烟，叼在嘴里。
    “真会说笑，灰魔女，这家伙，跟你一样吧？”
    说话间，黑暗彻底散去，而本应该被季末重创的无头骑士却站在那里，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刚才他造成的创口，创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季末拿手指压着嘴角，仿佛是不想让自己笑的太夸张。
    “叶尘，无头骑士，他跟你一样，也是……不死身吧？‘不死的灰魔女’？”
    “呵呵呵，这世界上哪儿有不死之身？亲爱的小骗子？你不是最清楚这一点吗？”
    灰魔女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季末转头看了看，却只看见一只人面鼠蹲在石头上，眼睛微微的发出灰色的光芒。
    “我清楚什么啊？的确，我每杀你一次，你就变丑一分，一开始的时候，你可是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啊，现在却变得这么怪模怪样啊。”
    季末假装懊恼道。
    “哦？怪我喽？小骗子？”
    “别这么少，灰姐姐，你知道，第九次杀死你之后，我可是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啊！”
    “少骗人了，你能做梦吗？这三年，你能不能睡觉我还不清楚吗？咯咯咯！‘葬神的诅咒’滋味如何啊？”
    “喂，难道说……”
    咔哒，咔哒。
    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无头骑士，手提着【清晰梦魇的黑森林之剑】向季末走过来。
    “灰姐姐，要不，我认输？看在咱俩的交情的份上，饶了我的小命吧？阿金也还给你，其实我早就讨厌那个小饭桶了，别因为她伤了我们俩的旧情嘛，我真不是故意拐走你女儿的。”
    季末假装瑟瑟发抖道。
    灰魔女哈哈大笑。当然，笑声是从人面鼠那里传来的。
    “少骗我了，小骗子，我们两个认识都快一百年了，你的话，连标点符号我都不相信！”
    季末无奈的摇摇头。
    他举起那颗基本上就剩下骷髅壳的脑袋。
    因为无头骑士的黑剑又到了。
    但是一看那剑对着脑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识。
    季末一个侧身，飞踢！
    咣！
    一声闷响，【机神踏靴】正中无头骑士的胸甲，将其猛地踹出数米远。
    “真是奇怪啊，明明就是无头骑士，却好像一点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似的，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说话间，无头骑士的腔子里窜出黑色的火焰。
    下一秒，黑色的火焰化作无数燃烧的蝴蝶。
    “嘻嘻嘻！你猜啊！”
    灰魔女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坏女人啊！”
    季末无奈的笑笑，紧跟着，十几只夜鸦从他身后飞出，张开嘴巴，扑向蝴蝶。
    趁着夜鸦纠缠梦蝶的时候，季末飞身向前。
    当啷！
    当啷！
    【罪恶之剑】撞击着【清晰梦魇的黑森林之剑】。
    在街道上连番响起清脆的响声。
    无头骑士另一只手握着脊椎做成的骨鞭，扬手对着季末就是一遍。
    【剑之英灵】
    季末神念一闪，天空落下数道传说级的武器。
    噗噗噗！
    将无头骑士的身体钉在原地。
    嘎啦嘎啦。
    他努力挣脱着。
    而季末也不慌不忙。
    他从怀里拿出写着“叶尘，妈妈的回忆”的瓶子。
    “脑袋，你不想要，那这个呢？”
    想要。
    无头骑士丢下骨鞭，不顾一切的伸出手，甚至任由身体被传说级的武器复制品撕裂开来。
    而套在季末断手上的脑袋，也燃烧的更旺了。
    “妈妈……”
    一边流淌出黑色的火焰之泪，一边呻吟道。
    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