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嘘。”姜寒烟忽然竖起了食指，让她们噤声，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人也在争吵说话，但是听不真切。
    秋蕴、花非梦也安静了下来，同样听见了动静。
    于是三人便顺着动静寻了过去。
    声音似乎是从楼梯后面的暗房传来的。
    “别闹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桃雁。
    “魑鬼已经走了，忙什么，还不是一些琐事。老板娘让你顾好坊里，不是要你当牛做马。”另一个也是女声，柔中带媚。
    “可是，老板娘她现在与走钢丝无异，我担心……”
    “收起你的那份担心吧，老板娘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做好分内事就好。我昨天一个人撑台面累死了，差点又被人包了去，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
    后面声音又小了下去，随后是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寒烟三人轻声轻脚地靠近，三人武功都不错，完全没有惊动那楼梯暗门后的两人。
    越来越近。
    “嗯～”一声媚入骨髓的嘤咛传来。
    就连姜寒烟都浑身一颤，莫名紧张起来。
    她停下了脚步，似乎觉得不应该继续偷看行为，但她来得及阻止那两个已经越过她走在前面的好奇宝宝。
    花非梦、秋蕴二人探头一看，瞬间如雷劈中般怔忪当场。
    两个女人在门后拥吻在一起，唇齿之间银丝缠绕。
    越吻越火热，看得人口干舌燥。
    二人愣愣地看了半晌，面红耳赤，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晓得非礼勿视，立马往后退，撞到了后面的姜寒烟。
    两人动作几乎相同地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吓得叫出来。
    姜寒烟则比她们淡定得多，面上看不出什么，早就听闻了宫中有两女子对食之事，见到这种场景也还算平静。
    她看了看那已经吻到墙上纠缠的两人，还都是熟人。
    一个是桃雁不假，一个却是那红倌头牌流羽。
    姜寒烟收回了视线，眼神示意两个捂嘴的丫头出去，自己则在后面，轻轻将门关上，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察觉。
    等她退了出来，花非梦扶着墙，秋蕴弓背叉腰，都在大口大口喘气。
    秋蕴看见姜寒烟出来，立马克制着音调道：“小、小姐，她、她们、两个女人怎么能、”
    语无伦次。
    姜寒烟还没开口，却是花非梦直起了身，“两个女人怎么了，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没有道理，难道只准男人喜欢女人？女人本来就可以喜欢女人。”
    秋蕴一脸惊恐地看着花非梦，“你这丫头叛逆出毛病了吧？女人怎么能，等等！花非梦该不会你也是……”
    花非梦瞬间大红脸，看见秋蕴往后缩了缩，语无伦次，“我、我……”
    秋蕴动作稍大地往后退了下，不曾想撞到了寻来的霜禾。
    霜禾不知道她们蜷缩在这楼梯口干什么，却突然听见了那渐渐放大的嘤咛。
    身在欢场，那种声音她怎么会陌生，当即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一厉，就要去把人揪出来。
    却是姜寒烟拦住了她，并摇了摇头。
    秋蕴和花非梦也同样摇了摇头，虽然被震撼到了，但是那两个人这样被抓出来也太难堪了。
    姜寒烟拉着霜禾，四人很快离开了那个地方。
    “呼、呼……”秋蕴拍着胸口，脸色红红的，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这……”
    她看了看另外三人，想要人帮忙捋一捋她混乱的脑袋。
    霜禾并不说话，别开了脸，她虽然恼怒那不知轻重的人，但见惯了人情冷暖悲欢，见多了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对这种事也就不奇怪，何况柳翎儿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
    花非梦却又是道：“都说不要大惊小怪了，都怪你那么惊慌，害得我也被影响了。”
    秋蕴道：“看到那样的事怎么不惊慌，欸对了，你扮男人掳走那些小姐，不会真的做了采花贼吧。”
    “才没有！我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秋蕴表情都快扭曲了，“发乎情止乎礼，这么说你还真的也是喜欢女人！”
    花非梦是有口也说不清，索性不辩解了，“是又怎么样！喜欢又不是错！你干什么做那种表情，你家小姐不也和柳老板不清不楚！”
    此话一出，就像又一道霹雳乍响，不止秋蕴，就连霜禾也被击中，浑身一颤。
    姜寒烟也是错愕了一瞬，但是当秋蕴和霜禾都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神情仍是镇定，平静说了三个字，“别瞎扯。”
    秋蕴松了一口气，霜禾却有些担心起来，盯着姜寒烟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这混丫头，自己疯，还要拉我家小姐下水，故意吓我，看我不治你。”
    “来啊，谁怕谁，早就想打你了。”
    秋蕴和花非梦却是要动起手来。
    “好了，别闹了。”姜寒烟微带喝止地喊停了她们，沉了一口气柔声道：“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提，装作没看到。”
    “为什么？”花非梦、秋蕴异口同声道。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地方，她们本就不容易，我不想她们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就当做好事吧。”姜寒烟叹了一口气，“小蕴？”
    “知道了小姐。”
    姜寒烟又看向花非梦，花非梦也点头，“我不会说的。”
    “好，那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别院吧。”姜寒烟下了令。
    “哦。”花非梦有些不情愿地应了声。
    “哦什么哦，还不走。”秋蕴让花非梦快走。
    两人又斗着气，走到前面去了。
    姜寒烟这才看向霜禾，“霜禾姑娘，不好意思。”
    霜禾回过神来，“该是坊里让你们见笑了。”
    姜寒烟摇了摇头。
    霜禾看着她嘴边一如平常的淡淡笑意，问道：“你当真不吃惊？”
    “说不惊讶也不全然，只是可以理解。她们并没有伤害别人，我又怎么能随意评价。”姜寒烟轻声道。
    但是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秋蕴说突然受了刺激的南宫明夜，该不会他也发现了吧，姜寒烟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头疼。
    “霜禾姑娘，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刚才就如我所说当做一个秘密吧，别为难桃雁姑娘她们，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先告辞了。”
    姜寒烟做了别，然后追上了先行离开的秋蕴二人，她担心一不注意那两人又闹出什么事来。
    霜禾却在姜寒烟走后，向着那暗门方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