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9内奸
    三天后，巴尔的摩国家水族馆，后门出口。
    “真漂亮啊！”乔妹兴奋的回顾着参观的经过，“热带鱼原来和温带鱼差别这么大，还有很多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竟然也是海里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苏必利尔湖畔，原以为水里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个样子，想不到竟然还——乔纳森、安娜，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嗯哼。”安娜笑着揽住乔妹，边走边向罗冲说道，“看来阿什猜的不错。”
    “哪里暴露了？”罗冲无语的摇摇头，“最重要的是，明知道我们有三个人，她竟然还敢一个人跟过来，我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作死的做法，如果她叫上一支战术小队过来，就算我们有把握能解决他们，为了不弄出太大动静，也要老实跑路，可就她一个——”
    “本来准备直接去停车场，然后开车到阿什兰街，现在恐怕要麻烦不少了。”安娜笑着搂住乔妹香了一口，“地下车场？”
    “走吧，她能这么认真，应该是个好警员，试试能不能说服吧。”罗冲看到乔妹尴尬的表情，笑着补充道，“别回头，用余光按我说的看一下，你的七点钟方向，那辆黄色法拉利超跑车尾，她身上的衣服和车子同色，找起来没这么容易。”
    “乔纳森，我们毕竟是冒充fbi。”乔妹不忍心的说道。
    “所以，我才说尽量说服。”安娜笑着和乔妹一起被爱人搂住，三人大踏步向地下车场走去。
    紧随他们身后，戴安娜表情凝重的走到了车场入口，犹豫片刻后大踏步跟了上去，只是警惕的右手已经滑到枪套位置，但她刚进入车场就脸色猛变，因为比她提前不到十秒下来的三個人都已经在消失，最主要是硬邦邦顶在后背的枪口。
    “戴安娜警官，你应该不是为了来国家水族馆逛逛的吧？”罗冲顺手将她右侧腰间、左侧腋下和后腰中间位置的三把glock17拔出来放在一边的车盖上，这才收起仿造圣枪，“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自己的案子要查，这才开了个玩笑。”
    “哦？”戴安娜恼火的瞪着他，“冒充fbi、私自侵入警局数据库、持枪威胁警务人员，这就是你说的开玩笑？乔纳森探员？希望你明白，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联邦和本州的法律，如果不知道悔改依然坚持，迟早有一天会下场悲惨。”
    “我是不是悲惨不好说，但是你就危险了。”安娜突然表情古怪，摆手示意罗冲先闭嘴，然后将戴安娜的右手抓了起来，“如果不是你在三天内玩了什么很有意思的男女游戏，那我只能说，你很快就会面对更有意思的事情。”
    只见戴安娜的右手腕上，已经非常清晰的显示出了严重的勒痕，左手也是一样！
    “戴安娜，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乔妹好心的问道。
    “你知道？”戴安娜急忙问道。
    “嗯哼，我们是猎人。”罗冲说完就发现戴安娜一脸茫然，只能无奈的继续解释，“只不过，我们的‘猎物’是各种超自然的存在，狼人、吸血鬼、凶灵、魔兽之类，乃至于恶魔、邪神等等——你不用急着反驳，我相信伱已经见过了。”
    “戴安娜，三天前在警局，我们向你提到过，巴尔的摩近一年来死了十多个年轻的姑娘。”乔妹继续好心提醒，“但我们没告诉你的是，她们的尸体手腕上全都有勒痕，就连形状都一样，计算机对比显示，这些勒痕的大小差别，仅仅是因为手腕尺寸不一样。”
    “也就是这些？”戴安娜傻傻的望着自己的手腕。
    “什么时候出现的？”罗冲严肃问道。
    “两天前的晚上。”戴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答，“当时我回家之后，本来准备洗澡睡觉，却在进入浴室才发现，热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整个浴室里水汽弥漫，等我打开排气扇清空水汽后，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姑娘。”
    “什么样的姑娘？”罗冲皱眉问道。
    “金色的头发，很漂亮，脖子上应该是伤口，眼睛——不，眼圈看起来很......该死的，我记不清了。”戴安娜恼火的回答。
    “你看看这几个。”罗冲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串照片，“是不是她们中的一个？”
