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秦笙接到封邮件。
    是卡尔西，他邀请秦笙语音通话。
    秦笙散漫地打字，清冷的眸子里敛着几分邪气。
    「回家打给你。」
    大西洋彼岸的卡尔西一愣。
    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上边的字。
    还真是“回家”？
    孤影不是孤儿么，哪里来的家？
    尽管他再抓耳挠腮的好奇，也没敢再通过邮件继续问。
    「好。」
    姐弟两人回家比平常晚了三个小时。
    霍彩云已经歇下了，秦远鹤给两人热了夜宵，也去休息了。
    秦笙草草结束夜宵后，回到了卧室，反锁房门。
    打开电脑，登录黑石国际网个人中心，给卡尔西打了语音电话。
    那边几乎是几秒接。
    “影，你到家了？”
    秦笙背脊往后一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气。
    “刚到。”她语气轻慢，“你的调查有结果了？”
    “查到一些东西。”卡尔西盯着手里的资料，难得正经。
    “k实验室是一家在a国注册的实验机构，有至少二十多年的历史，主要靠着研究生物制药卖专利挣钱。它和国际上多家医药公司都有过合作，名声很响。
    “直到三年前，一封匿名举报信被送到国际卫生组织。
    “信中披露了k实验室从事非法实验的事实，之后k实验室从大众视野下消失。但据我查到的消息，这个实验机构还在运行中，遍布世界多个区域。”
    “举报信？”秦笙微微沉吟，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举报人的ip，你们有查到吗？”
    “没有，对方也是个黑客高手。”卡尔西无奈道，“当时红客联盟调查没有结果，便向黑客联盟求助，我们也没查出来，当时我还联系你了，但你不在。”
    秦笙眸子轻一眯，脑中突然想起了那位黑客网友‘y’。
    他的电脑水平和她不相上下，无论是红客联盟还是黑客联盟的人，想查到他的消息难如登天，而且他手上还拿有k实验室的部分资料。
    这世界，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这个举报人八成是他。
    卡尔西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这几年做什么去了？”
    秦笙翘着二郎腿，不咸不淡回：“上学。”
    卡尔西：？
    “你没哄我吧？你上什么学，在哪个国家读研？”
    秦笙默默回：“上高中，考大学中。”
    “不是，你……你今年多大？不会没成年吧？”
    秦笙想了想，很认真的：“应该成年了，上个月过的生日。”
    她是孤儿，实验室那边记录的年龄是按照骨骼成长大概判断的。
    现在的生日定的是秦远鹤捡她的那一天，有没有成年，她还真不清楚。
    卡尔西裂开了，一时之间很难消化这个炸裂的消息。
    “所以，你帮忙重建黑石网那年，才十三岁？”
    “大概。”秦笙漫不经心答。
    那边卡尔西自闭了，他一直知道孤影很年轻，但没想到她这么小。
    “国际卫生组织那边，有对k实验室实行制裁措施吗？”秦笙忽然问。
    卡尔西反应了一会儿，“有。联合国没多久授权建立了一个非正式的调查组织，西暗，专门负责用一些隐秘的手段调查跨国企业的违法犯罪的行为。
    “虽然没指明是调查k实验室的，但他们两年前在美洲查办了一间实验室，西暗和k实验室自此结仇，一直在互相较量。”
    秦笙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能查到西暗的首领是什么人吗？”
    卡尔西说：“我就知道你会问，在世界各地的网站查了个遍，没有一点他的消息，只知道是个魁梧的白种男人，长相很凶悍。”
    白人。
    秦笙眸子眯了眯，那就应该不是她那位网友y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这边最近查到西暗首领和k实验室，同时在华国西南的一个小城市出现了。”
    卡尔西语气一顿，神神秘秘道：“这地方应该和你有些渊源。”
    秦笙上次任务的酬金就放在南城。
    卡尔西身为黑石网的少东家，知道这件事也并不奇怪。
    “我是在南城。”秦笙淡漠地回，“能探查到他们目的吗？”
    卡尔西歉意道：“查不到。”
    秦笙眉眼低垂，仔细思索。
    k实验室，西暗，还有江家那位。
    这么一算，南城已经聚集三股势力了。
    这小小的南城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顶尖人物趋之若鹜。
    卡尔西又说：“我感觉南城未来不会太平，你去那里做什么，需要派些人过去保护你吗？”
    秦笙淡漠地拒绝，“不用。”
    卡尔西露出了个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显然是被拒绝惯了。
    他无奈道：“行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吱一声。”
    “嗯。”
    秦笙轻慢地应了声，切断了语音通话。
    她往桌子跟前移了移，纤细的手撑着下颌，在思索什么。
    **
    翌日。
    上午后两节课，语文老师孟琴琴组织模拟考。
    秦笙把卷子铺在桌上，写上名字后，开始睡觉。
    秦焕进九班这半月来，第一次考试，被他姐这丝滑的操作惊到了。
    他压低声音问：“姐，你怎么不做题呢？”
    秦笙眉头拧了拧，没搭理他，继续睡。
    昨天熬夜汇总、分析资料，睡得很晚，她现在很困。
    “姐，你语文是不是也能考满分？”
    秦焕不依不饶，且变本加厉。
    “既然你这么厉害，之前为什么老考零蛋？”
    秦笙终于舍得动了下，甩给秦焕一句冷冷的话。
    “懒得写。”
    秦笙对试题本能的厌恶，扼杀了她当学霸的机会。
    秦焕双目瞪圆，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他想来想去，终究是没按耐住，问出了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参加数学竞赛？要是能保送就不用高考了。”
    秦笙忍无可忍，一脚踹在秦焕凳子上。
    “砰”
    秦焕一屁股跌在地上，整个人呆愣住了。
    好半晌回神后，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哀怨地看着秦笙。
    秦笙看着他那一副惨样，心里浮起几分愧疚。
    “怎么摔倒了？受伤了没？”
    孟琴琴听见声响，急忙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秦焕咽下委屈，解释道：“是我刚才没坐稳，没摔伤。”
    孟琴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老师关心。”秦焕客气了句，摆正凳子，准备坐下。
    只是刚挨到凳子，屁股一阵剧痛。
    秦焕疼得脸色扭曲，硬是咬着牙把嗷声压了回去。
    “你……”秦笙欲言又止，“竞赛班的事，我考虑下。”
    “啊？”秦焕一脸震惊，“姐你说什么？”
    秦笙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去竞赛班的事情，我再考虑下。”
    闻言，秦焕瞬间忘了屁股上的伤，咧着大牙笑得很欢快。
    “好，那你可得好好考虑啊。”
    “嗯。”秦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