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糯糯不懂，不懂就要追问到底。
夏灵安赶紧收回飘远的思绪。
他耐心解释：“因为我和你二哥的节目隔得有点远，而且……我认识你二哥，你二哥可不认识我，我也不能莫名其妙上去让他和我一起回家吧。”
如果是平时还能拿出手机打视频给糯糯，让糯糯跟她二哥说，可今天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根本找不到时间搭话。
晚会结束就更别谈了，大过年的，大家都急着回家，一个个溜得比泥鳅还快，想抓个人可难着呢。
糯糯抓抓小脑袋，不理解，但是六师兄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胡闹。
“那好叭。”
师兄妹俩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夏灵安那边就有人喊他了，只得匆匆忙忙挂断了视频。
知道自家六师兄赶不回来过除夕，糯糯有点不开心。
“糯糯怎么不开心了？”
卓屿正准备出门，就在门边发现蹲成蘑菇状的糯糯。
糯糯摇摇头，没精打采的：“六师兄不能回来陪糯糯跨年了。”
卓屿倒是知道自家师弟好像要参加一个什么晚会，反正是娱乐圈的人，假期不稳定很正常，除夕回不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没想到糯糯会为了这事儿不开心。
思考了片刻，他蹲下身子，刮了刮糯糯的小鼻子：“那糯糯今天要不要和我出去？”
因为糯糯对道观非常熟悉，时不时就跑没影了，苏景行他们便没有跟着糯糯身边。
而是在虚源道人和糯糯几个师兄的热情招待下，和他们一起在道观四处游玩参观，听他们讲糯糯小时候的趣事。
这样一来，糯糯这会儿倒是没人陪她玩，有点无聊了。
卓屿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带糯糯出去转转，转移一下注意力，让她开心点。
果然，糯糯的小脸上露出笑容：“要去！”
“好嘞，那就出发吧！”
——
卓屿这次出门还是为了林正的事。
过去了好几天，嘴硬的林正终于还是忍不住联系了卓屿。
“卓律师，这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前几天气色还不错的林正现在肉眼可见的憔悴了，满脸的疲惫，眉眼间甚至还带着些许恐惧。
糯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拧紧了小眉毛，随后转头把小脑袋埋在自家师兄肩膀上。
这个叔叔身上的怨气好重啊。
那些鬼鬼真的没骗她，这么重的怨气，得是做了多大的坏事，才让鬼鬼的怨气都缠在他身上。
他果然是个大坏蛋，糯糯才不想看大坏蛋呢。
卓屿虽然没看到林正身上的怨气，但是察觉了糯糯的小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安抚糯糯，又仔细观察了林正的面相。
看起来他这几天过得不太好，脸上的死气更重了。
“林先生这次约我来，是想好了吗？”
糯糯不待见他，卓屿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想好了想好了……”林正应得很快，完全没了几天前的滑头。
他咽了咽口水，局促不安地给卓屿倒了水后，小心地开口：“卓律师，我能问一下您妹妹，上次说的姐姐是……是真的吗？”
“是真的！姐姐讨厌你。”糯糯闷闷地声音从卓屿肩膀上传出。
虽然不想和坏蛋说话，但是有礼貌的糯糯听到对自己的提问，还是回答了。
卓屿拍了拍她的背，随手剥了个橘子给她。
“林先生听到了？”
糯糯不开心，他也不开心，因此语气没了往日的耐心。
林正自然察觉到了卓屿的不耐，讪讪的应是，随后步入正题。
他这次倒是不敢遮掩，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所谓的娱乐公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娱乐公司。
而是打着娱乐公司名头的花场。
所谓花场，就是夜场的一种。
演员在上面唱歌，走秀，跳舞之类的，台下的客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演员送花。
这样听起来似乎是没有问题。
据林正的话，他们的花场给演员们开出的薪资待遇非常高，但是要求却出奇的低，甚至算得上是无门槛。
只有一个硬性要求，就是年轻漂亮，脸蛋和身材要好，其他的才艺之类的，即使不会，他们也会提供培训，让她们能上台。
所以有很多女孩愿意到他们那儿工作。
除了工作时间有点累外，其他的方面他们可以称得上完美。
可是前不久，其中一个女孩丁露却因为压力太大，在休息时间从公司楼顶跳下去了，因为这一出，很多人都不敢来他们这儿上班了。
再加上丁露的家人还到公司闹，惹得公司人心惶惶，所以他才一怒之下，没有及时给丁露的家人赔偿。
上次找卓屿也是因为这个事，他想着公司因为丁露的事损失已经很大了，而她的家人还来公司闹，他更是气愤，原本就不太想给的赔偿，这些完全不想给了。
所以才想让卓屿帮忙辩护，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不给赔偿，他还想告丁露的家人，损害了他们公司的名誉。
可是这几天，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刚开始只是公司的宣传立牌经常被风吹倒这种小事。
后来很多新招进公司的演员都说自己在宿舍休息的时候，梦到丁露。
若是一个人说，他也不会当回事，可是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都这么说，甚至为了这个，大家宁愿毁约也不愿意留在公司，导致公司人员大批流失。
最可怕的是他也梦到了丁露。
那个女孩一遍一遍质问他，说要拉他下地狱。
一次可以是巧合，可自从他上次和卓屿见面后，天天晚上都能梦到，再加上糯糯的话，他才开始害怕。
卓屿认真听着林正的话，皱起了眉头。
真是个渣渣啊，人家女孩在公司没了，而且死因几乎是肯定和公司有关系，他居然想赖掉赔偿，还想反告回去，呸。
不过他是专业的，理智是必须的。
认真分析后，他还是很疑惑，林正虽然说了很多，可是关键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压力大而跳楼，是不可能化成冤魂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