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母亲所托
作者:禄玉   揉进时光里的温柔最新章节     
    看着郭诚良远去的背影,郭浅郁的心情很是复杂,既恨他的无情无义,又心疼他的可怜兮兮。
    父亲对母亲的背叛,对家庭的不负责任,郭浅郁说也说了,劝也劝了。
    至于父亲会不会改变,她说了不算,一切都要靠父亲自己。
    她不知道父亲到底爱不爱母亲,但她知道母亲是爱父亲的。
    对于父母的爱情,郭浅郁不想去置喙,也不想去评判。
    她只想做好自己。
    父亲不顾家,不顾弟弟妹妹,她却不能不管。
    奶奶、母亲、浅星、浅月、浅辰,都是她最爱的人。
    家,她来照顾,弟弟妹妹,她来抚养。
    她是家中大姐,这是她做大姐的职责。
    郭浅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有做厂领导的潜质,只能做普通员工。
    只要厂里不严重缺货,凭她做货的速度和质量,基本上每个月的工资,都超过了林组长。
    她除了上班,偶尔会和宿舍里的阿花她们一起去逛街,她的逛街就是纯逛,不会买东西。
    工资在厂里基本上都是前三名,但她舍不得花,因为她有家要照顾,有弟弟妹妹要抚养。
    两个月后,郭诚良又来借钱了,说要五百元,郭浅郁把身上的三百元,全都给他了。
    后来,郭诚良每隔两三个月,都会来向郭浅郁要钱,他已经不再说借了,而是说给。
    刚开始,郭浅郁还是很生气,后来慢慢想通了,就当一点一点还他的养育之恩。
    李竹云还是放不下郭诚良,每次郭浅郁打电话回家,她都叫郭浅郁去看看他。
    郭浅郁只字未提父亲来找她要钱的事。她不想让母亲知道,怕她承受不起父亲的狼狈。
    郭浅郁把这一切都藏在心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年的时间,真的很快。
    春节又到了。
    这是郭浅郁在大东省景东县巨峰手袋厂过的第四个春节。
    她想去看看郭诚良,一来,是受母亲所托;二来,就当去尽尽孝心。
    这次,她并没有选在大年初一,而是选在大年初六。
    别人都说初六出门,六六大顺。
    郭浅郁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好后,就去景东县城汽车站买了到红花镇的汽车票。
    她发现,到红花镇的车多了好多班。
    距离上次去红花镇,已经有三年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也可以改变很多事。
    车站的人比平时多了两倍,大部分都是走亲串戚。
    七点半,景东县城到红花镇的客车就出发了。
    车里的座位坐满了人,还有一些买票时晚了那么几分钟,没能上到车。
    驾驶员坐在驾驶室,大声吼道:“等半个小时,坐下一班车,我在红花镇等你们。”
    有乘客提议道:“多装几个人,挤一点没事。”
    驾驶员没好气地说道:“多装几个人,等会罚款,哪个出钱?”
    顿时,车里安静了下来。
    八点半,客车终于到了红花镇。
    客车是在红花镇汽车站停靠的,红花镇也有属于自己的汽车站了。
    它的变化真大,要不是坐客车来,郭浅郁还以为自己坐错车了。
    走出汽车站,外面有很多卖早餐的。
    郭浅郁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边走边吃。
    去太阳村的路,郭浅郁还记得。
    路,也可以说是原来那条路,也可以说不是原来那条路。
    路面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宽了不少,两辆车可以并排走。
    原来的机耕道,演变成了现在的水泥路。
    虽然过去了三年,一路的风景也变了,但有些建筑物还是一成未变。
    知道了位置,走路就有目的性,很快就到了太阳村村委会。
    郭浅郁在小卖部前停了下来,她记得父亲喜欢吃饼干,偶尔还喜欢小酌一杯酒。
    于是,买了两大袋饼干和一瓶酒。
    一手提着饼干,一手提着酒,想象着与父亲小聚的情景。
    那条叫“发财”的狗,还是睡在原来的位置。
    它抬着头,望着郭浅郁,一声不响,生怕出了声音,吓到郭浅郁。
    堰塘里有鸭子在戏水,比三年前的鸭子,多了很多。
    “爸爸,爸爸。”
    郭浅郁不敢往前走,她怕躺在地上的狗突然跑了起来,只能站在堰塘边大声喊道。
    “是哪个?”
    王菊云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
    郭浅郁两眼锋利地盯着她,一声不响。
    “走,滚开,好狗不挡路。”
    王菊云用脚把狗赶走了,继续朝郭浅郁走来。
    郭浅郁看着她一步一摇地晃动着身子,心里除了崩溃,还是崩溃。
    “浅郁,走,进屋吧!”王菊云伸出手,想拉郭浅郁的手,郭浅郁马上把手往后背甩了甩。
    “你爸爸在屋里喝茶,肯定没有听到。”
    郭浅郁提着饼干和酒,跟在王菊云身后。
    “爸爸。”郭浅郁喊道。
    “诚良,浅郁来了。”
    郭诚良抬头见是郭浅郁,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喜悦之情,而是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肯定又是一个难熬的日子,嘴里极其不愿地说道:“浅郁,你来了啊。”
    “嗯。”郭浅郁很不开心。
    父亲找她要钱的时候,从未说过王菊云还住在他这里,一直说王菊云早就回老家去了。
    可没有想到,孩子就快出生了。
    郭浅郁把饼干和酒放在茶几上,仍然站着。
    她不想坐,感觉坐下去,就是对自己内心的一种渎职。
    “浅郁,怎么不坐呢?”王菊云挺着大肚子站在郭诚良身旁。
    “不坐。”
    郭浅郁冷冷道。
    “你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说一声?”
    郭诚良看着书,头也没有抬一下。
    “我想来看看您,还得提前打招呼?”郭浅郁问道。
    “我们没有叫你来。”郭诚良声音很大,而且还有些不耐烦。
    郭浅郁一听他说到“我们”,心里就更气了,“您以为我想来啊?我是受母亲所托,来看看您过得好不好。”
    “我们生活得很好。”郭诚良又一个我们。
    郭浅郁心里的怒火想压也压不住了,“您来找我要钱的时候,是怎么给我说的?”
    “说什么?”郭诚良故意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您不是说她回老家了吗?”
    “她是回老家了,后来又转来。”
    “我问了他们院子里的人,她根本就没有回去过。”郭浅郁越说越生气,“爸爸,您为什么总是用谎话来诓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