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楠睁开自己的眼睛，觉得酸的疼。
    身下洁白的床单，触碰到一旁温热的手心。
    她恍惚的大喊，“妈妈！”
    但是对上苏向松心疼的神色，她眼里的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她苍白的神色，没有一点血色，眼眶渐红。
    她哽咽的开口，泪珠砸落在与苏向松握紧的手上。
    “苏向松。”
    “我在。”
    “我昨天晚上梦见妈妈了。”
    “嗯。”苏向松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身边，他不忍看见她现在的神色。
    他不敢和她对视。
    昨天晚上她哭到昏厥，苏向松带她去了医院旁边的一个酒店住下。
    而刘艳茹，现在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面。
    “我梦见她朝我笑。”
    “她还朝我说了一句话。”
    想到这里，白盛楠突然笑出了声，但是止不住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她嘴角撇起，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苏向松喉咙滚动，过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轻声的问，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
    “她说了什么？”
    也许是不想讲出这样的话，也许是不想认清现实。
    白盛楠久久不愿开口。
    窗外的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照在白盛楠的身前。
    “她说。”
    “谢谢我带她跨出了那扇门。”
    白盛楠一个人坐在床上，苏向松去和老师请假。
    他打着电话，带上门，将事情告知了兰婉清。
    等事情办妥之后，他回到房间。
    白盛楠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歇斯底里，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木讷的看着。
    察觉到了苏向松回来的动静，她转过头，阳光落在了她的发梢。
    “阿松，我想要去看看妈妈。”
    “先洗个澡吧。”苏向松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
    白盛楠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渍，默默的点了点头。
    ……
    “好。”
    兰婉清和教导主任也在得知情况之后马上赶来了医院。
    他们看见默默站在一旁的白盛楠，眼眶都变得红润。
    白盛楠牵着刘艳茹的手，注视着她平静的，已经被处理干净的面孔。
    “剩下的交给老师来处理吧。”兰婉清清清抱住了白盛楠，教导主任择去和医生交谈，签了一些文件。
    白盛楠是被他们送回家的。
    她一路上都格外的安静，安静的不太正常。
    “谢谢老师。”
    站在家门口，白盛楠朝他们鞠了一躬。
    兰婉清看见她这幅模样，直接背过了身掩面哭泣，教导主任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打老师的电话。”
    白盛楠扯出一丝微笑，“知道了，谢谢老师。”
    苏向松也跟着老师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站在家门口的女孩。
    她挥了挥手，站在阳光下，平静的站着。
    “快回家休息一下吧。”她淡淡开口道。
    苏向松能感觉到。
    刘艳茹的离开，也带走了白盛楠内心里的一些东西。
    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看着她孤单落寞的身影。
    苏向松冲回去，紧紧的抱住她。
    “阿楠，我一直都在。”
    白盛楠眨眨眼睛，垂眸，垂落的手想要举起。
    最终只是淡淡的点头，“好。”
    “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兰婉清坐在副驾驶上，轻轻啜泣。
    教导主任面色严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等离开了白盛楠的身边，他们才敢讨论起刘艳茹去世的事情。
    苏向松坐在车后，他抬眸。
    “老师，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昨天一直觉得有些异样，但是因为白盛楠太过悲伤，一直没有注意到。
    今天早上去医院的时候，苏向松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刘艳茹的身上还有很多细细小小的伤口。
    他们重新回到了医院，看着眼前已经紧闭双眼的妇人，心中都不免觉得痛惜。
    “怎么会这样。”
    兰婉清瞪大了眼睛，也注意到了刘艳茹的异样。
    “她……不会是被家暴了吧。”
    白盛楠打开房门，白青冈依旧坐在沙发上，只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脚边是一地的酒瓶。
    白盛楠木讷的看着，走进了厨房，看见了锅里面的菜肴。
    油已经凝固在表面。
    她失声笑了，抓起来就往嘴巴里面塞。
    眼泪砸在锅里，嘴巴里的话含糊不清。
    “妈妈，我回来晚了。菜都凉了。”
    手上满是油渍，她拖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放佛还有着刘艳茹的气息。
    她倒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
    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抱着刘艳茹的睡衣，感受着她的温暖。
    沉沉的睡了过去。
    房间里面很黑，窗帘被拉了起来。
    白盛楠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睡了多久。
    但是梦里有妈妈的存在，所以她不愿意起来。
    好吵。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体动弹不了。
    感觉到房门被打开，她听见了奶奶的哭喊。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儿子！”
    “是她自己摔倒的！把我儿子带走干什么啊！”
    奶奶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到。
    警察给白青冈带上了手铐，不顾奶奶的喊叫，把他压进了警车里面。
    有了陈允城还有老师们的帮忙，白青冈家暴的事情很快就被定了下来。
    也许是白青冈自己心里面也害怕，在警局里面，面对着警察的询问也终于是忍不住，承认了自己那天晚上干的事情。
    他入牢了，被判了刑。
    白盛楠感觉到外面发生了好多事情，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挪动到了另一个地方。
    她感觉到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听见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讲话。
    听见隐隐约约的哭泣。
    “妈妈？”
    白盛楠靠在刘艳茹的肩膀旁，看着漫山的鲜花。
    “我不想走。”她挽着刘艳茹的手撒着娇。
    “妈妈也不想你走。”刘艳茹亲昵的刮了刮白盛楠的鼻子。
    她眼中带泪，笑着亲了一下白盛楠的额头。
    “但是妞妞，外面有人在等你。”
    “去送妈妈一程吧。”
    “妈妈，你会记得我吗？”
    “当然，你可是妈妈最宝贝的人。”
    “是吗，那好吧，我可得听妈妈的话。”
    白盛楠笑了笑。
    “阿楠。”
    睫毛轻颤，她听清楚了耳边的声音。
    她睁开了双眼，看着一遍紧握着自己手的人。
    看清了苏向松的面容。
    在刘艳茹的头七，白盛楠终于在医院醒了过来。