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寿话音刚落，整座书房便骤然爆出一阵强烈的威压！
霎时间，所有公文书页都被那阵无形威压冲击得哗啦作响。
门“砰”地自李月红身后关住，屋里瞬间变得昏暗下来。
那没有源头的风渐渐平息，李月红的乌发缓缓重新落在身后。
昏暗中，唯有二人的眼睛闪着摄人的精光。
三千寿慢慢笑了起来：“望舒真人，这是要给本城主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说不上。”李月红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
只不过是试探这人有几分深浅罢了。
按照方才对方的表现来看，修为至少不低于自己。
她扬了扬眉，问：“你又是何时发现的？”
三千寿摸了摸下巴：“若我说，五十多年前你杀入混火界时，我见过你一面，你信吗？”
“真是如此？”李月红不置可否。
她见过的魔不少，杀过的更多，却对三千寿此人并无印象。
三千寿便眯着眼睛：“一开始只是觉得姑娘面熟，想来只是比较合眼缘。后来听姑娘说自己名‘素娥’，心里就开始怀疑了。”
李月红：“这名字怎么了？”
“咦？”三千寿奇怪道，“你难道没看过那个《人魔生死恋》？在那个话本里，你化名‘素娥’，与那大魔骨牙……”
李月红头皮一炸：“停，打住，这里可以跳过。”
“哦，”三千寿从善如流，“在那之后，我又观你用剑，心里更是确定了七八分。”
李月红思索了一下。
自己在三千寿面前，似乎并未用过什么叫得上名字的剑招，都是随手挥出的基础剑招罢了。
三千寿却哈哈笑道：“你可能不知，我见过那么多坠入魔道的灵修，却从未看过一个剑修。
“哎，人们都说剑修道心最是坚定，因此数量亦是稀少……我从前却都认为他们不过都是些死板的木头，哪知今日见到李姑娘，才发觉你与那些剑修都不一样，若不是见你剑招纯熟，我还真认不出你竟是个剑修。”
李月红道：“所以你笃定我会跟你交易，就是因为你知道李望舒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她摇了摇头。
“你别忘了，我曾杀过混火界多少魔族。红沙暴再如何残酷，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异族之事。”
三千寿点头：“所以我料想与姑娘谈情没用。黑沙既然想从姑娘这里谋取利益，我也自当以利换之。”
“愿闻其详。”
“姑娘此次来混火界，可是为了骨牙而来？”
见李月红没有说话，三千寿便笑了笑，道：“其实我说见过姑娘，并非虚言。我本意是想窥探那骨牙情况，伺机除之，却没想到被姑娘抢先一步。”
李月红精神一凛。
若三千寿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与骨牙生死之战的时候，就有一个修为和她相仿的人在旁边暗中窥伺……
“哈，姑娘无需忌惮。我只是遣了个傀儡眼线，并未亲身前去。”
李月红想了想，问：“你那眼线，莫不是一个化蛇？”
这回轮到三千寿惊讶了：“李姑娘如何得知？”
看对方没有回答她的意思，三千寿才接着说：“你封印了骨牙，却没能杀了他，因为先天大魔很难被杀死，就算一时死亡，日后也有可能借着某种契机复生。”
他勾起唇角，微微前倾身体，缓缓道：“而我，有办法杀了骨牙。”
李月红瞳孔微微一动。
“你有办法？”
三千寿靠回椅背，笑道：“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先天魔啊。同类相杀，是我们先天魔最熟悉的把戏了。”
“告诉我杀死骨牙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红沙暴的事情。”李月红干脆道。
三千寿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李月红。
“这是一种剧毒，能够渗透封印，毒死大魔。”
李月红打开锦囊一看，果然里面放着一个瓷瓶。
三千寿道：“你也可以选择去毒其他人，只是剩下的剂量，就不足以将骨牙杀灭了。”
李月红点了点头，将那锦囊收入储物袋中。
“红沙暴……”她开始履行自己的约定，给三千寿解释，“其实是一种‘灵气’。”
三千寿又渐渐坐直了身子。
“以微弱魔气包裹着的灵气凝结成的实体，那些魔气对灵修产生侵蚀，而灵气又会反过来侵蚀带有魔气的一切。”
三千寿面色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曾想要抓些那玩意儿回来研究，谁知总是在我探明究竟前，此物就已经先将我血肉蚕食，并且一起消融了。”
李月红：“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红沙暴似乎有些针对我……若我以身为饵，倒是确实能帮你们消灭掉许多红沙暴。”
她若有所思地微微低下了声音。
三千寿没有察觉到她的思索，连忙道：“李姑娘高义，竟然舍身帮助我黑沙——”
“先别忙着感谢，”李月红摇了摇手指，“我没说真的拿我自己帮你们。”
虽说灵气对灵修都是好东西，可吸取一回对李月红的消耗十分巨大，况且还要费心处理那些掺杂其中的魔气，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她只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若是这红沙暴能被当做灵气炼化，那么便不只有她一个灵修可以做到这点。
那么更广一步……或许不是灵修，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想及此，她抬眼对三千寿一笑：“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些日子我就留在你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请你尽力帮我找来。”
三千寿：“怎么感觉这话该我来说……算了，若能解我黑沙之苦，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李月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刚踏出门口，她又突然转过身。
“对了，你那个屏障阵法上的上古魔族的文字，可以教一教我吗？”
三千寿：“文字对于魔族来说是比自身力量还要珍贵之物，这恐怕不妥。”
李月红用“你刚才还说全力以赴”的眼神鄙夷看着他。
三千寿：“……这样吧，我只告诉你如何认它，若有其他需要施展此文字之力的地方，还需我来施法。”
李月红立马点头：“这样极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