    “案发现场的照片？”戴安娜愣了一下，随即愤怒的吼道，“这是机密，你们不该拥有这些东西？”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黑入警局资料库，你们警方有自己的办法，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路子。”罗冲微笑着一句话让戴安娜哑口无言，“认出来吗？”
    “就是她！”戴安娜虽然恼火，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仅仅翻找了片刻后就脸色巨变，“那天晚上，我在浴室镜子里看到的就是她。”
    “克莱尔*贝克尔，也是第一个死亡的姑娘，贩卖洗衣粉的小摊贩。”罗冲和两个妹子对望一眼，又一起看向了戴安娜，“看来，是她的怨灵在作祟，正好我们查到了不少消息，警官小姐，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所以，你刚才说的怨灵或者怪物，是真的？”戴安娜语气很不自信。
    “嗯哼，再看看吧。”罗冲指了指旁边车盖声的手枪，“别忘了你的东西，走吧！”
    数分钟后，阿什兰街。
    “就是这里。”安娜没等车子停下就表情严肃的眯上了眼睛，“这条街简直充满了阴气与死气，甚至比很多墓地都要严重，我能感觉到，最少有十个以上的灵体在附近活动，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整条街，这个数字恐怕会增长到可怕的地步。”
    “你在说什么？”戴安娜第一个推开后车门下来，“该死的，你们为什么要拆除掉后排座椅？这也许非常方便休息，但在长时间的驾驶中，没有安全带既不安全，也不合法。”
    “我们可没你们这么好的办公条件。”罗冲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就看向妹子，“安娜？”
    “找到了。”坠落天使眼睛缓缓睁开，推开后车门走向了一处非常老旧的住宅楼，“这里的黑暗能量并不是最严重的，但给我的感觉却不同，就和我在吉尔斯夫妇死亡住宅内感受到的能量一样，应该是同一个灵体造成的。”
    “克莱尔*贝克尔。”罗冲松了口气，对于安娜的感受，他从来都是信任的，“戴安娜警官，这条街有什么问题吗？”
    “阿什兰街虽然也在内城区，却是一条非常古老的街道，几乎是从巴尔的摩建成后就存在了。”戴安娜皱着眉头回答，“因为拆迁的代价太过高昂，这里的基础设施严重落后，最终沦落到类似于外城贫民窟的样子。”
    “城中村，所以治安差、人员杂，各种乱七八糟，简直是犯罪的温床。”罗冲立刻理解，抬脚踹开了房门，第一个进入房内，“把这里作为洗衣粉的交易集散地，既有周围繁华区遮掩，又有其他地方难以比拟的清净......”
    “乔纳森！”乔妹突然惊呼一声，同时抽出了仿造圣枪。
    就在罗冲说话的工夫，房间内突然闪出一道女性影子，明明是金色的长发，看起来却早已干枯分叉，原本非常漂亮的面容苍白无光，嘴角和眼角更是溢血青紫，她似乎在努力的说着什么，但罗冲却完全听不见。
    “乔，等等！”安娜急忙伸手将乔妹的枪口按下，又向同样拔枪的戴安娜摆摆手，这才慢慢走了上去，轻声向鬼影说道，“克莱尔*贝克尔？你愿意出现在这里，说明并不想伤害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放心，我们并不想伤害你。”
    安娜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和女鬼进行精神交流。
    “她在说什么？”戴安娜傻傻的放下枪口，“她在和......那东西说话？开什么玩笑？”
    “嗯哼，戴安娜，这世上有很多超出你理解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罗冲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转头看向了安娜和女鬼，只是无论是她还是乔妹，始终都没有收起仿造圣枪。
    半晌，就见安娜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面露释然之色；女鬼则慢慢消散在众人面前，甚至连房中的低温都缓缓散去。
    “安娜？”乔妹不放心的走过去。
    “不是她。”安娜这才转过身，挽着乔妹回到罗冲身边，顺便示意两人收枪，“她也是被害人，因为怨气才没有离开，然后通过显影和手腕的勒痕向其他受害者警示，但至今没取得什么效果，后来遇害的那些红灯区姑娘都和她一样，同属于一个洗衣粉散货网络。”
    “小姐，你说的这些东西，不可能拿到法庭上作为呈堂证供来用。”戴安娜严肃的说道，“我看到了女鬼，也知道了情况，但这不代表事情完结，死者既然不是她害死的，那就肯定另有其人，如果你刚才也得到消息的话......”
