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芷枫没想到逛街后第二天晚上，“素霓”店里那套叫“枫之韵”的衣服会出现在秦习烨手里。
    秦习烨：“你帮我买了那么多衣服，投桃报李，我也想给你买。”
    “谁告诉你的？”
    “听赵思岩提了一嘴，她说你孝顺得很，要过年了只想着给妈妈买新衣服，自己却很随意，那当然就到我表现的时候了。”秦习烨脸上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谢谢，不过这些衣服我穿的机会不多。”
    “没事，你看婚纱一辈子也就穿一次，很多人照样花几十万上百万定制。”
    这很难反驳，习芷枫笑笑，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只是她在收拾放假回家的行李时，那套衣服在她眼前划过，她并没有把它放进箱子里。
    除夕前一天，秦习烨开车送她到机场。
    进入安检口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秦习烨如一株松柏立在人群中目送着她离开。此时在她眼里，其他人都成了黑白背景，只有一动不动的他是炫彩生动的。
    她露出一个微笑，朝他使劲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送机，以前上大学她都是坐火车回家，曾经看着熙熙攘攘的车站，她会幻想如果她也有人接送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她明白了，有人注视你离开的背影，有伤感不舍也会有丝丝甜蜜。
    这次落地后，她主动给秦习烨发消息报平安，他秒回了一个摸头的表情包，她随手回了个“喵喵喵”表情。不知道对面的人特意把她发的表情收藏添加进了自己的表情包里。
    妈妈知道她要回家，特意多做了好几个菜。习芷枫无奈，就知道她让妈妈多休息不要瞎忙活没什么用。
    不过看妈妈精神和气色都还不错，她放心了些。
    回来之前她先去了趟县医院，林医生说妈妈目前病情比较稳定，就是一直在用的靶向药，开始出现耐药性了，下一次检查，可能需要换药。
    这事她听姜鲁说过，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要换的药会比现在吃的贵，她看着自己卡里还足够的余额，心里有了一点点安慰。
    高中起她就拼了命的做兼职，一直到研究生第一年都还在做着餐馆服务生的兼职。后来严教授或许是知道了她的情况，给了她很多用专业赚钱的机会，她才停了那些廉价费时的工作。
    读博后，她的收入已经抵得上岩城白领的工资了。
    很早以前她让妈妈辞掉工厂的工作，颐养天年，但妈妈没同意，还每次都把她转给她的钱退回来，不仅退回来，还要贴上一些，说是给她的生活费，让她好好学习，不要出去兼职。
    不过她们两人都很固执得没有听劝，依旧各自工作着。妈妈大概也怕了以前带着五六岁的她去找亲戚借钱时，遭受的各种嘲讽和不屑吧。
    “我们枫枫从小就这么聪明可爱。”
    习女士见女儿盯着相册，眼神晦暗不明，猜想她或许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不想她为过往伤感，指着她小时候得奖的照片夸赞起来。
    刚离婚那一两年，娘俩穷得差点揭不开锅，也只有枫枫在学校获奖时，学校拍的大合照和偶尔的单人照，能给她的童年留下些痕迹。
    习芷枫看着自己小时候两个脸蛋涂得像猴屁股，假笑着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失笑道：“妈，你这滤镜有点重啊，这么丑的造型。”
    “谁说的，我们枫枫是最漂亮的娃。”
    习芷枫被妈妈孩子气的话惹笑，掏出手机，把几张小时候的照片拍下来保存，就当为老了以后留个念想。
    除夕夜零点的时候，小镇上充满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烟花炸裂声，她的手机也准点响起来，是秦习烨打来电话。
    “新年快乐！”
    就着那热闹的背景声，两人互道了声最质朴的祝福。
    天涯有残人，而我有你牵挂，纵使不知归处，此刻共赏人间繁华。
    “秦习烨，新年安好。”
    在家的日子，就像一场宁静的梦境，吃饭睡觉晒太阳，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习女士却道：“神仙才不用吃饭。”
    今天是大年初三，刚才徐汐泞给妈妈打电话了，两人聊了很久，看来聊得不错，习女士脸上的笑意停都停不下来，还有兴致和她聊这种无聊的问题呢。
    病了一场，妈妈和她的大女儿应该也和解了吧，否则也不会愿意用姐姐转的钱交医药费。
    不过她在习女士心里，肯定还是第一位的，习芷枫心里如是想。不然怎么会老舍不得她花钱，还说要帮她存嫁妆？
    她不需要嫁妆，她只希望妈妈能好好的。
    年初八，她就返回岩城上班了。打工人打工魂，她要努力赚钱治好妈妈的病，然后带她环游世界！
    也就回去了几天，没想到到岩城下飞机，她就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天气了，室外实在是冷得人只想跺脚。
    更没想到的是，出了出机口还有人来给她接机。不是秦习烨，他昨天发消息给她，说他去外地考察了，时间不定，这会儿他并不在岩市。
    “你怎么来了？”
    赵思岩裹得像熊，却笑得灿烂如花：“嘿嘿，还不是受人所托嘛，秦少怕你一个人走丢了，特意让我来接你。”
    习芷枫无语：“那你还真听他的。”
    “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家里天天都是一堆无聊的人来拜年，我在家的话又不能一直躲着，还不如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且不止我来了哦，你猜猜还有谁？”
    “？？？”还能有谁，总不能是汤沁汶吧，她年前就说了要年假调休，过完十五元宵节才回岩城。
    “芷枫，新年好！”
    她没想到赵思岩说的人是江清晖，他正坐在吉普车驾驶位上，充当司机。
    “你俩怎么在一起？”她八卦了一回。
    赵思岩没心没肺道：“哦，今天正好晖哥和他爸妈来我家拜年，听我说要来接你，就自告奋勇当司机啦。”
    江清晖通过中控后视镜看了后座的她们一眼，听到她的话笑笑没有反驳，脾气非常好。
    他向来都是这么温文尔雅，习芷枫印象中就没见他生气过，哦，不对，葛正川那次他脾气可一点都不好，渣男被他打了来着。
    他们这群人，打架都挺能的。
    “诶？我们这是去哪？”
    胡思乱想了一阵，她才发现这条路好像不是去岩大公寓的。
    “别着急，到了你就知道啦。”
    【小剧场】
    烨烨：新年快乐！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一盘菜。
    枫枫：豆芽菜吗？
    烨烨：你是我的菜。
    枫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