    “你不会相信的。”安娜却摇了摇头，想要继续说话时突然顿住，与罗冲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转移了话题，“乔纳森，刚才我和克莱尔交流时听到，她的遗骸被藏在一堵夹墙中，我们最好现在取出来，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烧掉，让这位可怜的姑娘离开。”
    “哪一堵墙？”罗冲四下看了看，就从附近墙角抄起一根锈蚀的撬杠。
    “与门口窗户对着的那一堵墙。”安娜说话时向前指了指，然后又指向窗玻璃，“看到了吗？”
    此时，阳光正好通过窗户照射到房内，将窗玻璃上的商店招牌字迹映射到墙上，“ashland-sup”的字母倒过来，再加上女鬼智商不足以准确传递消息，打印出来就变成了“dana-shulps”，成功带偏了调查方向。
    没管一脸惊讶的戴安娜，罗冲走到墙边用撬杠砸出一个墙洞缺口，随即扔下撬杠就是一通脚踹，打开一个足够大小的墙洞，这才钻了进去，很快提着一个破旧的包裹走出来，解开后正是一具开始风化的骸骨。
    “她死前被人捆绑殴打，所以才会在变成女鬼后显出那副样子，还有手腕的勒痕。”戴安娜慢慢走上去，挑开包裹仔细观察，“肋骨已经被打断，双腿也已经扭曲，手腕上至今还残留着捆绑留下的捆扎带，你们说的不错。”
    “还有这个。”罗冲皱着眉头从遗骸颈部拽出了一个吊坠。
    “我见过。”戴安娜脸色一变，仔细将吊坠擦干净，片刻后从自己脖子上拽出了一个完全相同的，“皮特当初在市区订制后，专门在一次约会时送给我。”
    “这就是我刚才从女鬼那里了解，但你肯定不愿意相信的东西。”安娜微微一笑，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门口，“看来，你手腕上的勒痕也能理解，克莱尔同样警告了你，而在此之前，那些收到过警告的人都死了——对吧，皮特警官？”
    “不许动！”一个健壮的身影猛地从门口冲了进来，手中枪口不断在四人身上晃动，见他们都没什么大动作才松了口气，“戴安娜，把手从枪套上拿开，我知道你是个快枪手，但你也知道，我比你更快更准——你不该陷入这么深，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难道还不够吗？我也一直在阻止你追查......”
    “皮特，真的是你？”戴安娜难以置信的看向刚刚冲进来的男人，“一年多前，警局丢失了一批洗衣粉赃物，怎么查都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一直以来，我们对洗衣粉地下交易的追查也总是以失败告终，原来都是因为你。”
    “戴安娜，你管的太多了！”皮特恼火的吼道，“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警局的一把手吗？因为我能带他们发财；知道你为什么查不到吗？因为除了你带的那些人，其他人都听我的，他们不在乎什么洗衣粉交易，只在乎我带给他们的好处。
    听我一句劝，放下好吗？这些问题都能够处理干净，然后把罪名全部推到他们三个身上；让我把事情处理好，然后让我们的一切都回到从前，戴安娜，我们有足够的钱可以让生活无比美好，我们的未来会变得无比——法克，什么东西？”
    就在他说话的工夫，一道影子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正是刚刚露过面的克莱尔*贝克尔！
    “砰砰砰——”趁着他视线受阻、心神受创的时机，戴安娜突然拔枪，一口气连开八枪，门口的皮特警官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缓缓瘫在了地上。
    “也许你说的很对。”她表情冰冷走到了还在挣扎的皮特面前，用力拽下脖子上的挂坠扔在他身上，“但你不该给我这个！”
    砰——戴安娜最后一枪贯穿了皮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